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二十四章 又见梦中人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燕昭霞讪讪的转过身去也没接他的茬儿,屋子里陷入一片短暂的静寂。

  忽然一只小白鼠从门缝里溜了进来,还不时尖着嘴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吱吱声。

  四眼正尴尬得无趣,连忙假装害怕的惊叫道:“呀!老鼠!老鼠!”

  小白鼠也没理会他大惊小怪,“嗤溜”一下跑到展昭猫跟前,毫不害怕的摇头晃脑吱吱乱叫,就好像特意来吵展昭猫睡觉似的。

  四眼看得大跌眼镜,连忙用手按了按才不致跌落,望着燕昭霞傻傻的道:“这……这也是你家的老鼠?”

  燕昭霞也不理他,只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白鼠。

  听到老鼠的叫声,展昭猫不但不跳起来抓,反而还哒了哒嘴,好象不厌其烦的翻身转过面去。

  四眼又呆了,问燕昭霞道:“这就是动画片猫和老鼠?”燕昭霞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看看它要干什么?”四眼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不问,心中暗暗纳闷,别的女孩子看到老鼠都大呼小叫的,你怎么就不害怕嗫?”他还热切的幻想着燕昭霞怕起来会不会突然跳到他身上呢?

  小白鼠还在对着展昭猫叫,一边叫一边还用一只小爪子往旁边窗户上指。展昭猫又翻了过身,面对着窗户,但还是呼呼大睡。

  四眼顺着往窗户望去,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回真的惊叫了一声。燕昭霞也看了一眼,立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原来借着灯光,只见四只面目狰狞的猫贴着窗玻璃正往房内窥视,本来外头天黑又下着疏疏落落的小雨,这八只猫眼珠就显得特别幽绿幽绿的,乍一看还真格外的吓人。

  估着四眼这一叫,小白鼠大约才受到惊吓似的,尖叫着仓皇从门缝窜了出去。

  四眼又望着窗外,四只猫也突然不见了。四眼弄得莫名其妙,道:“这啥意思嘛?这猫猫鼠鼠都变得鬼鬼祟祟的了。”燕昭霞疏懒的应了声:“谁知道了。小松,天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她去取了把伞来递给四眼。

  四眼就算一百个不愿意,这时也只好接了,他目光滑过燕昭霞头上的发卡时,镜片后的双眼突然积了一道精芒,跟着他握伞的手五指箕张,指尖有道红弧一闪。只是他还未作出行动,便听得外面传来两声鸟叫,他神色惊慌,手上五指红弧立时消失,然后只好就势打开了伞。

  这是一把很新的雨伞,上面缀满了艳丽的小花,仿佛溢满花香。如果是白天,执着这样一把雅丽的小伞,漫步雨中,定然是别有情趣。

  四眼慢慢的走在风雨中,脸上已看不见什么表情,但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却闪烁光芒。走了几步,他忽然象是想起什么,又折回去敲开了燕昭霞的家门。

  燕昭霞诧异的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燕昭霞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四眼将目光又落在她头发上,嘴角蠕动几下,望着还在打呼噜的展昭猫却又没说出来,只得尴尬的讪笑几下走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又陷入一片寂静,燕昭霞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会藏着什么怪物,她抖抖索索的跑去将每一间房内的灯都开了,但她依然觉得还是很害怕,又蜷缩在床上,将被子把自己包得紧紧的缩成一团。屋子里静得除了闹钟的滴答声,就是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急,仿佛渐渐的承受不了这样静寂的夜。

  她忽然又跑起来,将平时听英语的录音机打开了,磁盘转动,渐渐的一个很动听的声音缓缓传出,却是邓丽君的歌声,虽然很柔美,但在此时的夜听来,总是有种妖魅的味道。

  燕昭霞听得心头发毛,周身满起鸡皮疙瘩,连忙“啪”的一声就把它关了,又缩在床上,心神恍惚的胡思乱想。所谓魔由心生,愈是此时多思乱想,恐惧之情愈发增剧。

  展昭猫还在一动不动的睡着,呼噜连天,似乎这一觉睡得安逸,这呼噜打得也很过瘾。

  燕昭霞将目光落在它身上,心中的恐惧不知怎么的就减少不少,但气恨仍是难消,不住的咒骂道:“死臭猫,烂臭猫,就只晓得睡睡睡,也不管人家怕不怕,还说是什么大侠呢?我看尽一个懒猫。”

