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九章 神秘的女人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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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第一页上写着:

  一九四六年八月十四日,我被国民军事法庭判决为精神病患者。虽然没有被定为逃兵,但一个精神病患者对于一个已经全部“光荣”的连队而言,就算活着也只是一个疯子,他所说的话也绝没有谁相信。为了表现部委对军人的关爱体恤,我最终被送上了精神病医院“治疗”,从此开始了我人生最后最黑暗的残生。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个正常的人整天被关在一群真正的疯子中间,谁能知道那是如何的一种感受呢?

  苍天无眼,人生不能不说悲哀。而我是不是应该后悔,不该从那里回来呢?

  也或许这一切是上苍对我违背誓言的惩罚吧?

  落款是:一九五二年元月一日夜

  燕昭霞读完,吸了口冷气,浑身也忽然间开始颤栗起来,仿佛那字里行间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她绝没有想到爷爷的后半生竟然是这样度过。此篇写于中国解放之后,多半是爷爷被从精神病医院解救了回来才愤而写下。

  只是奇怪的是当时的军事法庭为什么要判定爷爷是精神病呢?既然是一个正常的人没有理由要判成精神病啊?

  燕昭霞满脑子一片疑惑,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而后面又说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后悔,不该从那里回来?”,这指的又是从哪里回来呢?难道是说在入精神病院之前,爷爷去过什么地方?

  燕昭霞一片迷茫,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回事,她从没有听到妈妈提起过爷爷竟然有如此曲折的往事,或许是说妈妈也不一定知道吧?

  她又将目光落在全篇的最后一句,似乎是爷爷曾经在什么人面前发过誓言,但是他却违背了,所以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而他内心所遗留的痛苦,正在一点一点吞噬他渐渐枯竭的心灵。

  燕昭霞想得头痛,皱起眉头,又凝重的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二页。

  纸张轻轻一响而过,象是一块石子投入了一个幽暗的黑洞,更象一潭死水忽然间被激荡,一股阴沉的气息在字迹中展开。

  这一页上写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神农架原始大森林逃得生天,回到家后,我遭到军队的调查,所以我不得不说出我在丛林中神奇的遭遇,就算是有违对她许下的誓言,我已别无选择。因为如果我不说,没有了理由,我就是逃兵,那是要枪毙的。我可以不怕死,但绝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但是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脱生命的惩罚,也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理由了…

  这一刻,我的头脑忽然清醒了,我知道了,我为什么要被判定为神经病,一定是国民军方怕我说出我所属的那支连队遭到全军覆没的真相,所以…所以…

  我的天,我的脑子又一阵迷糊,难道…难道我真的是一个疯子了?

  落笔是:一九五二年元月四号

  燕昭霞一声沉重的慨叹,心中忽然觉得很难过,从中不难看出,爷爷的精神状况显然是在精神病院的长期关闭之中完全崩溃,真的变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所幸是有时好有时坏罢了。

  可是他说在神农架原始大森林里有着神奇的遭遇,又是什么样的遭遇呢?

  而他所违背的誓言就是对文字中的那个“她”而发,那么那个她显然是个女人,她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一切太多太多疑问,无法得到一个完善的解释,忽然间象蛇一样缠绕着燕昭霞,让她似乎喘不过气来了,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诸多的疑问,更加引发燕昭霞内心的好奇,毫不犹豫的翻开了第三页。

  字里行间,依然透出无尽的压抑和阴郁,燕昭霞轻轻的读了出来:

  “神农架野生大森林,我却在这里经历着神奇的遭遇,不知道是兴运还是悲哀。因为神农架,我认识了一个令我怦然心动的女人,而她的不凡背境却可以在世上掀起惊涛骇浪,令世人震惊,可能一个不解之迷将从此将大白于天下。相见恨晚,我心中悲痛,说实在的话,我爱这个神仙一样的女人。可是我有一个结发的妻子,一个我不是很爱却又不得不在一起生活的女人。趋于良心的谴责,我忍痛割爱,终于在她的泪雨之中逃出了满是险恶的神农架大森林。岂知世人糊涂…糊涂啊…”

  这一段似乎更令燕昭霞大感兴趣,也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神仙一般的女人,是怎样一个神仙一般的女人呢?

