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情绪上的波动最是耗费心里体力。
电话响起,我低头去看,是韩竑。
我看见来电显示上的“韩竑”两个字,跟触电似得抖了一下。宋艳帮我拿起电话,皱着眉头看着我。我一咬牙,接起电话,韩竑的声音却和往常一样,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甜甜,今天晚上有空吗?晚上八点,一起看电影吧。我去你家接你。”
吃饭,看电影,这应该是谈恋爱的标准程序吧。
韩竑与其平淡,然而不容拒绝。
我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着,韩竑在那边于是说:“就这样说定啦,晚上见,乖。”说完,再没其他废话,只剩下挂了电话之后的“嘟嘟”声在那边空洞的响着。
宋艳脸都被气红了:“这厮一向这样跟你说话的吗?乖他妈的乖,你在他跟前就这么一点脾气都没有任他为非作歹?!”
我看着电话,手在抖。我放下电话,绝望的看着宋艳。
宋艳愣了愣:“好了好了,我说话重了,你看你这眼神,简直就跟挨了揍的猫一样,乖啦乖啦,唉,你怎么就遇见这么一个人?你晚上怎么办?还要见他吗?”
我吸了口气:“我要去见他,就算死也死个明白,我要听他亲口解释。”
宋艳沉默半晌:“好。”
我看着宋艳。
宋艳叹息:“这种事情,两个人面对面说清楚,的确比较好。你只管去吧,我的手机随时为你打开,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冲动做事,赶紧给我打个电话。”
我在宋艳怀里叹了口气:“艳艳,去之前你帮我化个妆吧,我不大会。”
宋艳摸摸我的头发,什么都没说话,带我回家。
我蜷缩在车里,路在眼前延伸,脑中却混乱一片。
我记得宋艳以前在午夜电话中曾经哭着跟我说过一句话:“有的人,天生是相克的。”
我觉得韩竑就是我的克星。
记得第一次看韩竑,那是去爬山的清晨,阳光灿烂,韩竑脸上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深邃如清潭,睫毛又长又密,鼻梁高挺如刀削。当时他跟我说的话是:“你看够了没?”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我很喜欢听。
我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他。
我喜欢听他的声音,我想看到他的脸。虽然他板着脸的时候居多,可是我也觉得这板着脸是如此的有型。
我记得跟韩竑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我记得跟他的六块腹肌,我记得跟他的第一次接吻,我记得韩竑说:“看你这傻样,咱们两个和好吧。”的温和的样子。
哭也因为他,笑也因为他。
仔细想,我们两个仿佛经过了很多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我算了算,我们两个总共加起来应该是正正经经吃了一顿饭,接了两次吻而已。
说起来,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如果要一笔抹杀,也能够一笔抹杀。
我行尸走肉一样任由宋艳把我送回家,帮我挑衣服化妆。宋艳絮絮叨叨在旁边说了些什么我恍恍惚惚的听得见她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却连不成一句话。
手机响,韩竑已经到了楼下。时间过得好快。
会不会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老去?
未来的我,会不会嘲笑现在的我?
宋艳有些担心的看我恍恍惚惚的样子,担心道:“甜甜,你看你这恍惚的样子,我很担心。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什么都不说,就陪着你好了。你这看了几张照片就这样,要是当场被他一气,别气出什么问题来。”
我叹了口气:“没事,我自己去,我应付的来。人生里的事情,总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嘛。再说了,我这也是期望过高,打击就越显得沉重,一时蒙圈了而已。”
宋艳轻轻松了口气:“你终于慢慢转过弯了,吓死我了。这样哈,你别管我,我开着车跟在韩竑后面,你跟他谈不拢或者怎么着了,随时召唤我。”
我拍拍宋艳:“我还没集齐龙珠呢,你可以不用现身。”
宋艳拍了我一把:“小样,你赶紧把脑子装进包里别忘带了。”
我横了宋艳一眼,开门下楼。
韩竑一身休闲装,正在车里刷手机。
我打开车门,韩竑看了看我,一脸严肃:“你知道吗?贾跃亭辞任乐视网总经理、仍任董事长,梁军接任总经理了。”
我一愣:“啥?”
韩竑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仿佛震惊于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似得。
天可怜见,贾跃亭是谁?!我应该认识吗?我应该听说过吗?
我和韩竑大眼瞪小眼。之前我想的关于质问他的所有的话在这个情境下仿佛全部都不适用了。
我坐进车里,韩竑沉思道:“这样倒也好,一个企业的发展总是应该不断调整步伐。”
我张口结舌的坐在车里,太阳穴在跳着疼。
韩竑启动车辆:“你说是吧?”
我苦笑道:“我没啥可说的,乐视跟我有啥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