  展昭猫尾巴摆了两摆,似乎很是不爽,跟着又是呼噜不断。待燕昭霞忐忐忑忑患忧患思着,它又冷不丁的梦呓般道:“嗯……嗯,没什么好……好怕的,你……越怕它……它越强大,就是鬼……鬼也……”

  燕昭霞这会正气恼的想着:“我为什么要听你臭猫的不把`血兰花’献给国家呢?如果早些献出来,或许就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妈妈可能也就不会被绑架了…可是,可是那梦中的女人却又要我好好保护着`血兰花’不可流落,这‘血兰花’与爷爷有关,我当然要保护好,可是……这样……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我…我真的受不了啦…”她越想心神越不宁,正好展昭猫又说到“鬼”时,连着说了三个“鬼”,燕昭霞一听到“鬼”刚刚才逐渐分散的恐惧感又不觉翻滚起来。

  就在闹钟拉响十二下刺耳的响声时,忽然,窗外一个炸雷惊响,震出一道刺眼的闪电,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燕昭霞将牙咬得紧紧,硬是不让自己惊吓出声来,一颗心都抽紧了,全身血液似乎已凝固,脑海里象一跟琴弦一样绷得紧紧,极有一触即断之势。

  展昭猫雷打不动,才将话说完:“就是鬼也只欺负胆小的人,所以你越胆大便越不惧一切……”燕昭霞一听,才知展昭猫这话是说她听的。她忽然想:“它说的对,我…我愈怕就越怕,既然事情都发生了,我怕…怕也没有用,还不如勇敢的去面对,我…我是勇敢的,我绝不可以再一味的哭了…”她想得心中正气凛然,心神便安宁下来,身体也不再发抖了,于是起身去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一股热气顿时漫布全身。

  隔着窗户往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零落的雨点不时的扣击着窗户,发出轻微而沉闷的声响。

  燕昭霞喝了一口牛奶,坐在床沿,坚定了一下信心,又想道:“等救回妈妈,我一定要弄清楚,爷爷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为什么要在梦中送我`血兰花’,她到底又有什么用意?既然爷爷也知道`血兰花’,难道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或许是说这奇异的`血兰花“原本就是爷爷的吗?”她心中一阵激动,但又夹着几许黯然和惋惜。如果不是爷爷精神曾经受到压抑,或许爷爷一定在他的日记里有所全面的记录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就象暗夜里,有人把一块大石投进了一潭死水,惊起一圈一圈的涛浪。

  燕昭霞心头猛地一震,一颗心仿佛又被吊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惊悚而撼动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夜深的缘故的吧,手机铃声听来便觉得格外的刺耳。

  她有些疑惑的望着手机,心中暗暗想,这么晚了,会有谁打电话来呢?

  犹豫之间,铃声仿佛一声比一声紧凑,就好像半夜凶铃的尖厉,就算燕昭霞再不怎么害怕,这时也忍不住还是觉得惊心动魄。燕昭霞蹙着眉头,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去桌上拿起了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她本不想接听,但又怕是熟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用了一个临急的号码打来,又或许也有可能是某些知**要提供关于妈妈的线索吧?她鼓起勇气,便小心异异的按下了那个绿色的按键。

  听筒里先是一片短暂而可怕的沉静,十妙中之后,便听得一个轻灵的声音欲远还近的从飘渺中传入耳鼓:“你是燕昭霞?”

  燕昭霞听着这个人的声音,心中发怵,道:“我是燕昭霞,你是谁?”

  那声音冷哼一声,就好像被碎裂的冰块划在咽喉的感觉,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有一点你一定得知道。”

  燕昭霞道:“什么?”

  那人冷漠的道:“你妈妈在我手中,难道你不想她能够好好的回家吗?”

  燕昭霞握手机的手不觉猛地一紧,惊惶的道:“你到底是谁?想要怎么样?”

