聂雨晴迎上了秦慕枫冷冽的目光，不自觉地后退：“别靠过来。”

　　秦慕枫顿住脚步，微微伸了伸脖子：“你喜欢袁念？”

　　“是。我喜欢袁念……”聂雨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被秦慕枫如此的审视。寒意，从她的脚跟漫起。

　　秦慕枫猛地转身，撂下句：“跟他分手。他不适合你。”

　　聂雨晴挥舞着拳头，作势要揍秦慕枫：“是不是适合，不用你来评价。谈恋爱的人，是我。”

　　秦慕枫坐到沙发边，将脚重重地撂到茶几上：“我了解他，那个假天真的男人，浑身都是缺点。”

　　聂雨晴捍卫自己的爱情：“我也了解他，他从头到脚只有优点。”

　　“你……”秦慕枫震怒，已没了先前规劝的良好风度。随手一挥，将茶几上的酒具扫落。

　　“哗啦”酒具落在地板上，散开。

　　聂雨晴警惕地望向秦慕枫脚边：“请赔偿你损坏的物品……”

　　秦慕枫冷笑，这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站在他雅座里的聂雨晴。

　　他将脚从茶几上放了下来，缓缓起身。

　　聂雨晴错将他的起身，当成了准备离去。却看见秦慕枫一脚踢翻面前的玻璃茶具。

　　“哗--”玻璃茶具碎了。彩色的玻璃散落一地。

　　聂雨晴吓得不轻，退到了雅座的角落里。

　　秦慕枫扬声道：“来人！”

　　号召力极强的声音，自然能唤来“绯色”经理。

　　他走进雅座的瞬间，看见了一地狼籍，和不知所措的聂雨晴。心开始下沉。

　　秦慕枫没有再看聂雨晴，背过身去：“这些，按照这位小姐的要求，记在我的账上。”

　　“绯色”经理频频点头，唯唯诺诺道：“是，秦先生。”

　　聂雨晴局促不安地看着秦慕枫挺直的背影，试探性的向前迈步，欲收拾地上的狼籍。

　　秦慕枫猛地转身，聂雨晴巧遇了他冷冽的目光，颤栗：“对不起，对不起。”

　　“绯色”经理夹在二人间，极为惶恐。赔笑，让他脸上的表情，僵直。

　　秦慕枫理理齐肩的碎发，逼近聂雨晴：“经理，给我把她调到其它岗位上去。我认为她不适合做服务工作。”

　　“是。”“绯色”经理立刻附和。

　　秦慕枫冲聂雨晴扬扬眉，目光犀利。

　　聂雨晴心中波澜起伏，拳头不自觉捏紧：“那你认为在‘绯色’，除了服务工作，还能做什么？”

　　“绯色”经理吓得不轻，顾不得尊贵的秦慕枫在场，拼命向他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

　　秦慕枫饶有兴趣地看着识时务的“绯色”经理：“后花园需要一个打扫的，我觉得她很适合。你看呢？”

　　聂雨晴从秦慕枫与“绯色”经理之间狭小的空隙，穿过。有意地用胳膊肘，重撞秦慕枫的小腹：“对不起。借过。我去新的岗位，工作。”

　　秦慕枫伸手捏住欲离去的聂雨晴肩胛，对绯色经理道：“她对我造成了伤害，我要求赔偿。”

　　“绯色”经理用手背拭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秦…先生，您……您想要怎么样的赔偿？”

　　聂雨晴没等秦慕枫开口，扭头道：“我请你喝一杯，当赔偿怎么样？别扣我工钱。”

　　但，她心里无数遍地咒骂着秦慕枫，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才上演了刚才一幕有诚意地道歉。

　　秦慕枫极有风度，放开了他淘气的小女人：“帮我去拿一瓶1894年的红酒，算你道歉吧。”

　　聂雨晴挑眉，她宁愿扣光一个月的薪水，因为她的一整月的薪水，还买不起一瓶1894年的红酒。

　　“怎么？后悔了？”秦慕枫已落座沙发边，脚小心地避过地上的狼籍，撂倒翻在地的茶几边缘。

　　聂雨晴看着“绯色”经理，眼睛吱溜一转：“那您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取。”

　　秦慕枫扑捉到了聂雨晴诡异的笑容，对一旁的“绯色”经理道：“她需要你的帮助，你也可以离开了”

　　聂雨晴走了。

　　“绯色”经理也走了。

　　秦慕枫期待地望着水晶珠帘，希望他的小女人不会令他失望。

　　聂雨晴能获得秦慕枫的心，自然聪明伶俐。

　　“你确定这样可以？”“绯色”经理看着聂雨晴问自己借的一杯1894年的红酒，与其他的普通酒勾兑出来的饮料，心慌不已。

　　聂雨晴反复地按着计算器，不断咒骂秦慕枫：该死的人，害我花了五百块冤枉钱。

　　可，她与经理说话时，尽量显出了谦卑：“差不多啦。”

