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她在我面前停下，扫了一眼我周围的受害人家属们，淡淡道：“阮汐”

　　“是。”

　　“借一步说话”淡淡的语调和平静但却给人压迫感的眼底，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阮阮，她是”江彦他们家平常和我们很熟，来往的大人两家都认识，但眼前的这个贵妇却看起来有点陌生，江叔叔于是问我道。

　　“是我认识的一个阿姨，我去去就来。”

　　医院休息区的咖啡厅里，她遣散了刚刚身后的那几个人，将公文包放在铺着碎花桌布的原型木桌上。

　　“请问您两位要点什么”长相甜美的服务生拿着餐谱过来，问道。

　　“伯爵红茶。”

　　“橙汁就好了。”我将餐谱递还给服务生。

　　服务生走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一直在打量我，而我也不怕，坐在那里看着她任她打量。

　　两杯饮品上桌，我垂下眼帘：“您找我来有何事”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是季南阳的妈妈。”季夫人手执小银匙，在红色的液体里缓慢打圈。

　　“嗯，阿姨好。”

　　“我之前知道南阳有喜欢的女生，但是锁定你还是南阳的奶奶告诉我的。”

　　啊，那个老顽童不是在临走前和我说好了要保密的吗

　　“听说你的父亲现在还没有醒来。”

　　“嗯。”

　　“你父亲这样拖下去很严重，希望也会一点一点变小，而我可以召集全世界有名的好医生会诊。”

　　果然啊。我扯出一个轻蔑地笑：“条件是我离开季南阳”

　　季夫人慢条斯理地浅嘬了一口红茶：“毕竟在我眼里只有一个姜然。”

　　“而季南阳眼里只有一个阮汐。”

　　“是么”季夫人轻笑，“时间会改变一切。”

　　一句话打在我心上，正中要河蟹出没害，痛的我鼻子一酸。

　　“南阳还有你的父亲，这道选择题的选择权在你。”季夫人放下茶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薄薄地纸片，推到我面前之后，慵懒却不失优雅地靠在沙发里，“你的父亲出院之后最好需要到国外调养，而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家人都希望你能出国攻读你喜欢的专业，对么赔偿金虽多，但也支撑不了你们两个人的开销。”

　　我看着眼前的那张纸片，心中五味杂陈。每次看青春剧的时候，都会有这一幕。正义并且深爱男主角的女主角通常都会站起来，一字一句地坚定地说，我爱您的儿子，这个事实不会因为金钱而改变。网络上还有段子说，这个时候应该拿出比支票上数字更多的钱砸在她脸上，霸气地告诉她我买你儿子一辈子。

　　而这一切成为事实坠落到我头上时，我发现做决定却没有那么简单。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无力感，我也终于知道“妈妈和女朋友都不会游泳而你可以游泳，她们两个都落水了，你怎么选”这道选择题，到底有多难。

　　“不急，我给你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不用了。”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将自己心撕碎的声音，“拜托您一定治好我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