  燕昭霞面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眼前忽然有无数美女在跳动闪烁,迷糊之间,无数美女却又渐渐远去,直至没了踪影,突地轰轰的响声大作,一条瀑布腾空而下,水花四溅,惊得燕昭霞“啊”的一声,醒过神来,四下一顾,不觉拍拍胸口,疑惑的道:“还好,没有掉下潭去,可真是吓死我了,只是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她惊魂未定,吁了口气,眼光不知不觉又落在笔记本上,暗暗思道:“爷爷内心当时一定是很痛苦么?可是他与奶奶又为何不得不生活在一起呢?”对于爱情之事,燕昭霞当然是懵懂一片,毫无经历,自然不解其中滋味,就是她起先暗恋班上的帅哥杜其风,后来以为在“神女峰”遭其戏弄,心中不免又气又伤心,却终因个性太强,竟然难过了一阵就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她的思绪一触即逝,便也不多想,倒是对爷爷所说的什么“不解之迷将大白于天下”这句话不由神思荡漾,惊讶不以,难道这女人身后的背境竟关系到一个什么不解之迷。

  可惜的是爷爷却没有写出来,燕昭霞心中大叹,心想爷爷或许在后面有所交代吧,心急火燎的便要去翻开第四页,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暗暗一惊,道:“难道是说爷爷在出了神农架之后,在所谓的军事法庭被迫向世人说出了这中间的一切,却没有人相信,反而被别人藉口认为是一个疯子神经病?”

  燕昭霞内心莫名的一阵激动,就好像手中捧着的真是一个世界不解之迷,而这个迷底却即将从自己发抖的手中大白于天下。

  可是等她翻开第四页的时候,忽见一个灰白的纸片滑落在地上,但她视若无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笔记本,却见第四页上并没有写满诱人的汉字,而只是用碳素线条描绘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虽只是一个碳素描的画像,燕昭霞只晃得一眼,心里不由的一格登,仿如见到一幅冠世名画一般大为惊叹,这是多么美的一个女子啊?出尘脱俗的美艳,莫过如此,只那一个眼神,唯妙唯俏,更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长发飘飘的让燕昭霞不由的想起古时陈后主陈叔宝赞誉他的宠妃张丽华那唯“发可鉴人”之评价,可谓是简短贴切精辟,如用在这女子身上,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中忽地觉得很奇怪,爷爷的字迹端正秀美,没想到他的画画水平竟是如此的精湛。其实一个女子在一个男人心中的份量,轻则刻骨铭心永不忘,重则弃江山于不顾,只要是爱之切切,情到深处,笔墨之下,真情流露,便自然而然的发挥出超本身水平的能力而不自知。

  那么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难道真的是一个神仙的女人?半肩衣服也看不出是哪朝哪代,只是画像的下面落有三字:

  朱芳雨。

  燕昭霞一阵迷糊,蓦地心想:“这会不会是奶奶呢?只是我却不知奶奶的名字。不过应该不是吧?爷爷既然不爱奶奶…呸呸什么不爱奶奶,我真是瞎说,否则他们又怎么能过得这么多年呢?可是…可是…”可是了一半天,也没有说下去,只得满心疑惑的躬身下去,拾起了那张飘落的纸片,原来那根本不是纸片,而是一张像片。

  像片似乎很沉旧,正是一张燕昭霞妈妈年轻时的照片,虽然发型有很大变化,但面貌却没有多大改变,无论是谁一眼就可以认得出那是谁。

  燕昭霞望着照片中的妈妈,只觉特别亲切,一个浅浅的微笑让人倍增温暖,心说妈妈年轻时原来真的很好看,却不知她和爸爸会是谁追谁呢?

  毕竟是少女的天性,正希奇古怪的想得入神,忽听到身后展昭猫问道:“什么东西让你看得如此入迷?”

  燕昭霞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身望着展昭猫道:“没什么,只是读到了我爷爷生前的日记了”

  展昭猫“哦”了一下,道:“那你有找到你妈妈的照片吗?”

  燕昭霞的思绪完全回到了当前的忧虑中,急急拿起照片,道:“找到了,只是我妈妈以前照的,你看可以吗?”

  展昭猫接过看了一眼,赞道:“你妈妈年轻时好美哦我想肯定可以了,我见过你妈妈,我再跟其他的猫详细一说,便一切搞定”展昭猫说着本想甩手打个响指,却没有打响,又无趣的叹道:“呵呵,猫手毕竟不同人手”

  燕昭霞微笑道:“可你却是一只很奇怪很出色的猫”

  展昭猫皱皱眉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因为你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好了,我去发布信息了”它一纵身,捷如轻燕,从窗口窜了出去。

  燕昭霞望着展昭猫远去,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又如十几只吊桶般七上八下窜伏起来。

  时间在焦虑的等待中,渐渐变得很漫长,就好像一条细长细长弯弯曲曲的溪流,欲流不流欲断不断。

  去了很久,展昭猫还没有回来。燕昭霞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恐惧,如果说万一妈妈有什么不测,她可怎么办啊?

  坐在床上,燕昭霞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闹钟轻微的一下一下的“嘀嗒”声神思游走,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雾色茫茫,山路水转,渐渐显出一个花间蝶舞的女子,彩衣飘飘,漫美无暇。只是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正犹疑间,那女子却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满头乌亮的长发一瞬间如雪飘扬,又渐渐融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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