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十二章 梦中人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人面蛇身的香薰炉上那女人的嘴一动一动,这“雾脸”上的嘴虽幻若虚空,却也如人说话一样一张一合,竟然传出一种似远非远,似近非近的飘渺之音:“她…在…冥…界…”这种声音绝非人类,有如冥古破风,充满了刺人心弦的恐惧。

  燕昭霞一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从半梦半醒之中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白雾尽数散去。她莫名奇妙的道:“刚才我好像听到一个很恐怖的声音,说什么…说什么…”

  黑袍巫女冷冷的道:“香薰炉告诉我,说你妈妈在冥界”

  燕昭霞吓得猛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黑袍巫女的后背影射出精厉的冷芒,刺得她心中发冷,骇然失声道:“冥…冥界?怎…怎…怎么可…可能呢?”

  谁都知道,冥界乃是世间鬼魂之地,妈妈怎么会在那儿呢?未必妈妈遭遇什么不测,已然不明不白的离世了?

  燕昭霞心中想来,悲伤不已,双眼不由一黑,便已险些晕倒。

  官奴狗这时忽然气喘吁吁的从黑暗中窜出,抵住燕昭霞的脚跟,道:“不必难过,事情并没有盖棺定论,尚有zhou旋,此事既然与`血兰花有关,那你妈妈多半是没有危险了”

  还能怎么样呢?燕昭霞定了定神,抬眼寻那黑袍巫女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就连身边桌上那诡异的人面蛇身的香熏炉也忽然不见了,一切异常的静,就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难道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燕昭霞只觉浑身疲软,头脑中总是处于一种懵懂状态,就是在回来的路上,依旧坐在官奴狗的背上,一片迷惘。直到官奴狗叫了一声:“燕昭霞,我们到家了”燕昭霞才木然的想起来,一切并非是梦境,而是现实,该痛苦的依然痛苦,该忧怀的依然忧怀,一切没有变,唯一的是妈妈失踪,依然没有回来。

  燕昭霞从官奴狗的背上跨下来,睁开眼睛,却见天露曙色,东方朝霞灿烂,一缕阳光欲罢不能的破云而出,心中不觉怵然一惊:“我去见那巫女竟然用了一个晚上,难怪我精神萎靡身疲力蜷呢”抬头望着家门,只见家门竟然又是大开,就好像是谁起了个早似的,明明记得昨天下午离开时已上锁,怎么又是敞开着呢?难道是妈妈回来了?

  燕昭霞不由一喜,连忙跑进屋里,只是还没有叫出声来,便已瞪大眼睛,只见满屋乱七八糟,竟然和上次一模一样,似乎又是有人来抢劫了。

  果不其然,只见展昭猫垂头丧气的站在房子中间,一副打了败仗的士兵模样,满脸沮丧,后右脚依然血水淋漓,看来和上次一般又是力战而受伤了。

  燕昭霞本来心情沉重,一看到展昭猫似乎好了很多,对它的亲切程度要远比对官奴狗为高,可能也与它们的前世背景大有关键,毕竟展昭这人在世时是一个大侠,自然要比一个奸臣讨人喜欢。也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于燕妈妈失踪这件事,展昭猫和官奴狗各有寻人的主意,但它们所采取的两种方式却截然不同,一阳一阴,一正一邪,燕昭霞所能接受的当然就是展昭猫的方法了,至于官奴狗介绍的巫女神秘诡异得令人心生余悸。

  燕昭霞上前轻轻抚摸着展昭猫的头,柔声道:“怎么又受伤了?”

