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狄帆送顾卓乐回香榭红楼有多少细语,且说狄帆来到了县衙。原来昨晚狄帆认为香香肯定不是幕后主使,操作这宗案子的罪魁祸首必定另有其人。且香香隐藏在戚家堡里如此之深,必然有人与她联络,也料想香香会是凶手比较得力的一把刀子,得知她被抓,而不是死亡。那凶手要么前来营救,要么杀之灭口。总之,只要香香是被活捉了,可以肯定会有人再跳出来的。
第一,狄帆以香香为诱饵,让宋乔锡及峨眉派众人不要传出消息,同时令张顺子死死盯住许青恩,就是让人都以为香香是被活捉的;第二,令县衙贴出告示,欲将香香处决了。虽说只要处决了香香,对凶手来说,此事就结束了。但是,精明的或者说疑神疑鬼的人,总想知道个究竟,也怕香香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有了派人来牢房的可能。如果是有义气的,也有来牢房的可能;第三,狄帆自己当着众人说,自己有什么什么事,要离开老城一段时间,主要是为了能够让凶手知道,放松警惕,给个劫狱的机会;第四,如果今日凶徒不来,就再等一日或者两日,增加凶手的疑惑。只要谁心里有鬼,肯定会想知道香香到底交代出来什么没有之类的。
综上所述,狄帆就设了个局,他的兄弟们也只管多出招数,只等凶徒上钩。在这个时候,狄帆自己又可以好好整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事也有巧合,当晚就拿住了五人。此五人不是别人,正是迎宾楼里的狄榕、木迎春、乐于夏、班孟秋、柳冬梅等五人。原来香香是她们的好姊妹,听说昨天晚上被抓了,今日在中恒阁里五人就一起思虑,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五人一致认为今晚行动最好:第一,狄帆骑着高头大马,是她们的人看着出了北门,向北而去;第二,因为明天要处决,今晚也是最后的时机;第三,狄榕的线人见晚餐时候,衙门里大聚餐,个个喝个烂醉,必然没有多少警觉性。只可惜,一、二点内容是狄帆设的,第三点是狄帆的兄弟们设的。
很显然,这五人是上了狄帆等人的大当。
当夜深人静之时,蒙着面纱的五人潜入县衙,到了牢房门口,见四周依稀有些灯火,却是异常安静。聪明的乐于夏见了这般情景,便拦住其他姊妹,说:“夏儿觉得今日这县衙里甚是怪异,简直有些静得可怕。不如这样,由我先进去探下情况,三位姐妹在此保护好公主。你们看,行么?”果然,狄榕是中恒国的公主。狄榕与春、秋、冬四人也觉得有些蹊跷,点头同意,只让乐于夏万事小心,如有异常情况,便呼救就是。
却说乐于夏进入牢房,不见有任何人把守,心想:难道真是衙门里的人都喝醉了酒,各去休息,没人看管么?乐于夏心下疑惑,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一无所获就一走了之。所以她处处留意,步步小心,直到牢房的尽头,才见一人:关在牢里,穿一件香香平日里的外套,披头散发的,却是背对着她,正一边大口喝酒和吃肉,一边向外扔鸡骨头,还差点砸到乐于夏。
乐于夏知道小六子和香香的关系,今日县衙多有宴请,且牢房的生活可能使一个人的性情有所改观,遂对此人一时也不曾产生太多怀疑。她松了口气,提剑打开牢门,说:“香香,有酒有肉的,这坐牢的都赶上过年过节了啊。快别吃了,夏儿来救你了,三位姐姐正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乐于夏只听得那人发出的却是男人的声音,道:“还是我的小夏妹妹惦记着我啊,巧哥哥我在这破牢房里很是寂寞呢。”
乐于夏听得分明,此人自然是何师我了,再看牢门时,本就不曾上锁的,心知是中计了,慌忙夺路逃跑。这哪里来得及,何师我转身,一个箭步向前,毕竟动作比乐于夏更快些,一手拉住了她,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再加上,刚喝酒吃肉的,脸面上都是油腻。
乐于夏本是很惊慌,见何师我如此,又站住了,很是想笑。但因现在是她们五人行动被人识破,还有众姐妹在外面,自己也被何师我缠着。乐于夏自知没法全身而退,正欲对众姐妹喊话时,何师我双手锁住她的双手,撤去了她的剑,往她的后腰贴去,一把搂住。同时,何师我那张油腻的嘴狠狠得粘住了乐于夏那红润的嘴唇。此时的乐于夏不再慌张了,也不再动弹,倒是眼睛睁得像灯笼一样,心跳加速。
虽说乐于夏等人在迎宾楼里过日子,但都是义气女子,只是玩些琴棋书画,最多是陪客喝酒。如果没有卷入案子之中,应该说她们还是清纯的漂亮少女。
不多时,乐于夏回到现实中来,因整个人被何师我拿住,又要跟姊妹们通风报信,急中生智,使尽全部力气在额头上,撞上何师我的额头。虽说有距离的限制,但毕竟是突然发起,还是很有力道的。一撞下来,二人都疼得要命,但也解了束缚。同时,乐于夏还给了何师我一掌。何师我正风流得意之时,哪里还知道其他,胸口上正着。一时间,二人都蹲在一旁,摸着额头,一副苦楚的表情。再有一会儿,二人便相互望着对方,产生了情义。
何师我打破了安静的局面,故意调侃,说:“好妹妹难得来看我一回,这回看得可够重的啊!”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来的。”
“我知道,好妹妹是来救我的弟媳香香的嘛。”何师我继续口没遮拦这说,突然又伤神起来,严肃了点,说,“我也想救香香啊,可是我本事不够,救不了啊!”
“瞎说!巧儿哥哥可厉害了,要是你肯帮我们的忙,早就可以把香香救出来了。”乐于夏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此时在外面的狄榕等四人早在狄帆的设计之中,被等候多时的牛忠权、小六子、杨五郎、白良、钱万贯和后面才赶来的张顺子拿住了,所以何师我就和盘托出了这次的计策。乐于夏失声痛哭起来,很为香香伤心。何师我安慰她,自不在话下。
后人有词为赞:京师节女,杀身以成仁,孝义冠天下;伤槐之女,辞令入大道,终免殃慈父;鲁夜妇人,弃子而抱侄,有节亦守义;鉴湖女侠,读书为击剑,革命敢牺牲。五湖四海,女子多聚情义;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毋老老,毋贼贼,毋少少,毋弱弱,毋女女,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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