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落地窗,抬头是难得一见的碧空,偶尔吹来的秋风,已有一丝凉意。
john把他的毯子铺在阳台,然后拿出刚从学校点心坊买到的新鲜出炉的饼干。
我们相对而坐,准备要聊一聊未来的打算。
其实,从前的我很反感青年男女对于未来所作的无知打算。大概是看了太多的故事。我知道,大多数的情侣在热恋的时候都处于情难自已的状态。
催产素,又称爱情激素,因为在热恋的时候,两个人都充斥着这样的一种激素。它可以抑制人的恐惧,让人内心平和,愿意信任对方,并且忠诚于对方。于是,就会让两人处于不顾一切给承诺的状态。
一个多月以来,我渐渐感到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有一种微醺的感觉。我看他的眼神,偶尔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不聚焦。我感到和他在一起就是快乐,见不到就是失落。我意识到自己大概已经中了这爱情激素的招。
从小听了太多的故事,懂了太多道理,然而却没有实践过,于是心理的顾虑也就比寻常更多,久而久之,便成了这思前想后、畏手畏脚,敢想而不敢做的性格。我习惯于冷静和理智。生机盎然的春夏固然可爱,但我更喜欢冷峻萧索的秋冬。我喜欢一个人,在灰蒙蒙的阴天,一个人带着耳机,慢慢走在一条只有枯树的小道,听着北岛的诗中对于世事冷静犀利的解读。我喜欢冷静时那种淡然安详的感觉,有一种“一切都骗不了我”的成就感,和“不过都是浮云,我不在乎”的淡然。于是,也就可以安安稳稳,不做那个蒙在鼓里的人。
记得爸爸最开始反对我进商学院,就是觉得我太没有魄力,不喜争斗,不愿意固执己见,成不了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过,我只是对于商学院所学的社科知识感兴趣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
“快吃饼干,再一会儿就要凉了。”john拍拍我的脑袋说道。
“好!”我兴奋地打开盒子,然后挑了一块略略有一点烤焦的饼干塞进嘴里。我觉得这样的滋味更香。
“还说我是小狗,我看你才是!跟我家以前养的那条大黑狗看到肉的激动样子差不多。”他开玩笑的时候,语气严肃得让你觉得他是说真的。
“我懒得跟你争。喜欢就是喜欢。我在你面前还要装什么淑女。”我略带一点怒气辩解道。
“生气了么?我是觉得这样很可爱。”他抢过饼干盒子,“不过,不能吃太多,长胖你又要怪我。”
“喂!”我两手往毯子上一拍,“还给我。吃不吃是我的事。”
“上周你不是跟我说要我监督你减肥吗?”他把脸凑到我跟前,挑衅地说道。
“呃……好吧。我不吃了。你藏好一点。”我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藏,我吃掉就好啦。”说完他就开始以一次塞三片饼干的速度,邪恶地在我面前消灭了心爱的饼干。
“不是要说未来么。快开始吧。”我不耐烦地讲到。
“好,我自己的计划我已经想好了。我正在搜集资料,准备延长交换的时长,在同济完成硕士论文。另一方面,我也会找找实习。但是第一种是最有效的,因为有奖学金有宿舍,而且也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看来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那你呢?”
