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小子混都市 107.哭泣的骆驼
作者:酒色财气 非包月作品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胡书记,依照我们清阳的习俗。丧事当喜事来办,那是对宾客们的一种尊重,也体现着我们清阳人民坦然面对生死状态一种达观的心理。父亲在世时,我不敢说他能够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但是他对于清阳市人民的忠诚那是苍天可表的。让清阳人民过上好日子一直是他毕生最大的心愿。这么多来,为了清阳市的发展,他一直置身家性命于不顾,甩手家庭不闻不问,呕心沥血,一心扑在工作上,忍人之所不能忍,行人之所不愿做,不敢做之事,他为的是什么就是为的是清阳人民的快乐啊可以毫不愧心的说,他的毕生心愿,就是为了让清阳人民快乐起来。现在他走了,如果我们现在因为他的不在而悲伤,他九泉之下有知,还不懊悔不已,愧疚不堪吗。所以我也建议大家听听音乐,真正高兴起来,这不正符合父亲的遗愿,不是对他老人家最好的悼念吗”夏哲同已经彻底地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了,他明白,此时的他,尤其是在这个能够决定清阳市的一切的大人物面前,他现在应该扮演的角色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财政局长而已,就算在父亲的遗体亡灵面前,也是一样的。

  “王主任,叶县长找我有什么事”包道守走了过来。

  王主任朝着西客厅角落一边摆放的一架钢琴一指说:“真没想到你老弟还有这一手,叶县长知道你会弹钢琴,特叫你来弹一曲,为酒席上助助兴”

  “好咧”这不明摆着把我当作歌伎了吗包道守心里一万个不高兴,转念想想自己虽然也算作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为领导服务的,说白了就是服侍领导,让领导感觉到开心的,这和歌伎陪侍客人又有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只是歌伎要的是酒客们腰包里的金子,而自己要的是领导们的赏识和器重而已。这七八桌酒席上虽然说都是夏家的客人,但随便哪一个走了出来,还不是咱清阳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何况还有县长,书记,甚至是市委书记,机会难得啊他一脸高兴地朝胡书记那桌看了一看,便坐了下来,立即投入了演奏状态,弹奏起来。瞬间美妙悠扬的琴声便回荡在宾朋满坐的西客厅,大家纷纷静了下来,凝神细听起来。

  听着听着,柳总便低下了头,侧过脸对明华县长说了声“让你费心了,谢谢你明华县长”。叶明华则笑了笑轻轻地说:“柳总,这是哲同特意安排的。没什么,助助兴而已”柳总又转过头来对夏哲同微笑了一下,以示谢意。

  赵书记一直就觉得心里面哽着一样东西,让自己很不舒服,只是碍于胡书记在场,不敢表露出来而已。她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不长劲的家伙,情况变化了还不知道,打手机又不接,到底死哪儿去了看到胡书记听得钢琴时很是专注,便给赵雅芬发了个信息要她往手机上打个电话,然后电话响起来了,便对胡书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办公室有个电话,我出去接一下。”胡书记点了点头,她便急急走出去直奔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去了。

  “雅芬,你知道张县长在哪里吗”

  “书记啊,我一天都没有见着张县的影子啊,他不是与你一起去的夏家吗”

  “我安排他到鑫帝宾馆的,你看看现在是不是他在那里找到他要他立即往夏家里赶来。”

  “书记,我就在鑫帝宾馆啊是张县叫我安排的,说你们马上要来这里用餐,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啊,刚还准备着向你请示呢”

  “这个不争气的混蛋”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更加羞愤不已,啪地合上了自己的手机,突然一个号码打了进来,气冲冲地一看一接,脸上的怒色瞬间便减掉了几分。

  “媚姐,想我啦”熟悉的声音,略带嘶哑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只不过话语有些暧昧,让人感觉不伦不类,不过赵海媚书记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耀庭,计划改变了你在哪里啊赶快过来,到夏家的西客厅,我陪胡书记在夏家吃饭”

  “嗯我马上到”

  酒席上在琴声飘荡中静了下来,除了包道守全身心地投入演奏和柳馨陶醉在这悠扬的琴音以外,在这时而激昂,时而飘忽,时而浑厚,时而清脆的琴声中,大家都在各想着各的心思。作为死者的儿子,内心波涛汹涌的夏哲同也渐渐听得出钢琴的韵味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琴声可以让人学会冷静,学会思考,懂得珍惜。