  展昭猫满猫眼的愧色,郁闷道:“没办法,以我的身手,我是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但是真的很糟糕,这一次我没有拿到菜刀,却摸到了你家里劈柴的斧头。”

  燕昭霞可以想象得到它当时如何的滑稽情形,忍不住想笑了,但又一想它沮丧的心情,便只好隐忍,以好言宽慰。

  官奴狗看到猫也能说话,倒有些惊恐,颤颤的张大嘴巴望着展昭猫,叫道:“哦老天,猫也会说话”它似乎忘记了自己不但是一条狗,而且也会说话。

  展昭猫冲狗“咪呜”一笑,道:“这很奇怪吗?狗可以说话,猫当然也可以嘛”

  官奴狗的眼神很怪异,忽然凶相毕露,浑身毛“唰”的如钢针般竖了起来,咧嘴闪出森森白牙,粗声粗气的道:“你…你是不是吃了`血兰花“?”

  展昭猫鼻子一皱,毛发嚣张,一副凶恶的模样,道:“怎么?就你可以吃,我就不能了?”

  官奴狗哼了一声,道:“小子,跟我挺,有得你受的”

  一猫一狗作僵持状,双方之战眼看一触即发,燕昭霞甩手叫道:“好了,你们不可以吵架”

  官奴狗望了她一眼,忍住心中怒火,道:“就算狗和猫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今天看在燕昭霞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你这个野猫”展昭猫是一只突然来到燕昭霞家附近的流浪猫,后来在燕昭霞的家门口那株木棉花树下正式定居了下来。燕昭霞看它可怜,便也没赶它走,平时有什么适合猫吃的也会扔给它一点。对此官奴狗没少发脾气,燕昭霞虽不支持也不反对,在她潜意识里,似乎是默认了猫的身份。

  所以展昭猫一听官奴狗吼它野猫,便有些发火了,摆开架势就要打架,但它这时看到燕昭霞拿出一卷雪白的纱布,知道她又要为自己包扎伤口,便放弃了冲动,心想:“享受着燕姑娘的温柔小手,总比和你这狗狗打架的好,再说我又是大侠展昭,的确是要有一些风度的。”它想着心中高兴,望着官奴狗微微一笑,用前爪摸了摸嘴边的胡子。

  燕昭霞心事重重的为它包好伤口,难过道:“真对不起,展昭难,又让你受伤了,我要是知道,这`血兰花“真的是个祸害,我是应该丢了它的”她说着话起身走向床头柜,一边喃喃的道:“或许我把`血兰花丢掉,便一切都好了吧?”

  展昭猫忽地跳上台桌,大声叫道:“燕昭霞,你不可以这样做”

  燕昭霞的心乱得很,仿佛很无助一样哭了起来,伤心道:“因为`血兰花,我的家两次被别人抢劫,而我妈妈又落入冥界,只怕也…也是因为`血兰花“…”

  展昭猫惊诧道:“什么?你妈妈落入冥界?你是听谁说的?”

  官奴狗忽然无事找事的喝道:“哎我说你这死猫,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跟燕昭霞说话啊?要说丢掉那见鬼的`血兰花“,我认为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展昭猫叫道:“你这狗狗,你别没事找事好不好,这可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你没觉得吗?”

  官奴狗冷笑着道:“你别在这危言耸听了,燕姑娘有自己英明睿智的选择,我们谁也别想左右她的思想”

  展昭猫不再说,它知道如多说了,这个前身为宦官出身的官奴那溜须拍马的本事可谓惊为天人,说不得拍出一大堆超级肉麻的话来,未免有辱视听有伤大雅之堂。

  官奴狗见它猫面带着点点微笑,只道它默然嘲笑,不觉愠色道:“你这坏猫,又在打什么龌龊的坏主意?告诉你,有我官奴狗在,绝不允许你对我们的燕姑娘有一丝丝的不敬”

  燕昭霞在床头柜里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血兰花”,甚觉奇怪,喃喃道:“`血兰花呢,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啊?展昭猫,是不是被别人抢走了?”

  展昭猫摇摇头,道:“没有被抢去,放心吧,我已把它保护了下来”

  燕昭霞这才松了口气,刚才还大喊大叫的说要把“血兰花”丢掉,一旦真的没有了,却又莫名的紧张。

  官奴狗尖声尖气的道:“燕姑娘,要不叫臭猫把`血兰花“拿出来,我去找个地方把它偷偷埋了?”

