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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的门阀悄悄转动，传来清脆的声音，秋之微微抬头，将目光移到不远处。
房门并没有被完全敞开，仅仅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透过门缝，秋之看到了在门缝中晃动的明瞳，正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像一面镜子，令人印象深刻。
他在半小时前刚刚见过这美丽动人的瞳孔。
羽曳在门外犹豫着，弯着腰将眼睛凑在门缝处，观摩里面的情况。刚刚她在外面一直听着，听到了不少怒吼声。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谈，她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她怕他还在生气，不想进门打扰他。
所以她一直注视着秋之，脑袋微微晃动，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秋之有些哭笑不得，之前的惆怅感消失了不少。
看着门外迟迟不肯进来的羽曳，秋之稍微理解了她这么做的原因，感到有些无奈，收敛了之前生气懊恼的表情，缓缓露出笑容:“你可以进来，我并没有那么生气。”
话音刚落，门外的身影很明显的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房门终于被缓缓移动开，羽曳的身影终于露了出来，出现在秋之的视线中。
她低耸着肩膀，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坐在椅子上，随后一直凝视着秋之，脸上并没有表情。
“那……那个，你叫天羽羽曳……对吧。”秋之有些语塞，少女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拥有可爱的面容却不会好好运用，上面没有丝毫表情。
他感到有点可惜了。
“叫我羽曳就好了……”羽曳低头嘟囔。
“噢……噢”秋之连连点头。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尴尬充斥着这座房间……
霎时，窗外的雷声变大，简直震耳欲聋。
形形色色的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刻不容缓地紧随其后横空压来，一时间天崩地裂。大气颤抖，松动的玻璃哗啦啦发出神经质的声响。乌云如锅盖一般遮天蔽日，从许久之前便一直这样，两人丝毫没被雷声打动，就这样对视着。窗外只见下雨，下得势不可挡，几乎令人窒息。每当闪电划过，房间刹那间亮得闪耀。
好半天两人都开不得口……
好尴尬！！！
秋之心中在不停喊着，这种尴尬一直在胸中堆积，如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秋之故作沉思，将目光瞥向了旁边的羽曳，他不敢和她继续对视，那种感觉太要人命了。
“对了……”
忽然，秋之想起了古莫给他的耳塞，感觉可以用它做些什么，他侧过身子拿出耳塞，上面的蓝色呼吸灯闪耀着。顿时，秋之感到一丝希望照耀进来。
能行！
秋之这么鼓舞自己。
他尝试戴上耳塞，摸索着如何使用。右手手指不停在背部触摸，秋之蓦然摸到了一个小按钮，那是背部的黑云图案。他试探性地按下了按钮，一声清脆的铃声随即从其中传来。
耳塞被启动了。
成功了！
秋之误打误撞成功启动了耳塞，心中大喜。
他用一只手挡住嘴巴，对着耳塞轻语道:“萝莉萝莉！你在不在？萝莉！”
许久……没有回答。
果然不行吗？
秋之略显无奈，低垂下脑袋，深深叹了口气。
“你叫谁呢！！！”
耳塞另一边忽然传来杏的声音，杏大声地吼着，有些生气的样子。
秋之慌忙摘下耳塞，刚刚他感到一阵耳鸣，脑袋瞬间晕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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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秋之耳膜发颤，险些失聪。
秋之缓缓转头，羽曳仍然注视着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在耳塞隔音能力出色，羽曳并没有发觉什么。
待秋之缓过来，他又一次将耳塞塞入耳中，和先前一样低语道:“你想吓死我吗！”
“我有名字！叫汤月杏！谁让你这么叫我的？活该活该！我可是和你相同年纪啊！”
“啊？噗嗤！”秋之忍不住地笑出声音，毕竟光从声音上判断，杏最多只是个初中生，她的这番话语丝毫没有说服力。
“……我断开连接了哦……”
“别别别！我错了！在下有要事相求。”
“什么事？”
“什么事？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快告诉我怎么解决现在这种情况！万分感谢！”
“……”
“喂！”
杏没有回答，秋之觉得她好像并不是很想理会自己，心中有些惶恐，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氛围，秋之还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哈哈哈哈哈！”
忽的，杏的笑声从耳塞中传了过来，又一次吓了秋之一大跳。
秋之拿下耳塞，用手掏了掏耳朵，感觉有些生疼。
蓦地，杏继续说道，耳塞中传来了细小的声音，秋之不敢怠慢，迅速戴了回去。
“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有个美少女一直在你旁边。噗嗤嗤。”