　　秦慕枫岂是能糊弄的对象，舌尖触及这杯聂雨晴精心调制的酒，刹那便明白酒掺了假。

　　他摇晃着杯中之物，笑容可掬地望向聂雨晴：“告诉绯色采购，他最近眼神不好，被陷害了。进酒的水平，不如从前。”

　　聂雨晴僵笑，顺着秦慕枫给的梯子，往下走：“知道了。我一定转告。”

　　秦慕枫欣慰地点点头，至少他的小女人承认了，对他的暗做手脚。

　　他拿起空杯，为聂雨晴绅士地斟酒：“你不想尝尝这杯特殊的酒吗？仔细品品，有女人的味道。我觉得像茉莉花。”

　　聂雨晴警惕地摸摸颈项，难道请调酒师调酒之时，她将佩戴的茉莉花花瓣，掉入酒中了？

　　秦慕枫伸出小指头，勾勾了聂雨晴系茉莉花的绳子：“我挺喜欢这点茉莉花的味道。无论在酒里，还是在你身上，都很特别。”

　　聂雨晴在秦慕枫从他眨眼的瞬间，寒颤。

　　她摸摸手臂上的小疙瘩：“总裁，有没有人告诉你，到处乱放电，影响健康？”

　　秦慕枫再次眨眼：“没有。大家都说，能收到我的秋波是一种荣幸。”

　　聂雨晴僵笑，差点脱口而出：“你是个自恋狂。”幸好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脚边还没收拾的狼籍。片片玻璃提醒着她，如果大不敬，会引发秦慕枫的火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总裁，您见解独到。”

　　“比袁念呢？”秦慕枫一定要让聂雨晴看清袁念。

　　“没法比。”聂雨晴终于能将心底之话说出，尽管隐晦的内容太多。

　　“哦？”秦慕枫轻点香烟，掸去烟灰，等待聂雨晴解析她与袁念的不同。

　　聂雨晴苦苦思索，综合性总结开口：“您，为人大胆，袁念处事很像他的性格。”

　　秦慕枫有些微醉，无法深究聂雨晴的话，就字面上的理解，他满意。

　　他懒懒舒展筋骨：“既然你了解袁念，就不要跟他走太近。”

　　聂雨晴悄悄凑近秦慕枫，见他闭上了沉沉的眼皮，轻轻起身而去。心底，说了句大不敬的话：“我真同情以后你的老婆，成天对牛弹琴。”

　　聂雨晴没有受秦慕枫的影响，离开他的视野后，依然恢复了良好的心情。嘴角含情，眼底泛

　　聂母发现了女儿的变化，故作不经意地试探着：“雨晴，阿念是不是走时，跟你说了什么……”

　　聂雨晴慌忙闪躲，将刚擦拭完脸的毛巾，再取下，又一次洗脸。

　　聂母确定自己问对了路，打趣道：“你现在不说，将来，你也一定得说。”

　　“妈！”聂雨晴羞红了脸，朝一旁刷牙的欣语弩弩嘴：“你不觉得欣语多个哥哥照顾一下，也不错吗？”

　　“那要看这个哥哥是谁。”聂母有深意地冲着女儿诡笑。

　　刷牙的欣语唯独听见了“哥哥”两字，意外地插口：“欣语想念哥哥。”

　　聂母拍拍转身离去的女儿：“我看啊，不是欣语想念哥哥，而是我们雨晴也想念哥哥了。”

　　聂雨晴不语，沉默收拾着上班的物品。

　　“姐姐，看我漂亮吗？”欣语又穿上她最喜欢的那套，袁念所送的野战服，跑到聂雨晴面前展示。

　　聂母看着衣服的质地，思索着道：“雨晴，你跟阿念关系这么好，他妈妈知道不？”

　　聂雨晴刚刚与袁念交往，怎么可能让上一辈的人知道。

　　她收拾小包的手，微顿了顿：“我好久没见过袁阿姨了。”

　　聂母见女儿从侧面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便不再多言：“想到他妈妈一个人将袁念抚养长大，也够辛苦的。如果你们将来有结果，要好好孝顺她。”

　　聂雨晴点了点头。见欣语已准备好，便对母亲道：“妈，我带欣语去幼儿园了。”

　　聂母看着叽叽喳喳的欣语，跟着聂雨晴出门，不由想起了几年前，欣语做手术时，聂雨晴问袁念借钱，作为手术费，而接到的那通电话--

　　“我…可以帮助你们度过难关，但我想确认一下，聂雨晴与我们袁念，是不是普通的朋友？”电话那头的袁母道。

　　聂母不解，询问道：“如果不是朋友关系，你借吗？”

　　袁母沉浸半响，继续道：“我希望他们只是朋友，如果你不能保证，那我就得慎重考虑阿念跟我提的借钱一事了。”

　　聂母早看出了袁念对女儿有超过友情的情谊，一时间难以回答两人的关系。那通电话便在她的静默中结束。

　　但，她接到来电的几日后，女儿便告诉她：袁阿姨出国了，袁念暂时联系不上，因此，没能问母亲筹到钱。

　　而今，女儿与袁念恋爱，聂母莫名中记起了这通压在心头多年的电话内容，心底翻涌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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