“我是想申请交换学期。一般都是大三的上学期去交换。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所以我想试试申请大二的上学期。下个月中旬会有一个出国交流的信息会,我准备去了解一下。只是……”我顿了顿说道,“我跟班主任聊过,她不支持我大二上学期就出国,觉得还不够成熟,再加上大二还有很多社会实践项目,以后补起来很麻烦。”我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那你就去和学长学姐们咨询一下,看看到底可不可行。如果能找到大二出国的就更好。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吗?我记得你加入了几个社团,这应该是一个好渠道。”
每次遇到纠结和困难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想抓狂,不知所措,然后拖延。但是他不会,他提醒我早做准备,他在我摆出了任何一个烂摊子面前都很镇定,然后陪着我一起想办法。
“嗯嗯。我会去试试的。”我点点头。
“先不管什么时候去。你要先考虑下需要准备哪些些东西才能让你拿到去慕尼黑的交换名额。语言,可能要求要有托福成绩;gpa,可能有一定的要求;还有费用,你要跟你爸妈报备一下,他们愿不愿意赞助,如果他们不愿意,我可以出……”
我一下子把耳朵睹起来,“好麻烦!现在说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他把我的手拿开,“早做准备,把握更大。要是有很多人都报慕尼黑的学校,你的胜算就减小,所以gpa和托福成绩这种硬性的要求就要尽早准备起来,越高越好。”
“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这么累啊~”我无心地说道。
他一下紧张起来,然后看着我说,“我知道,但是yuling你不会放弃的对不对?”
“我……我不知道,尽量尽量。”我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他一把抱住我,“wewillmakeit!(我们一定可以做到)。你就是太不自信,不会相信我们可以走下去。要是下次你再迟疑,我就罚你把这句话说十遍。”
“其实,我希望我们可以走下去。初恋就结婚那多好。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荷尔蒙的原因,还是真的就喜欢你这个人。”我坦白地说。
“会这样想,就说明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说完,他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又紧紧地抱住我,“过了一两年,荷尔蒙就会消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所以我们至少要熬过这两年。你好好读书学习,过两年来德国,看看你喜不喜欢那个地方,到时候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还爱不爱我。”
我向来被john的坦诚相待所打动。也好奇,有多少人谈恋爱像我们这样理智。一步步做规划,一步步反思自己。在热恋的时,就想要抽离荷尔蒙的干扰;在拥抱时,就在想会不会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我并不会觉得这样的冷静是无情的,我反而更加有安全感。因为我们既做好了打算,又享受当下的幸福。是john让我可以做到这一点。他有一种勇敢,就是敢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用尽各种可能。即便如此,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焦虑。他只是慢慢用心,一步步去做好。
本来上了大学之后,我想在学业上松口气,但是现在看来,实现不了,得为了爱情好好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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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不负所托,抱着书本来到图书馆准备高数的半期考试。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戴上耳机,慢慢静下心来,研究题目。
时不时,可以看到窗外偶尔细碎的小雨,也偶尔可以看到图书馆亲昵的情侣,当然,还有满目可见的同济特产——平头眼镜工科男,在钻研他们的机械制图。
我看到一道长相十分“丑恶”的题目,然后专心地演算起来。
“啊!”我以一种尖锐的声音叫了出来。可是又有哪一个少女不会这样反应?试想你正在专心做一件事,都已经忘我的时候,突然后面被人抱住。少女的条件反射肯定是惊恐啊。
我回头看着john,周围的同学在齐刷刷地看着我们。
john一看不妙,在我来不及动作之前,就把我拖出了阅览室。
可是他就是这样喜欢搞突然袭击。
我在自习室学习的时候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后来被他发现,他就在某些晚上,突然从窗外站起来,吓得我魂飞破散。扬言道只是因为想我,而且关心我的学习。我站在教室里,他站在教室外,他拿着手机打了一句,“我想你,我爱你。你好好学习。再见。”然后亲了亲我的脸颊,于是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坐下来发现,教室里的大部分同学目光汇聚于我这一点,一脸茫然。我扫视四周,他们又“窸窸窣窣”地继续动笔。
有时他又会出现在我的教学楼大厅等我下课。有时候会有认识我们俩的同学高呼,“喻菱,你看谁来接你啊。”
在一片起哄声中,我霎时满脸通红,然后招呼john一声“不要靠近我”。
“喻菱,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同学明知故问道。
我总觉得在熟人面前不好意思,非常不愿意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yuling,按你的速度,我们到食堂就没饭了。”john抱怨道。
然后就一个公主抱把我托起,向食堂飞奔而去。
我听到同班同学们大呼,“好甜蜜!”
