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五十章 狗上树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蛇妖痛得发出一声嘶叫,扭头见是小白鼠没命地咬它尾巴,顿时大怒,伸出幻化人身的两只手来将小白鼠抓住。可小白鼠的尖爪子牢牢的抠住蛇皮,蛇妖竟然没能将它扯开。

  这一来,蛇妖就更加愤怒了,双手抓住小白鼠用力往两边一扯,企图要将它撕成两半。小白鼠体内有血兰花的力量,受到疼痛,立时激生抗力。蛇妖这一撕扯,居然没把它撕裂,但小白鼠还是痛不可当,忍不住松开抓牢的爪子,蛇妖奋力一甩,顿时将它扔了出去,远远的还听见它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

  展昭猫又气又急,虽然明知道小白鼠也是不死之身,但听着它那声惨叫忍不住还是担心不已,奈何被官奴狗死死缠着,它根本脱不开身。何况此时蛇妖得以余暇,要是它再包围上来可就糟糕透顶。

  但庆幸的是,蛇妖被狐狸精这一骗,早已恨上了心,只想去夺回不死神灯,然后将狐狸精撕成碎片。因此它一甩开小白鼠,也不管官奴狗,转身便往狐狸精逃走的方向追去。

  展昭猫被官奴狗缠得实在没法,这家伙杀不死,撕不烂,咬不碎,它几乎束手无策,无奈一脚踢翻都差不多变成跟机械式的官奴狗,纵身一跃便上了树。

  它满以为这下官奴狗该没辙了吧,可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只见官奴狗一跃也上了树。这下把个展昭猫惊得欲哭无泪,这叫什么破事儿啊,狗竟然还可以上树。

  展昭猫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使出绝妙轻功,飞起一脚又将官奴狗踢了下去。同时吼道:“你它妈的官奴狗,你还没玩没了的啊?”官奴狗哼哼的爬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清亮的口水不住的往下滴。

  它抬头望着展昭猫,眼里流露出百般纠结的神色,一张狗脸上尽是哀伤,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展昭猫呆了一呆,这官奴狗又唱的是哪一出。

  官奴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像个怨妇,苦苦哀求道:“猫哥,我求求你将血兰花给我吧,我一定要去救素云,我不能没有她啊!猫哥,求求你……”展昭猫一阵头晕,看来这官奴狗还不是一般的情痴,它除了叹息也无可奈何,语重心长道:“官奴狗,咱们毕竟相识一场,我也并不是要为难你,这血兰花我是真的不能给你。再说素云生前是巫女,积怨太深,它一旦复苏,必然后患无穷。”

  官奴狗只是不住的哀求,求了半天,见展昭猫死活不肯,又怒从心起,腾的站起来,凶相毕露道:“**少给我假仁假义,血兰花在你手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不是胡乱给别人吃了吗?象那摩耶珂,还有仟依小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说到底你不过是想占为己有而已。你个卑鄙的死猫,你要是不给我,今日我和你拼了。”说着又跳上树,毫不给展昭猫机会,就疯狗似的咬成一团。

  展昭猫被它一顿抢迫,倒有些心虚,说的也是啊,它说不能随便给别人吃,可它还不是给了傅介子吃,还有仟依和摩耶娜,他们可以吃,为什么半夜人就不可以?难道我真的是有私心?不,这是本心,是自然法则,谁也不能逆改。展昭猫想得有些无奈,看来好言相劝是劝不住官奴狗了,可要这样不死不休的打,又打到什么时候啊?

  它们又从树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树上,反正树林里黑得跟鬼似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乱响个不停。以官奴狗这架势,似乎是非要缠死展昭猫,明知道死不了就要缠到你答应不可。

  就这样它们打着打着,连各自的武功和灵力都不用了,直接用最原始的爪子抓挠,用牙撕咬,各自咬得皮开肉灿,鲜血淋漓。血兰花的愈合和修复能力再神奇,此时也经不住它们如此摧残,但由于官奴狗抱定了不死不休的决心,因此哪怕伤得再重,似乎只要有一口气,就血战到底。

