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二十八章 夺命凶猫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四眼一见燕昭霞,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有个同学就住在这巷子里头,刚在他家玩了一会儿。燕昭霞,你怎么来了。”

  燕昭霞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我的官奴狗,就在这里跑了过去。”

  四眼望两边张望了一下,眼光闪烁的道:“不会吧,我怎么过来没有看到啊?”

  燕昭霞茫然道:“我也不知道看错没有,不过是真的很象,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四眼道:“可能是你看错了吧。”似乎是看到她面色不大好,脸颊上又是泪痕未干,又诧愕道:“怎么?昭霞,你…你哭过?”

  燕昭霞慌张的别开他的目光,没有再说,转身抬步向来路走去。二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的走出小巷,来到大街。

  此时日落西山,没有了如火的温度,城市里清风荡漾,也显得格外凉爽。周边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小买的讨价还价,小卖的吆喝招喊,散步的唔哝细语,闲逛的嘻闹招摇,却是热闹非常。

  四眼忽然指了一处小地滩,说道:“你看,那有风筝卖,好漂亮!”

  燕昭霞蓦然一惊,想起风筝的事情,心头一紧,如今“血兰花”弄丢了,还要买风筝作何用处?

  四眼自然没注意到她神色变化,心潮起伏,说道:“昭霞,不如去买一个,我们明天去…”说着忽然止住,大约是想到燕昭霞的妈妈下落不明,谁还有什么心思去玩耍呢?

  燕昭霞依然是垂着头,默然无语,放风筝本来就是一件快乐开心之事,现在对她来说不但不愉快,反而风筝变石头,重重的压上心间。

  那风筝真的很好看,是一只大猫头鹰,做功扎实精细,颜色鲜明,特别是那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如活的一般。

  燕昭霞就算心事重重,但还是把这只风筝买了回去。

  展昭猫无聊得正在门口地上打滚,左面一滚来,右面一滚去,时而四脚朝天,象陀螺一样打着旋转,那模样却是滑稽之极。象这样的一只猫,自然谁也想不到它身怀绝技。

  四眼远远的就看见了,不觉笑道:“展昭猫,你看你多无聊啊?在那儿干嘛呢?”

  路边有两个过路的小男孩都脸露诧异之色,显然都对四眼刚才的话充满好奇。他们看电视看得多了,这电视剧里头展昭大侠叫得满天飞,谁听说过叫展昭猫的?两个小男孩甚至驻足展望,大约是等了半天没看到什么奇怪,这才悻悻的走远了。

  展昭猫停住转动,歪着头叹道:“唉!一个人的孤单,两个人的寂寞,无奈!无奈!”它眼光瞥见燕昭霞手中迎风摆尾的风筝,双眼顿时放光,一跃而起,大笑道:“咦!猫头鹰不是咱猫家族里的飞行员吗?”

  燕昭霞听到它的话,想起一个关于老鼠和蝙蝠的笑话,甚是大同小异,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四眼走的时候,也在发笑,这展昭猫怎么就问出这么奇怪这么好笑的问题呢?猫头鹰是猫家的一族吗?他忽然也糊涂了。

  燕昭霞只笑了一下,脸上便是晴转多云,山雨欲来,任展昭猫如何取巧,也再惹不了她开心起来。

  展昭猫见状,不由轻轻慨叹道:“你想得再多,也只会徒添困扰。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没有路,我们也要开辟一条路出来。面对困难,我们一定要冷静,再冷静,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燕昭霞沮丧道:“可…可是那`血兰花’丢了,怎么办啊?”

  展昭猫摸着胡子,沉思了一下,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丝微笑,道:“以你所说的情况,他们既然答应帮你再找找,我敢肯定,明天上午绝对有人会把你的那个发卡送来还给你。”它望着燕昭霞发际上闪烁莹光的碧玉蝴蝶发卡,心中不觉暗暗称赞,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心思和一枚漂亮的发卡。

  燕昭霞疑惑的望着它,满眼的不相信。

  展昭猫摸了摸胡子,微笑道:“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相信我,就是相信共chan党。我觉得现在你相信我,那就是相信你自己!”