然后,一路我只听到不断有人惊呼,“快看,那大高个儿好灵活,跑这样快!咦?好像还抱了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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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数老师岚姐姐抱着一沓卷子,面无表情地而又优雅地走进教室。
“这次我们的平均分比起其他班要低,不过我们班有最高分。年级一共有三个最高分,我们班就有一个。”说完,她开始念学号让同学拿卷子。
“我知道,你们上了大学之后对于分数没那么关注。但是最高分的同学我还是要当面表扬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学号,然后用她的标准兰花指晃了一圈,然后指着坐在第二排斜边的我,“就是你了。”
我心头一阵惊讶。不知道她是不是指的我。就像第一次测验一样,她做出一模一样的手势,说着一模一样的话。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学号是xxx上来拿吧。”
果然是我。我脸红着走上去拿了卷子,然后迅速地走回座位。
我面子薄,听不得别人夸奖。加上小学的时候被人嫉妒然后找过麻烦,于是就不喜欢成为“众矢之的”。
我心里很高兴,不是因为单单拿了好成绩,而是因为我在向我和john的计划慢慢靠近。我多拿一个高分,就多一分胜算。不过,现在还只是刚刚开始。
下课后,岳影和卓萱一扭一扭地走到我的面前,哼哼了几声,然后笑着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讨厌!”我嗔道。不过心里倒是很赞同。
“拿了最高分,要请吃饭!”这两个丫头又想来占我便宜。
“好吧好吧。”我无奈地说。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john来请。你这么努力还不都是为了他。再说,我们算是你的娘家人。你们在一起都一个多月了,他总得表示表示吧。”她们俩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喝”,简直是让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点头,“好好好~你们说了算。”
我一出了教室,就打电话给john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就知道yuling是最聪明的!这回长信心了吧。”他哈哈笑道。
“还有期末呢,不能笑得太早。”我浇他一头冷水。
“从现在开始跟我念,‘i-am-the-best’。咦?怎么没有声音。“
“哎呀,我知道啦,我会更有信心的。”真是拿他没办法。
“话说,卓萱和岳影想让你请我们吃饭,祝贺我,你可愿意?”我突然想起这事儿。
“这两只老鼠,又来找我要粮食。她们不知道外国人向来主张aa制吗。”他开玩笑道,“要吃什么你们定,我出钱就是,不想伤脑筋。”
我扑哧一笑,“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国人。说不定,都没把你当男的。哈哈哈~~”
“再说,我就不请了。”他喃喃说道。
“不说了,不说了。嘻嘻。挂了哦?”
“等一下。你现在可有空吗?可以来学院的休息厅坐坐吗?我在这里。”他邀请道。
“嗯,没问题。”说完我一溜烟儿地踩着自行车,很流畅地穿过悠闲走在林荫小道的人群。
在阳光明媚的下午,看着大学生们成群结伴地游走在校园之间,高声畅谈。那样子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画面着实很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朝气蓬□□来。
我在休息大厅靠窗的那排沙发瞧去,一眼发现了他。
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然后,突然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除了你还会有谁干这么蠢的事。”他冷静地说道。
“哎,没意思。”我失望地走到他的面前。
趁我不注意,他一把拉我到他旁边坐下,差点就扑在他的身上。
“这里到处都是老师,你注意一点欸。”我给他的手臂一拳。
结果他什么都没听进去,把袖子一撩,然后用力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就显现出来,“你现在再捶一下试试。”
我看得眼睛看得直勾勾,也没有听进去他说什么,心不在焉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放下袖子,说道“没事就不能见面了吗?不过,我也主要是祝贺你。”
“刚才就跟你说了,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长。说不定下次我就考砸了。”我哼哼着脸朝向另一边。
他用手把我的脖子向他一勾,然后用另一只手揉揉我的头发时候,“跟你说了你一定没问题。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进去。需要我去站到中间很大声的说出来才可以吗?”