  展昭猫被它气得半死,一边撕咬一边骂,反正将官奴狗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骂到最后,官奴狗就哭了起来。那一刻展昭猫心旌摇荡,差一点就动摇了。但官奴狗又发疯似的狂骂怒打,使得彼此又激越起来,然后你一脚将我踢翻,我一脚将你的踢倒,打得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盏灯,灯光下一只肥大的胖白鼠扛着一根骨头走了过来。它一边走还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骨头还在散发着一阵一阵冰冷的香气,胖白鼠忍住垂涎,走到展昭猫和官奴跟前,瞧着它们打得彼此不像猫模狗样,又望了望自己肿大的身子,微微心里平衡了些。最起码它不会再害怕自己最丑的一面会被心爱的猫看到,毕竟它也好不到哪里去。胖白鼠扯大嗓子叫道:“官奴狗,小心我的飞刀!”然后,它趁官奴狗扭过来的时候,用力的将骨头甩了过去。

  官奴狗听到飞刀时,吓了一跳,不过它连躲闪都不用,直接就接住了“飞刀”。但飞刀一到“手”,它才看见这根本不是飞刀,而是一根凄冷的骨头。

  狗看到了骨头,从远古到现在,永远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骨头到了狗的嘴里,然后它什么也不顾了,第一时间就跑到一棵树底下,趴下来幸福的一边流口水,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骨头。

  胖白鼠见机不可失,跳起脚来就朝有些发呆的展昭猫叫道:“展昭哥哥,还不快跑?”展昭猫听出了小白鼠的声音,有些吃惊的望着胖白鼠,愕然道:“小白鼠?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小白鼠狠狠的白了它一眼,跳上它的脖子就急急叫道:“长你个大头鬼,我这是被死蛇妖打得全身发肿啦?还带着干什么?快跑啊!”

  展昭猫这才悟过神来,抱着小白鼠撒腿就跑。官奴狗见它们要跑,放下骨头就追,急得展昭猫暗暗叫苦。可官奴狗追了几步,似乎实在舍不得那根骨头,缓了脚步来回纠结了一下,最后骨头战胜了猫。它瞪着远去的展昭猫,一跺脚又跑回大树底下,一口叼起骨头狂啃了起来。

  展昭猫见官奴狗没有追过来,长松了口气。它抱着小白鼠一阵飞跑,小白鼠幸福的躺在它怀里,疲累而慵懒的睡着了。

  等它醒过来,口水都把展昭猫胸前的毛都打湿了。小白鼠有些不好意思了,窘着一张胖鼠脸呵呵傻笑着。展昭猫望着它,就好像才发现小白鼠原来是这么美。小白鼠被它瞧得心儿鹿撞,垂着头羞涩道:“展昭哥哥,你看什么啊?”

  孔雀河的河水在月色下显得非常宁静致远。展昭猫情不自禁道:“鼠妹,你真美!”小白鼠更加害羞了,扭捏着道:“展昭哥哥,那你爱我吗?”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但就这么小的声音,一下子将展昭猫吓醒了过来,结果“手”一松,小白鼠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展昭猫更加慌乱无措,连忙将小白鼠拉了起来,道:“小白,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小白鼠忍着浑身痛,心底叹了口气,道:“没事,展昭哥哥,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生气!”展昭猫转移话题道:“对了,小白,你怎么想出那么绝妙的法子?还有那骨头,你从哪里弄来的?”

  小白鼠一下子神采飞扬,得意道:“展昭哥哥,怎么样,我行吧?”展昭猫道:“行,到底怎么回事?”小白鼠道:“你背着我,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展昭猫只好背上它,小白鼠一阵甜蜜感飙升,陶醉得快要睡了。展昭猫见它半天没个响动,问道:“小白鼠,你怎么啦?”小白鼠糯糯的道:“展昭哥哥,我实在是累坏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被官奴狗缠着脱不开身,可急得不得了。后来我想啊想,突然想到死官奴不是利用你的天性,坏心眼的送你两只老鼠才趁机偷走不死神灯的吗?于是我灵机一动,心想狗的天性不死爱啃骨头和吃便便吗,那我也就送一样给它,看它怎么办?”