  那人道:“你只须交给我`血兰花’,你妈妈就可以回家了。”

  燕昭霞急道:“你…你别伤害我妈妈,我…我…”

  那人声音冰冷,道:“你放心,她很好。记住,十五月圆之夜,城郊西区,必有风起,放风筝。”

  燕昭霞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人哼了一下,微微道:“将`血兰花’系在风筝上放出就可以了。”

  燕昭霞犹疑的道:“那…那,可是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我妈妈?”

  那人在电话里冷笑不止,笑得鬼声鬼气的道:“要不你赌一把,怎样?”

  燕昭霞心慌意乱,道:“不…不,十五…月圆之夜,我…我…你一定说话算话…”

  那人冷森森的叹息着,说道:“你不要怕,官奴它很念感情的,也很爱护你妈妈,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随着“嘀”的一声,然后是一阵茫音,那人已挂了电话。

  燕昭霞拿着手机怔怔的呆了一会,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望了一眼沉睡的展昭猫,又望着窗外漆黑的天,便上前将窗帘一把拉上,喃喃的道:“现在我…我该怎么办啊?”

  血兰花,可恨的血兰花。她忽然又恨起“血兰花”了,如不是它,会发生这么多恐怖的事吗?她从头上取下发夹,望着那被展昭猫化妆得面目全非的`血兰花“,在灯光下显露出一股幽邃的邪气,恨不得一把将它扯个粉碎。

  她又望着呼噜连天的展昭猫,睡得香浓,心中恼火,嗔怨道:“该死的展昭猫,说什么要…要帮我保护`血兰花’,却只知道哈睡,也不…也不…”

  她话还未说完,那展昭猫一个翻身,张开眼睛望着如痴如怨的燕昭霞,笑道:“你看你丫的神经呀,这么晚还不睡觉,一个人咕嘟咕嘟的罗嗦什么?”

  燕昭霞见它醒了,心中一宽,面有喜悦,但一听它那话儿,却又瞪眼嗔怒道:“你才丫的嘞,跟四眼好的不学,歪门邪道一学就会。”

  展昭猫嘿嘿笑道:“觉得这话蛮好玩的啦。嘿嘿,你丫的…”

  燕昭霞有些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抱起大枕头就冲展昭猫狠狠的砸去,道:“砸死你这讨厌的猫,刚才一定是假睡的吧?居然骗我,是想看我出洋相怎么的?我…我…今天非砸死你,真是太气我了!”

  展昭猫两爪一伸,居然接住了枕头,又反扔向燕昭霞,指了指身上盔甲,眯笑道:“你看我这盔甲帅气不?”

  燕昭霞“扑哧”一笑,道:“帅你个死人头,丑死了!”

  展昭猫瘪嘴大叹,满眼黯然,道:“小女生就是小气,一生气就什么都不是了。不过我也不与你丫…嘿嘿。还是睡觉吧,明天也好有精神做事。”它又滚到一边,呼呼大睡。

  燕昭霞想想也是,抬头看闹钟已是凌晨一点多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只觉头昏脑胀,便勉强起身去冲凉。待冲完凉精神倒是清醒了些,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心说怎么刚才就没有和展昭猫说说电话的事呢?那样也好有个商量吧?想着想着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片刻之后,再也撑不住,便入了梦乡。

  所谓梦想,皆为日有所思,故夜有所梦。她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倒没了前时梦中那花开灿烂的美景。黑暗袭上,不觉怵然惊心,就好像又到了官奴狗所说的那什么黑暗空间。

  燕昭霞一时惊冷,抖嗦的摸索一阵,也寻不得路径,只觉得黑海无边,仿似永无尽头。她心中愈发惊惧,四下张望,企盼能见到一丝光亮也好,可除了茫茫黑暗,又哪有什么光色呢?她正在恐慌,忽地一点亮光闪耀,跟着只见又有几盏油灯燃起,一盏接一盏的点亮。片刻之下,身周一片亮堂,竟可比日昼。

  灯光之下,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庞展现眼前,正是那个三次侵入她梦中,也即爷爷笔记本中所画的那个绝色美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