我差点窒息的喘不过气,“放开我。放开我。”
“学习上我会监督你,自信心我也会慢慢培养。不过你也要配合我才行。不如,今天就先开始练习。我们先来一个公众接吻如何?”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急得揪了他勾在我脖子上的手。他“哇”的叫出来,然后把手放开。引来周围一圈目光。我立马端正坐好,向外挪了挪位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大家的目光散去之后,我转身很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没事,我刚才也是开玩笑。不过你为什么觉得不可以呢?接吻又不犯法。”他一边揉手一边道。
“中国文化主张含蓄。再说,你让那些单身的朋友看着多伤心。”我伸出手,也去帮他揉了揉。
“可是,为什么我最近在校园老是看到一对情侣,都是中国学生,他们边走边接吻。我走在他们后面,大概算了一下,估计走十米都要停下来三次,然后……”他道。
“什么?!这也太张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开放。估计是什么文学院,或者艺术学院的,比较有气质也比较自我。”我先是一惊,然后分析道。
“所以,没有文化的差异。只是敢于不敢的问题。”他用食指朝我的额头一推。
“好吧。我就是不愿意。为什么要跟别人学。那就不特别了。”我还是固执己见。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糟了,还有几分钟下节课就开始了。我先走了。”我匆匆忙忙地拿起书包。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亲一个才可以走,不然不放。”
真是急死我了。我看了看时间,然后看四下没有人注意,于是就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挨了一下。
“不算。”他还是紧握着不放,很嚣张地看着我,“这里。”他指了指他的嘴唇。
我已经急得不行,于是又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这才放我离开。临走还挂一句,“现在有觉得勇敢一些了吗?”
我已经跑到快到门口的地方,听到这句话,又回过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他却捂着嘴,学邻家小女孩般羞涩地偷笑。我无语得差点仰头从楼梯上摔下去。
等我喘着粗气,踩着上课铃声走进英语课的教室时候,突然想起刚才的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欺负我,让我无力回击,还打着要给我增添勇气的旗号。
但其实,我自己也在慢慢发觉,跟他在一起后,我渐渐对于别人的眼光关注地少了,也更加活泼起来。
这时老师提了一个问题,我想到john对我说的话,然后快速地举起了手。虽然心里打着鼓,但是,不管我说的对不对,总是我自己的想法,言之成理就好。别人怎么看没有关系。没有必要、也很难成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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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自习室常有保安到处提醒说“手机被偷”事件屡有发生。大概是有一伙小偷最近经常光顾学校。再加上为了方便周围爱学习的人都可以来旁听课程,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意进出校门的。于是监管也变得困难。
我想了想,然后把手机□□了裤袋,去洗手间。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刹那,我听见“扑通”一声。
低头一看,我的手机落在槽里。学校的洗手间都配有自动冲水装置。在我看见手机掉下去的那一秒钟,湍急的水流自动冲了出来。
我来不及做任何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停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愿意相信这是现实。
我揪了一下自己的小臂,感到一阵疼痛,然后呆若木鸡般地说道,“这是真的……我的手机真的冲下去了……”
我立刻冲出了厕所,然后找到一位同学,借了手机给教室管理办公室打电话。
几个大叔来了之后,看了看,束手无策。因为这件洗手间在一楼,所以东西都直接冲到地下的“下水道总部”去了,一点迂回都没有。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谢过大叔们,然后绝望地走回座位。我真tm有一种想要揍自己一顿的冲动。
抬头一看时间,快到了和john约吃晚饭的时间,于是跑到食堂门口。
他果然已经在那里等我。
我慌张地拉着他的衣角,“跟我来”。然后带他到自习室外面的井盖。