  燕昭霞怔怔的望着她,夜色映得它的猫眼如宝石一般璀璨,片刻之后,终于笑了。

  果然,第二天上午,真的有人送发卡来了,送来的人当然就是最帅的杜其风。

  他依然笑脸如花,风扬起他飘柔的长发,吹不尽几许慕慕贪求。

  一枚枯萎的树叶从空中如蝶般飘飞,刚好落在杜其风的头上,轻风一拂,又忽悠忽悠的扬落地面。

  无意间从枯叶上踩过,燕昭霞从杜其风手中接过那枚自己的发卡,一刹那间,手仿佛已在颤抖。这又哪里是一枚普通的发卡,却不正是自己妈妈的生命?

  燕昭霞仔细的审视发卡上的“血兰花”,并没有发现异样,心中才稍稍一宽。其时“血兰花”有没有改变,她又哪里看得出来呢?

  杜其风笑道:“真的很抱歉,直到早上才找到,一找到就马上给你送来了。”一眼瞥见她发际间戴上自己送给她的发卡,心中不由一喜。

  燕昭霞垂着头,轻轻道:“谢谢你帮我找回发卡,同时作为同学,也谢谢你的礼物!”她话中之意自然是说,我们只是一般同学关系,自然就没有其他意思了。

  杜其风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却面不改色,只是笑容已然勉强。

  燕昭霞似乎看起来很累。杜其风索然无趣,便没有多说,故作萧洒的打了几个哈哈,就消失在那道御景如色的风中。

  走了很远的时候,转入一个街口,踏入一座站台,一个很性感的女孩子就象蚂蝗一样很甜腻的粘了上去。热吻如阳光一样火热,旁边年纪稍大的阿姨见状,撇着嘴大皱眉头,心说这是什么年头,现在这些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咋就这样叻?想我谈情说爱的时候,在外头连手都不敢牵呢!

  燕昭霞身心疲惫的回到屋里,将发卡丢在桌上,转身去找展昭猫,又不知它去了哪里。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兀自望着发卡上的“血兰花”发了一会儿呆,心中总觉不安,左右不是。于是又把课本翻了几页,依然是心神不宁,又哪里看得下去。便随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鬼故事翻开扫了一眼,刚好瞧见一页上落有四个大字:

  夺命凶猫。

  燕昭霞双手不觉一抖,便即把书合上了。

  猫对于她来说,永远是友善快乐的朋友,怎么可能是夺命凶猫呢?她忽然从心底有些怨气这些编鬼故事的作者,是不是身心有什么毛病,猫是一种可爱的动物,温柔得如少女的初春,绝不会是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恐怖了。

  她这样一想,眼前忽然又浮现出杜其风那令人迷乱的眼神,是那般的充满着魅力,几欲让她无可抗拒,可在心底却隐隐又有些不安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杜其风不理她的时候,心中总是莫名的酸痛,一旦亲密面对,那种爱慕的感觉反而渐渐生出些许丝丝的陌离。

  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声不经意的猫叫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注目一看,展昭猫竟然端端正正的就坐在身前的桌上,那样子象个乖乖在听老师讲课的孩子一样,安静得倒把她吓了一惊。

  燕昭霞冷了它一眼,气呼呼的道:“怎么,像个游神似的你还舍得回来啦?”

  展昭猫面带微笑,一本正经的道:“我不回来,谁跟你吵嘴啊?”

  燕昭霞嘴角一撇,道:“去,谁有心情跟你吵嘴,这些天看你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莫不是去那什么李大伯家偷干鱼了吧?”

  展昭猫也撇嘴道:“你才去呢?说什么话嘞?你看我象个偷干鱼的猫吗?”

  燕昭霞冷笑道:“那你说你诡诡祟祟的干什么啦?”

  展昭猫奸笑道:“不说!”

  燕昭霞眼一瞪,道:“说!”

  展昭猫噜了噜嘴,只得干笑道:“说就说吧,我相亲去了!”

  燕昭霞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相亲?你去相亲?”

  展昭猫白了她一眼,又望着那只发卡,道:“看你,有那么大惊小怪吗?怎样,我说发卡会送回来吧!”

  燕昭霞拿过发卡,用手轻轻拔了拔那朵“血兰花”,道:“你不惊喜吗?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把发卡还给我,我们昨天那么多人找都没找到,真是奇怪。”

  展昭猫哼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又止住了,只是微微道:“第一,杜其风如果喜欢你,爱情的力量巨大,他为了讨你欢心,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来还你!”

  燕昭霞倒是叹了一口气,这话原本听起来是很开心的,她也不知为竟然偏生出一股失落和伤感。

  展昭猫从她手中取过那枚发卡,瞧着上面的那朵被自己化过妆的“血兰花”,又道:“第二,哦!我得把`血兰花“拿去放在你妈妈的房里。”

  燕昭霞一诧,又糊涂了,问道:“放在那里干什么?”