  其实对于父亲的突然离去,他是一直持有疑问的,他不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车祸,他一直就怀疑这是一场针对性政治色彩很强并且蓄意已久的阴谋。再后来接到表外甥李树达的电话分析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但具体是谁制造的阴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弄不准而已。后来,叶明华县长看出了他的心事,找到了他,给他传达了县常委会的精神,并一再强调这是他和赵书记的意思,他浮躁的心才渐渐得以平复下来,全身心地致办张罗着父亲的丧事来。为了叶明华县长,也为了自己的前程,更为了将来自己积攒足够的能力给予对手致命的反戈一击,他默认了,隐忍了,但夏家遗传下来争强好胜的基因决定了现在的他仅仅是暂时的,对于残忍地谋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是含着眼泪把这段话说完的,虽然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虽然他说得慷慨激昂,说得豪气干云,但谁又能看得到:他的心一直在滴血。

  父亲,现在孤零零地躺在冰棺里,明天就要与这个世界作永远的诀别,如果可以,他多么地希望自己的父亲突然从冰棺里醒了过来,骂自己几句,甚至打自己一顿。但这一切都是不着边际的奢望了。父亲在世时,两父子之间几乎是格格不入,水火不容的,从小就是。小时候,夏哲同就是在妈妈的印象里长大的,他的字典里基本上就没有父亲的概念。直到毕业参加工作之后,他也是一个月难得见上父亲几面。与父亲相聚的时候,不是板着生硬的脸孔问及学业情况,就是不苛言笑地教训他要遵纪守法。除了这,便没有什么交流,父亲也没有给他什么印象。他为此憎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他就不能象别人的父亲一样,能够牺牲一点自己的时间陪陪他的儿子一起做做家庭作业为什么就不能象别个父亲一样带带儿子一起去坐坐过山车为什么就不能亲自下厨为儿子的生日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现在听到这美丽的琴声,他又想起了父亲临死之前与自己一生里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彻夜长谈,他才感受到父亲伟大的父爱可是,人生却与自己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父爱刚刚领会到了,却又要从身边溜走失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直在收礼台值班的田佳这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好像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了一样。

  闻言,听琴正在高兴的胡书记脸色一变,暗了下来。叶明华慌忙站了起来,对书记说了声“我去看看”一把截住正在往里闯来的田佳。

  “什么事快说没看到书记正在听琴吗”

  “叶县长,门口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缟服的老太太,衣服胸口和后背上写着我儿冤枉四个大字,听说胡书记来了,要见书记,任我们几个怎么拦也拦不住,寻死觅活地,硬要往里闯我们几个快要撑不住了,王文才主任要我过来请示你怎么办呢”

  “嗯,我知道了你们去吧想办法撑一会儿,我这就想办法”口里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确实没有底,当时在常委会上,自己最担心的也就是这桩事,可是眼下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可怎么办啊真让胡书记知道了,追究起来事情的真相,那一切都玩完了啊

  “我该怎么办这虽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但形成了政府决议,落实的责任便是政府的事情,做得好与不好那便是我这个政府一把手的能力问题谁还会与你来分担责任啊”当他冥思苦索地折回座位上时,刚好包道守演奏完了,向这边投过来落寞的眼光。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也就是前年有一次他在沱山乡开调研会时,一个村的村民为了农村用电并网而拒交电费的事,一起来拥堵政府,当时大家束手无策,不就是这个叫做包道守自告奋勇地去解决了吗也许这家伙就是上天恩赐给自己解决突发问题的神器。我不妨再拿它来试一试。当即向包道守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凑到他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包道守便走出去了。酒席又开始了,在叶明华县长的推波助澜下,大家都喝得兴致特别高。

  “包道守调进政府办来啦叶县。你真有眼光啊”柳馨问。

  “是啊刚刚调进来的这是李茹苹推荐的,要不然我哪知道沱山乡还有这么一个人啊”叶明华笑了一下,突然发觉场面上有些冷清,便站起来要敬胡书记酒,赵海媚书记也赶忙站起来说与县长一起敬胡书记酒,还说一定要陪胡书记喝到尽兴为止。她和叶明华县长的目标此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那就是无论如何要尽可能拉长酒席的时间,只不过最终目的不一样,叶明华是为了拖住要为儿子申冤上访的付老妈妈;她是为了等待张耀庭副县长入席,见上胡书记一面。

  得了叶县长的指示后,包道守匆匆地往夏家前厅走来,刚好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且看她白色的t血上,胸口前和后背上用红色油漆写上“我儿冤枉”四个血红大字,如果不是哭得死去活来,那样子着实有点滑稽。她的身边正站着三个人,不用说便知道是田佳和向阳,还有一个正弯着身子想要把她拉起来的中年男人不用说就是王文才主任了。等包道守再走近仔细看时,这不是以前与父亲隔摊卖菜的“付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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