  展昭猫坚决道:“不可以,`血兰花不可以随便丢弃”

  官奴狗叫道:“可是该死的`血兰花“却害得燕妈妈落入了冥界”

  展昭猫面色凛然,道:“就算燕妈妈落入冥界……咦,你怎么知道就是因为`血兰花“而起?”

  官奴狗急道:“我…我…”

  展昭猫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何况你又如何肯定燕妈妈是落入了冥界呢?”

  官奴狗眼光凶寒,提高嗓门叫道:“我总发觉你这烂猫似乎是心中有鬼呢?你难道没有看到,燕昭霞自从有了`血兰花之后,总是麻烦不断吗?”

  展昭猫也提高语气,道:“你别以为就你声音大,我也会叫呢”说着张嘴吼了一声。

  官奴狗上前几步,胸口一挺,冷声道:“你这烂仔猫,你以为你声音大我就怕你吗?燕昭霞起码也算是我们的主人,她说的话你竟然不听,你什么居心嘛?”

  他神光闪烁,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望了一眼房中凌乱的东西,道:“啊家里被盗莫不是你监守自盗吧?然后故意弄伤自己的脚,说是为了和强盗搏斗而拿不动菜刀斧头什么什么的,是不是?”

  展昭猫道:“你胡说八道,你叫官奴,生前是金朝的大奸臣,果不其然,诬陷别人的本事就是高明,佩服佩服,不过我告诉你,如不是我英勇护花,这`血兰花只怕早就叫别的…别的东西抢跑了”

  官奴狗忽然一副委屈的模样,竟挤出几滴泪珠,道:“你…你这烂猫,燕姑娘叫你展昭,你别说你的前生就是大宋朝的大侠展昭吧?”

  展昭猫面色窘迫,但还是强硬道:“不错,我就是展昭。”

  官奴狗叹道:“可是你一点儿也不象,倒象一个耍滑头的。我官奴早已洗心革面,决定重新做人,你…你却尽揭人伤疤,非要痛戳别人的往事么?”

  展昭猫立时不说了,心中倒真的有些惭愧,想道:“英雄不揭人之短,我就怎么…怎么…唉。只是奇怪,这`血兰花“一出现,怎么就会有`人“来抢呢?而且尽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它们又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呢?难道是这官奴狗泄露了秘密?”它望了一官奴狗,只见它满眼狐光,又想道:“这官奴狗自从吃了`血兰花“会说话以后,好几天也不知去了哪里?看来这官奴我得去详查它的背景…”

  官奴狗忽然森森的道:“野猫,你又在想什么害人的诡计,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来害我们的主人燕昭霞”

  展昭猫怒说:“我告诉你,不准叫我野猫”

  燕昭霞捂住耳朵,摇着头叫道:“你们别吵了行不行?让我静一静可以吗?”她心中本就因妈妈失踪异常困扰,这一猫一狗又在耳边唇枪舌战,喋喋不休,只觉烦躁之极,叫得一声,往床上一倒,只觉得四肢百胲疲软得很,又加上一夜神经绷得紧紧无眠,这一倒下床,便很快就朦胧的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的依然是如仙如画的山水,飘渺若云霞,舞蝶戏花间,莺飞雾雨浓,置身不知其中。就那如水光的秀发,忽然在眼前铺开,一展红颜,竟是一个如诗魂的绝色女子。

  是朱芳雨

  这女人竟然就是爷爷笔记本中所画的那个叫朱芳雨的绝丽女子。

  燕昭霞望着这神仙一样的女子,惊得失口叫出声来

  她这一叫,显然惊动了那绝美的女子,但那女子似乎毫无惊慌之色,抬眼星光灿烂的望着燕昭霞,嫣然一笑,竟然象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热情而亲切的叫道:“燕昭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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