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辉看着我,手里拎着一串手串:“你看,这串紫檀怎么样?”
我接过肖辉手里的紫檀:“看起来倒是挺漂亮,又油又亮,这是什么,传说中的小叶紫檀么?”
肖辉笑道:“是不是小叶紫檀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紫檀闻起来挺香。我从家里一个老凳子腿上车出来的,还可以吧。”
我看了一眼肖辉。
肖辉把紫檀举到阳光底下让我看:“我妈这两天收拾屋子,扔了很多老家具。我这人喜欢拾破烂,又都捡回来了。其他擦擦洗洗都好说,只有一个凳子扔的时候不小心扔坏了。”
我看着眼前油亮的紫檀,在太阳下泛着光,的确让人喜欢:“你找人车的?”
肖辉笑道:“什么啊,我自己车的,你不相信?”
我看着紫檀珠子,车的很圆,是好工艺:“你还有这个手艺?”
肖辉笑:“我发现打磨珠子是一件好事情啊,能让人安心。”
我侧头看着肖辉:“你心中有什么烦恼?”
肖辉用手轻轻摩挲着珠子,却并不回答我的话,眼睛望着阳光出神。
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对面肖氏集团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肖辉突然问我:“端木季玉是不是找过韩竑?”
我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肖辉慢慢摩挲着珠子,目光却沉思的看着地上的台阶。台阶很多,一级一级。
仿佛是对我说,又仿佛是自言自语,肖辉低声说:“端木季玉这个人呐,其实有很多优点。”
我看着肖辉。
肖辉默默的说:“甜甜,我这几天,反复思量,举棋不定。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接过肖辉手里的珠子,这珠子被肖辉打磨的浑圆光滑,看出来下了极大的功夫,到底是曾经搞艺术的,手艺真不赖。肖辉接着说:“肖氏集团虽然说多元化经营,然而眼前所面对的局面,到底不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可比。我半夜经常在想,如果老爷子面对着我现在需要面对的境况,会怎样做。”
我好奇:“肖氏集团的股价最近一直在涨,为什么你这么发愁?”
肖辉叹息:“股价上升,是因为市场一直看好肖氏集团的经营和前景。然而眼前我心中有一个极大的难处难以解决。”
我好奇地看着肖辉。
肖辉帮我把手串带到手上,一边端详着一边说:“甜甜,这就是我不如端木季玉的地方了。端木季玉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脸皮随时可以不要,我却实在做不到这一点。”
我想了想端木季玉的样子,貌似也没肖辉说得这么不堪。手腕上檀木温润的触感传来,很是舒服。
肖辉叹息:“甜甜,我是家中次子,从小没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头。我是独生女,我家也没什么好让我继承的,我怎么知道?
肖辉苦笑:“这意味着资源的缺失与阻断。我父亲生前的老友们眼睛看着我哥一路长大,就算是没有生意合作也有感情放在那里,而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我好奇:“这跟端木季玉有关系么?”
肖辉揉着额头:“只要给端木季玉一个支点,他就能撬动整个太阳系。我却不行,我实在拉不下脸皮走他走的路。”
我看看手腕上的手串,手串松紧刚合适,我带着挺喜欢的。
肖辉叹息:“他认了赵奇骏的妈当干妈你知道吗?”
我瞪大眼睛:“居然有这等事情?怪不得他看起来和赵奇骏关系很好的样子,怪不得赵奇骏肯为了他费劲让宋艳把我拉去吃饭,此人能量不小啊。”
肖辉苦笑:“他能认识赵奇骏还是在我的party上,就上个月,你记得不?”
我倒抽一口冷气,震惊:“这才几天时间?”
肖辉摇摇头:“所以说有本事么。赵奇骏的妈我也见过,很是难搞啊,真是难为他这么快能够拜人家当干妈。”
肖辉看了看我手上的紫檀手串,满意的说:“怎样?喜欢吗?”
我微笑道:“多谢你!我很喜欢。”
肖辉微笑道:“我也做的很满意啊。哎,要不我再给你车一个毛衣链?我最近对这个事情挺上瘾的。一个手链够不?我再车一个?”
我大笑道:“一个手链就够啦!我总不能浑身上下挂满了紫檀珠子吧,这简直就是把你家凳子挂在我身上的既视感。”
肖辉也笑道:“仔细一想还真是。我还想着总算是车出来的东西没白费,你这一句话彻底让我打消了念头。”
我摇摇头:“你倒不如给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搞批发一人一个,估计有人会供起来呢。”
肖辉吃了一吓:“这可万万使不得,这东西送给你,你不会乱想,送给别人,指不定还以为是定情信物,拿着来要挟我结婚呢。这种事情不能做。本公子的最高境界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哭笑不得:“谨受教!”
肖辉拍了拍我的头,又叹了口气。
我皱眉头:“你怎么老是唉声叹气的,端木季玉不就是认了个干妈么,这在你们商界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就让你生出这么多感慨来?”
肖辉摊手:“因为赵奇骏的父亲,正好负责眼下肖氏集团一个大项目的招投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