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缩在在游泳池旁边的吊床椅上,吃的很饱,心情很好,倦意很浓。
初夏的风还是有些凉,我拉上吊床椅上的薄毯昏昏欲睡。
宋艳在我旁边用吸管喝香槟,不知名的音乐在耳边响着,红男绿女们来来回回走着,倒是好时光。
宋艳问我:“你找我想聊什么?”
我问宋艳:“你说我上班这么卖命值不值得?”
宋艳微微笑了:“你说值得就值得,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管我说什么呢。”
我将下巴放在毯子上:“那…我老板的弟弟要让我住他的房子,你说我该不该住?”
宋艳侧头看了看我:“你卖身啊,平白无故的住他的房子干什么?”
我眯了眯眼睛:“他说他平时不住,我这上班朝六晚九,这么跑下去实在不是人类干的事情。”
宋艳咬着吸管:“那你白住他的屋子就是人类干的事情了?我说,你要是觉得辛苦就自己临时租个房子呗,要不然你开车上下班不就得了。”
我看着宋艳:“宋艳,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宋艳晃了晃脚上松松挂着的凉鞋:“哪点?”
我微笑:“我最喜欢你能够把复杂问题简单化。”
宋艳低低笑道:“丫头啊,你看过言情小说没?”
我有些迷惑:“看过啊,怎么了?”
宋艳叹了口气:“按照言情小说,总得有那么个痴情的人守着你,处处替你着想,事事为你打算,一点私心都没有,你看肖辉可是那样的人?”
我笑道:“这不是霸道总裁的故事么?肖辉可是不折不扣的总裁呢。”
宋艳揉了揉我的头发:“甜甜,你心里也清楚,我心里也清楚,你我都不是做粉红梦的年纪了,就算你我愿意把所有的人往好里想,把所有的事情往爱情上扭,然而是不是男人们也愿意这可就两说了。这年月,男人们都精明着呢,怎么可能为了女人粉身碎骨?”
我拿过宋艳手中的香槟喝了一口:“那你看封庆和梁小花两个,不就是你我的榜样么?夫唱妇随,其乐无穷。”
宋艳冷笑:“其乐无穷?人这一辈子苦乐参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乐无穷,那是给傻子看的。你且看梁小花,年纪轻轻被两个娃缠着,屎尿鼻涕一起上,二十多这样,三十多呢,四十多呢?这一辈子呢?就这样整天面对着封庆么?到时候她不疯了封庆也得疯了。”
我叹了口气:“说好的神仙眷属呢?”
宋艳起身,拍了拍裙子:“世界上哪里有神仙眷属?都只不过是咬着牙将将就就罢了。你看肖辉,这种花花公子,长得能像跟你天长地久的主?”
我看着肖辉,肖辉正在和ary在水池边嬉闹,说实在的,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正看着,身边一个声音说道:“我坐在这里不妨碍两位吧?”
我扭头,看着一个人微微笑着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宋艳俯身在我耳边说:“甜甜,良辰美景,别多想那些有的没有的,珍惜眼前吧。”
说完,宋艳扭着水蛇腰,往水池边走去,刚上岸的赵奇骏揽住宋艳的腰,在宋艳耳边低低切切的说了句什么,宋艳大笑起来,这夜色中的泳池颇是俗艳的闪着粼粼波光。
我转头看着在凳子上正襟危坐的这个人,这人很是与众不同,穿着一身白衬衫和西装裤,就算是坐着也腰板挺的笔直,察觉到我在看他,端木季玉微微笑着欠了欠身:“孙小姐,我们见过。”
我懒得起身,就这么窝在吊床椅上看着他:“端木先生。我们韩总似乎很不喜欢你呢。”
端木季玉听了这话,愣了楞,笑起来:“孙小姐说话很是直爽。是的,我因为之前一些事情的罪过韩竑,他恨我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我揉揉鼻子,鼻端不晓得为何有些痒:“我以为恨一个人是个很严重的说法,一般不都是委婉的说“不喜欢”或者说“有误会”么?”
端木季玉看着我,眼神波澜不惊:“这件事情上,我倒是没有夸张,韩竑的确恨着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如不说。”
我看着端木季玉:“喂,端木,你说韩竑恨你,那为什么肖辉也不是很喜欢你呢?”
端木季玉微笑:“商场上的事情,喜欢不喜欢的,也得打交道不是。肖辉对我应该是异常警惕以及爱恨交织吧我猜。不过我不大喜欢总是去猜测别人对我的感情如何。”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呢?你们商人们不都是喜欢讲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
端木季玉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你们商人?说的好像你不是个商人一样。”
我又揉了揉鼻子,这感觉,莫不是要过敏:“我不是商人,我是商人的助理而已。”
端木季玉哈哈大笑:“孙小姐说话很是风趣幽默,跟在办公室里苦大仇深的样子很不一样啊。”
我在办公室里苦大仇深?
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是倒映在刚挨了骂的王立眼中那惊慌不定的样子呢,还是咬牙切齿看着韩竑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样子?
没等我想明白,一个旋风般的喷嚏就打了出来,我赶紧将头埋在毯子里。
端木季玉笑道:“这是过敏了还是着凉了?孙小姐,我看你窝在这里都快睡着了,不如回家休息吧。”我在毯子里面没等说话,第二个旋风般的喷嚏就奋勇而出。
十几个喷嚏打完,我眼泪汪汪的终于从毯子上抬起头来看着端木季玉。
端木季玉很绅士的伸出手将我从吊床椅里面拉了出来,问我:“孙小姐是怎么来的?”
我泪眼朦胧的寻找宋艳,宋艳已经无影无踪了,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搞错没有,这死女人对我一点也不负责任么。
一阵凉风吹过,我哆嗦了一下,端木季玉很体贴的把自己手上拎着的西装披到我身上,一边说:“不如我送孙小姐回去吧。”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端木季玉一眼,韩竑这么恨这个人,我跟他走的近了若是韩竑知道会不会生气?不过眼前的端木季玉温文尔雅,斯文绅士,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坏人。
端木季玉见我瞅了他一眼,微笑道:“孙小姐不会以为我是坏人吧。”
我苦笑:“我很是怀疑呢。你们之前的恩恩怨怨,总有个对错吧。”
端木季玉叹息道:“人世间的事情,哪里有绝对的对错呢?只不过每个人站的角度和立场不同,看待一件事情就不大一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