  展昭猫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小白,你真好样的,居然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白鼠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可是神探小白。”小白鼠又接着道:“我当时想着那便便太臭太恶心,就不去弄了。最好弄一根骨头。可这荒郊野外又哪有骨头呢?没办法,我只好拼命跑,一口气跑回城外的牧民家里偷了根骨头,然后又拼命跑回来,可把我累死了。展昭哥哥,我如此待你,你何以为报啊?”它最后一句话说得咕咕咚咚的,似乎又晕晕沉沉的要睡着了。

  展昭猫感动得一塌糊涂,多好的小白鼠啊,它被蛇妖打得浑身是伤,然后为了它,又来回跑了那么远的路,难怪整个都肿成这个样子。你如此待我,我何以为报?展昭猫心生疼惜,哪怕身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有些地方还痛得钻心,但为了小白鼠能睡得安稳舒适,它忍住痛,走得非常的沉稳。

  它心想,比起它的付出,我这点苦又算得什么?

  忽然,小白鼠迷迷糊糊的说道:“展昭哥哥,我要是胖成这样,你会喜欢我吗?”展昭猫一愣,不禁扪心自问,自己会喜欢它吗?走了很远,它才在心里叹息:也许,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回到扦秜城里,已是凌晨天亮的时候,灰蓝的天空显得清新而又焦虑。燕昭霞一夜都没有睡,展昭猫小白鼠和狐狸精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它又怎么放心得下。

  四眼实在熬不住了,就跑去小睡了一会儿,结果这一睡就睡到天亮。小神僧释全义昨晚参加完宴会回来,听说展昭猫和小白鼠去夺取不死神灯去了,还有狐狸精现出原形,他懊悔不已,觉得是错过了许多精彩。它一夜也没有睡,就坐在孤灯下,宛如老僧入定,然后敲木鱼。

  木鱼声响了一夜,好多附近的楼兰人都习惯了,自从这些奇怪的大汉国人来了之后,起先响的是傅介子寂缪的胡琴声,再后来又是小神僧的木鱼声。

  听着这种荒山野庙昏鸦独步的木鱼声,展昭猫背着小白鼠推门而入。门“吱呀”一响,断念了木鱼的禅定。

  燕昭霞和释全义同时站了起来,看到展昭猫和小白鼠,又喜又惊。喜的当然是它们安全的回来了。惊的则是它们都显得非常狼狈。事实上展昭猫身上的伤因为血兰花的愈合力量,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外表的血污还在,而且它身上的盔甲已破得不成样子。至于小白鼠伤自然是好了,但肿还没有消,肿得仍跟猪头似的。

  在安顿好昏睡的小白鼠后,又听说了展昭猫叙述事情发展的经过,二人各种心思都有,什么赞叹鄙视,憎恨钦佩等等,最后全部化成对小白鼠的勇敢和深情而感动。

  但很快,它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说了这大半天,事情发展到这屋子里,似乎还没看见狐狸精出现吧?两人一猫都惊出一身冷汗,不会这狐狸精出了什么意外吧?要不,这狐狸精不会是趁机跑了吧?

  四眼睡眼惺忪的走进来,展昭猫将他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也看不出狐狸精是否躲在它体内。四眼被它瞧得发毛,又瞧着燕昭霞和释全义都神色不对,一问才知道狐狸精没回来,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道:“狐狸精没有在我身上,你们别看怪物一样看我!”

  展昭猫越发忧急起来,照当时的情形,蛇妖被小白鼠那一挡,也不可能追得上狐狸精啊?那么她会去了哪里?

  太阳的光辉洒落在扦秜城的每一条街道,人们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生活。孔雀河的河水清澈而甘甜,在城里缓缓流过。楼兰佛塔的钟声一下一下地畅响着,悠扬而恬静。

  傅介子来的时候,看到燕昭霞等人都一副神色堪忧的模样,不觉就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除了猥琐得欠揍,似乎再别无他意,但此刻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燕昭霞觉察到了这一奇怪现象,她盯着傅介子瞧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这个老头儿从一进屋,什么也没有问,毫无忧色,捉狭中却带着一种看笑话的戏谑。要看什么笑话?燕昭霞微一思索,很快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就是要看你展昭猫忧虑带着急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