“我手机掉到厕所里了……大叔们说可能会冲到这里。但是他们刚才蹲着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
“什么?!omg。你要是冲走一个nokia砖头就算了,那可是iphone哟喂。照片呢?手机卡呢?通讯录呢?你家人给你打电话怎么办?会不会急死了……”他火上浇油,一连串儿说了我最心痛的几件事。
“那,我借你的手机给爸爸先打一个电话。”
他把手机递给我,幸好我还记得爸爸的手机号,不然真的就要绝望到谷底了,“喂……爸,我把手机掉厕所里了。”
我干脆地说道,等着接受他的责备,毕竟买新的还是得靠爸爸,被骂来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哦~这样啊。手机掉厕所是人人都会有的经历。没关系啊啊……”爸爸用一种悠然自得的语气慢慢地说道。
我神色一下子凝固,这是怎么一回事,爸爸喝醉了?“爸爸,那我想买一个新的iphone可以吗?因为文件可以自动同步……”我试探性的说道,要是他还清醒,应该不会当场答应我这么欠揍的要求吧。
“哟。还是要苹果啊。苹果是好哦,可以打电话,还可以吃,哈哈哈~”他在电话那头很诡异地笑了起来。
我不由得被这种诡异的温柔震出一个寒颤,看来他要么是喝醉了,要不就是打麻将打得头晕,“爸,这是我朋友的电话,你找我就打这个啊。明天我们再商量。”
”好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一转身,竟看到john正在费力地把井盖挪开。
“喏,谢谢你的电话。你干什么呢?”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然后又从灌木丛中捡了跟木棒,捏着鼻子,拨弄着。
我捏着鼻子问他,“你怎么还不死心?我都死心了。”
“好像的确没有。我准备每天都来看几次,说不定就出现了。”
“也有可能早就冲到别的地方去了。再说,从这里捡出来,恐怕早就坏了。”我站起身答道。
“运气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好一副乐观心态。
回到寝室,我把今天手机掉厕所的事情讲给她们听,提醒她们也要小心。可是……却成为了今日最佳笑话。
岳影还跟她6岁的表妹分享这件“喜讯”。
谁知,她那可爱的妹子表面矜持,听了这话以后,直接封了我“傻瓜姐姐”的称号。
从此,每次小妹跟岳影视频,都会关心地问一句,“傻瓜姐姐在吗?”。太过分了,让我在小孩子面前翻不了身。
第二天,当我正在和john排队买午餐的时候,john的电话响了,然后看了一眼说,“是你爸爸,快接。”
我接过电话,“喂,爸爸,你现在清醒了么?”
爸爸用四川话厉声说道,“我看你是脑袋被驴踢了,没大没小,还把手机掉厕所。我可清醒得很。”幸好我没在他跟前,不然还得了。
“对了,你借的谁的手机。今天上午我打电话,他竟然跟我说了一句‘hello’。我彻底愣住了,不过‘hello’我还是听得懂的。但是后面他支支吾吾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然后我一急,就说了一句‘搞锤子哦’(在四川话里就是泥马的意思)。”
我在电话这头,看着john那副无辜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心里也暗喜到,还好他听不懂四川话。
“没关系,他听不懂。”我安慰我爸道。
“我猜他也听不懂,所以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你可别跟他解释什么意思哈。不过你跟他什么关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借他的手机。昨天你们在一起,今天又在一起……”
我东张西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担心纸包不住火。但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让他们知道。要是知道女儿一进大学,刚过十八岁,就谈恋爱,而且对象还是一个他们无法交流、无从调查的人,估计他们是要急得坐飞机来拦我。“呃……就是同学啦,是个外国人。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留学生很多的。我碰巧看到他,他又很热心……”
“噢。噢?”爸爸的声音有些疑心,但是也没再多问。几番纠缠之后,爸爸答应帮我搞定一切。因为电话卡是在老家办的,所以也只能爸爸出马去办备用卡手续了。而且也答应再给我邮寄一个iphone过来。
“下次要是再掉,就没有了哦。这次是因为卖手机的那个王叔叔听说你这个笨蛋居然把手机掉厕所,然后硬是要送你一个,说你有出息,到上海念大学。你可不能再把别人的心意给毁了。听到没有!”他接着说道,“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要跟家里说。就是比手机掉厕所更坏的事情也要说。不然我们这儿天高皇帝远的,什么也帮不到。还好这次我们能帮到。”
从爸爸严厉地声音也听到了一丝嘱托,我的内心激动又感动。
挂了电话后,john看着我说,“我刚刚就想跟你说,今天上午你爸爸给我打电话。我半个字都听不懂。然后他好像很生气地挂了。没事吧?”