杏依旧不肯好好回答秋之，哈哈大笑道。
“好个屁！我这样还不如晕回去嘞！关键是她现在的给我的感觉和之前战斗时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怎么说呢，像个冰山美人。现在的样子……总觉得……”
“像个没有常识的普通少女？三无少女那种？”
杏仿佛一语道破，说中了秋之心中所想的东西，他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秋之曾在动漫中看到那些三无少女，多半是指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女孩，而羽曳现在的状态与秋之心中的形象完全吻合。
虽然三无作为一个女孩的属性具有它独特的可爱之处，但秋之还真没想到相处起来竟这么难。
“所以说我该怎么办啊……”秋之继续小声呐喊。
“呼。”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吧，你不用想那么多，虽然羽曳姐战斗时和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但她的内心却是相当单纯，你救了她，她自然想报答你。”
“报答我？”秋之有些恍然。
“嗯，或许只是想好好陪在你身边吧，毕竟她只能做到这些……”
“……”
“时候不早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好好加油攻略羽曳姐吧，少年！嘻嘻嘻！”杏见秋之没什么反应，说完便擅自把连接断了。
攻略……这个萝莉说些什么呢。
秋之见耳塞再也没传来声音，将其拔了出来，正过身子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一想到杏在最后的时候也没有正经一下，他显得有些无奈。
不过，陪伴我……
秋之心中有股暖流涌上心头，他自己想到，好像许久没有人愿意陪伴在他的身边了，自从父亲去世，秋之便不再那么开朗，变成了独来独往的独行侠，自然没有了朋友，唯独妹妹与岳启依旧对自己那般好意，但这种感情，却又说不上是陪伴……
他瞥向羽曳，羽曳没有说些什么，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仅仅只是看着秋之，用那双如镜子般的美丽瞳孔。
“哼哼……”
不知为何，秋之内心有些喜悦，竟笑出了声音，他感到很惬意，前所未有的舒适让他极其放松。
许久，他侧过脑袋，面向羽曳道:“谢谢你。”
“嗯？”羽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歪了歪脑袋。
“谢谢你陪着我……很无聊吧。”秋之道。
羽曳先是一愣，嘴巴微微动着，眼眸似乎闪过了什么，她微微摇头:“不无聊！”
随即，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眸变得格外明朗，此时的羽曳，真的让秋之为之心动。
秋之看着她，也开心地咧开了嘴……
随后的时光中，就算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两个人再也没说过什么话。
但秋之却感觉得到。
这段时光异常充实。
……
微弱的光芒从办公室的窗户上照耀进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坐在阴影中的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莫？”办公桌对面的中年人问，“将秋之加入到全是超级精英的「云」中，看书et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石？”古莫低语道。
“林伊伊的能力暂时被自己封印，但她仍有相当强的战斗能力，是个很好的领袖。汤月杏是整个ir中数一数二的后位辅助，不用多说。天羽羽曳编号已经位于前二十，能力全开单挑高级异端根本不在话下，是个可怕的战斗员。加上其他两个去培训的……「云」的平均编号都已经前50了，你真的觉得秋之有能力加入你们吗？”
“他太平凡了，对么？”古莫微笑。
“完全看不出什么强大的地方，你说你需要他的侦探能力，但是这些东西对于汤月杏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没必要专门将他招入队伍中。我承认他的再生能力可以说是变态至极，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当替死鬼？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毫无才能的平凡人，根本就是一个拖后腿的存在。”白石越讲越激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不太了解秋之，但是我招他进队伍是有其他理由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究竟是天才还是废物，现在还需要观察。”
“将一个废物放在一群天才中间，会被压爆的！”
古莫挠了挠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说是废物还太早……倘若广树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话……”
古莫将办公椅转向窗户，他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那么他就是希望……”
霎时，阳光穿过黑云，一道光束冲破了黑暗。
天终于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