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四男一女来到了钱家庄,这女子直呼狄帆的名头。除了洛峰母子、何师我、戚蓝儿和香香在厅堂,众人都收起了悲伤之情,都来到前院。众人看时,见这女子身型和钟玉雪相差无几,男装打扮,却是脸面红润有光,唇红齿白,双目通灵,摇着扇子,含笑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等绝色。此人姓顾,名婷,字卓乐,自号九天雪羚。她便是天玑坛中“人在宦海,机敏多变,赛过鱼雁,义无反顾,钟爱一生”所指之人。
后人有诗为赞:“群芳争艳多失色,英雄榜里为光晟;容颜不逊钟玉雪,睿智可比四不像;乱世情仇不由己,三山五岳敢攀登;不是今生不如意,同声相应道相成。”
待双方稍加寒暄之后,狄帆叹了口气,然后望了钟玉雪一眼,说:“美则美已,不过却是个假好汉。”
众人大笑。小六子说:“脱了衣服不就完了嘛!”
顾卓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厉声说:“人都说狄少侠见多识广,重情重义,也算是英雄好汉,不曾想只是个无赖,还有一堆泼皮小子,真是可笑!谁人与我教训这些无赖,让他们长长记性,好好改改劣行!”
话音刚落,只见她的身后四人应诺,动作迅速:一个箭步开掌,一个虚步抱拳,一个提腿为勾,一个并腿合掌向前居中,成三点圆弧围心之势。从出列和着地的动作上看,个个敏捷,内力纯厚,威风凛凛。四人以姓合称“王杨卢骆”,也称作神龙四相。众人惊叹失声,默默不语。
顾卓乐接着说:“一群臭男人,没个站出来的。不过,你们给我道个歉也就算了,这样不算过分吧?”
狄帆向前走几步,施礼,说:“道歉是应该的,我替自己和我那兄弟向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不要再生气了。不知顾姑娘师承何派?”
顾卓乐本来就没有怪狄帆,只是那小六子说话太过于取悦了,同时也是让自己的手下来试试身手。没曾想狄帆一下子就服软了,这让她既得意,又不好出手,自然也没透露自己是何门何派,只说:“等胜了我这几个不中用的仆人后,方有机会得知。”
众人不知五人的来历背景,纷纷议论开来,却不见一人出手。
狄帆又接着说:“不过,我等虽没多大本事,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要是我不开门,显得看不起远道而来的朋友。技不如人,输了本事可以,但是不能没有骨气。”话音刚落,狄帆随即让牛忠权、张顺子、白良、杨五郎出战。这样一来,顾卓乐也没台阶下了。四对四,一场武略的比试又开始了。
待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双方就打起来了。牛忠权等四人会意,集中力量,先对付一个:只见牛忠权提着朴刀,砍向中心处的一人;张顺子纵身一跃,一招直冲腿也踢向那人的天灵盖;白良的扇子更是直插其心窝;杨五郎的釜底抽薪一拳自然冲着中心而去。原来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四人都是直取心窝的。
可是,神龙四相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容易对付的:中心处一人的一招开合掌,夹住了牛忠权的朴刀,还一脚踢向杨五郎;一人移步向前,一脚踢向牛忠权,又双手抱拳,顶住张顺子的脚力;一人向前翻身,双脚夹住白良的扇子扭转而后借力,同时双手合掌顶向张顺子的胸口;最后一人一脚斜踢向白良的后腿,双手直往杨五郎的下三路招呼去。
弄得牛忠权等四人一下乱了方寸,虽然化解了神龙四相的招数,却很被动。四人再次进攻时,也没得到便宜。经十回合后,便纷纷转为守势。再有十回合,四人都败下阵来:杨五郎、白良直接摔在地上;张顺子轻功好,倒没有受伤;牛忠权稍有年长,内力较厚,且在府衙里当差,虽受了点轻伤,却也丢了朴刀。四人不服输,欲再战,牛忠权拾起朴刀,以剑招使刀法,用的是春风送柳和风摆荷叶砍向对方胸膛。狄帆看得分明,没等神龙四相还击,就将牛忠权叫住了。虽然不见重伤,但是再战也是徒劳,四人不是神龙四相的敌手。崆峒四煞不服,上前迎战,不到十五回合,也就败下阵来。其他众人莫敢再战。
神龙四相为首姓王的一人,走向前来,很高傲也很不屑地说:“我们四兄弟,同进退,如果你们觉得四人难以取胜,可以多派人手的。”
顾卓乐本欲喝退四人,奈何狄帆走向前来大话,平静的说:“败了就是败了,胜了就是胜了。岂不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狄帆趁着神龙四相没全神贯注,大运混元内功,一掌劈向他们。神龙四相匆忙应对,遂集四人之力,抵过了狄帆的掌力,不过都双手贴向后背,有些发麻。但真若要战,胜负也是未可知。
正当神龙四相欲抖擞精神再战时,被顾卓乐喝止了。此时,厅堂传来宁氏的一声大喊声。狄帆也不与顾卓乐等五人纠缠,往厅堂去了,只见宁氏也快不行了。只因洛峰突然死去,且宁氏又中了慢性毒,毒火攻心,身体就沉下来了。
何师我说:“伯母一直服着一种叫‘陀罗仙’的慢性毒药,且年纪大了,午饭又多喝了酒。此时见洛大哥如此,便心脉激荡,大大触发了毒性,恐怕……”
狄帆忙靠近宁氏身旁,说:“伯母,您看还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大山一定办到!”
宁氏含着泪,说:“大少爷,希望能将老妇和峰儿一同葬在老城郊外。”在狄帆应诺之时,宁氏就没了呼吸,撒手人寰了。
狄帆回身,再问何师我:“伯母中‘陀罗仙’之毒多久了?”
“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有一个多月了,不过也时常服用解药,不然挨不到今日。”
狄帆沉思片刻,只请峨眉派、昆仑派和崆峒派等人先行离开,叫衙役将尸体抬去衙门的停尸房,还对钟玉雪说了些情话。狄帆回身,本欲休息,却见独顾卓乐等五人站着,说:“顾姑娘,为何还没走啊?”
“本姑娘来老城又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和你们较量武功的,只是独慕狄少侠之名而来的,干嘛赶人走呀?”顾卓乐摆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就这么说了。张顺子等人大笑,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不理会,只等狄帆回话。
狄帆笑着说:“既然蒙顾姑娘如此抬爱,又是不打不相识。这样吧,今晚在香榭红楼,我等兄弟为你们接风洗尘。不知顾姑娘可否赏脸?”
“哎,好吧,反正我也住香榭红楼,就客随主便吧。”待顾卓乐说完,在场的人又是大笑,气氛也好了许多。狄帆自然吩咐金昭月和钱万贯先去准备,又吩咐张顺子去办一些事情。戚蓝儿、白良和香香表示要回戚家堡了,就告辞了,小六子紧跟其后。
此时,顾卓乐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说话很大方,就说:“大山哥哥,一会见。”说完,顾卓乐调头就轻快走了,一时神龙四相都跟不上。可别说,顾卓乐那心情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初次见面,而且都不是很融洽,竟然说出了这话;紧张的是怕狄帆驳了她,既没面子又肯定一时做不了什么朋友。
当然,剩下的兄弟何师我、小六子、牛忠权、杨五郎,还有王从容,都异样的目光看着狄帆。狄帆自己本来也没在意,但经他们这么一看,就注意起来了。五人都说些“大哥今年的气运不错”、“桃花运最好了”、“这女子就是跟大哥有缘”等等之类,狄帆只是笑咧咧的,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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