我又笑道,“没事没事。”心里又想起了爸爸作为机关工作人员言辞过激“辱骂”外国友人的事件。
然后他突然严肃道,“你爸爸不会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吧?我自己倒无所谓,我妈妈早知道了。但是就中国的传统家长来讲,我猜可能现在还太早,告诉他们恐怕只会让他们担心。”
“你说的对。他还没猜到。”我安慰他道,但是心里却是无数个问号。爸爸这回可是清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过年回家的时候要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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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大学,一切的活动都是新鲜的。我加入了一个consulting(管理咨询)行业俱乐部,是有实习经验的学长学姐们刚刚成立的。
从来就有听说过什么consulting的我,当时只是被宣讲会时,学长学姐的气质、自信和口才所折服。他们清一色穿着正装,讲着商业思维,consulting的工作魅力,让我心向往之。
我上大学以来,除了为john刷分之外,有了第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像学长学姐这样气定神闲、学到商业管理精髓的人。而consulting就是一个工具。于是就这样开启了艰苦的consulting之路。后来了解到,虽然在商学院,常常都是学生挤破脑袋要去consulting,但是在工科见长的同济,即使商学院也弥漫着浓厚的工科型实干气氛。像consulting这样对于实战经验要求很高,而且圈子比较小,没有networking便很难进入这个精英圈子的行业,在我们的商学院还没有热起来。所以,有过出国经验和实战经验的学长学姐就想到成立这样一个社团。
加入社团不多久,他们要筹备一个活动,邀请到在国际顶级consulting公司工作的校友来分享经验。我自告奋勇担当主持的角色。
人生第一次穿了正装,对着镜子训练着成熟干练的微笑。但是怎么都做不到。
学姐那样气定神闲的微笑,是需要经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有那样的气质。
事前有学姐对于主持的指导,再加上有很多朋友的捧场配合。虽然现场有一百多个同学的目光,还有大咖校友的注视,但我仍然顺利地完成下来。最开始紧张地连校友名字都差点念错,到后来,我已经可以自若地和观众互动。
事后,我感到这次经历自信心好像又刷满一级。满心欢喜地告诉john,宣布他的“教学成果”。
后来,我又和邓珂组队到北京参加了一次全国性比赛。就是这次活动,让我有机会到了梦寐以求的清华园,站在了多家媒体的面前,做了我们的作品陈述。随后还进入总决赛,拿得好成绩。
这次活动又大大地激发了我的自信心。
经过一个个熬夜构思的晚上,和反复的演讲排练,我感到自己的自信心有了质的飞越,更享受到了与队友分享成功的喜悦。
一次次的进步和对于自我潜力的发掘,都有john的陪伴和加油呐喊。他让我在面对一个个时间冲突的时候开动脑筋想办法。让一个个不可能变成可能。我知道自己可以很好地兼顾学习、爱情、课外活动。
虽然他是我想要变得优秀的原因之一,但是我也越来越依赖于他的鼓励和支持。没有他在我迟疑的时刻果断把我的思绪掐掉,我也就不会这么快速而且快乐地成长,并越来越认清自己。自我意识越来越稳固,这也为我后来与爸妈的关于对人生规划做决定而起了争执埋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