  展昭猫也不答话,一跃而过,片刻之后转回来,手中已没有了发卡,“血兰花”自然也没了,冲燕昭霞道:“关于第二嘛,待以后我再告诉你。”

  燕昭霞道:“什么啊?又神秘的象个神经!”

  展昭猫瞪了她一眼,道:“第二现在不告诉你。第三嘛可是要说的,那就是以后带着`血兰花’在身边,绝对少说话。”

  燕昭霞不解的道:“为什么?”

  展昭猫望了一眼外面的天,道:“因为天一刮风,树叶都会哗哗的响,我们就可以听得见,如果你不说话,别人又怎么能听得到你说什么?”

  燕昭霞莫名奇妙,白了他一眼,道:“你…你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是发烧有毛病吧?”说着伸手要来探展昭猫的额头。

  展昭猫一把推开她的手,道:“去,什么毛病啊!女孩子怎能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血兰花’就在你妈妈房间的桌上。记住,明晚我们就要放风筝了!”

  风从窗外面涌入,仿佛吹乱了燕昭霞的头发,墙上有一幅苍劲有力的墨竹画,却忽然“噗”的一声,掉了下来。

  展昭猫吓了一跳,瞅了一眼,道:“真是见鬼,落幅画也要把我吓一大跳。不过也是的,你家里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冷不丁的掉盏灯,一会儿冷不丁的掉幅话,我好好的都快被吓神经了。”

  燕昭霞哼哼“奸”笑道:“未必是你做贼心虚吧?再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这老天都瞅着你。”

  展昭猫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真怕了你,你就不能把别人想得好好的呢!你看,我相貌端正,怎么看也怎么就是一只好猫吧?”燕昭霞忍俊不禁,道:“你看你那样子,似笑非笑,我想往好的想也想不起来啊!”

  展昭猫长叹不已,道:“这只能说明你看事情的眼光有问题,眼光有了问题,那么必然心理就会有问题,心理有了问题,那么…”

  燕昭霞连忙伸出左手,手背朝上,掌心朝下,右手一根手指顶住掌心,表示是停止的意思,叫道:“哈,唐僧似的理论,怕,怕了你啦!”

  一天真的过得很快,一阵风吹过,太阳落山,夜已降临。

  燕昭霞躺在床上,心事重重,难以入眠,望着顶上天花板,痴迷神愣,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展昭猫睡在一个温暖的纸箱里,四脚朝天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流逝,很容易被我们就这样忽略掉,等幡然悔悟要珍惜的时候,却已错过了很多。

  燕昭霞忽然道:“展昭,你说的第二到底是什么啊?”

  展昭猫道:“如果你要问我,我说了,以后你就会知道。如果你想知道,那么你去问灰盟(猫)吧!”

  燕昭霞侧过身,望着床前的展昭猫,道:“就是你那个好兄弟,一脸麻子的猫?可它又不会说人话啊!”

  展昭猫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心说:“这不就结了,你问也是白问!”

  燕昭霞伏在床边,又道:“那我们把`血兰花’喂一点它吃,它不就可以说话了?”

  展昭猫还是没有回答,却忽然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

  燕昭霞奇道:“你怎么啦?叹这一大口气!就好像谁冤了你?”

  展昭猫喃喃道:“别人常说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呢?反而还觉得很无奈!”

  燕昭霞一怔,随即吃吃笑了起来,正要想法儿耻笑它,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依然是周杰伦的那种含糊不清的糥音。

  展昭猫乍了乍耳朵,望了一眼桌上的小闹钟,恰好是晚上十二点零分零秒。这个时候,在夜里显得异常的寂静,陡然听到这种铃声,还是让燕昭霞惊了一下。

  燕昭霞取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不可告人的未知号码。这么夜深了会是谁打来电话呢?燕昭霞本来不想接的,可又怕万一和妈妈有关错过了那可是得不偿失。于是她小心异异的按下了通话键,里面立时传来一个鬼手卡着喉咙的声音:“燕昭霞,你妈妈在我们手里,限你明天晚上,也是月圆之时,将`血兰花“放在城效东首一株大槐树前的破土地庙里。记住,不准告诉别人,只准你一个人来,放好了就离开,我保证你妈妈就可以回家了!”

  燕昭霞脸都白了,惊骇道:“你…你是谁?我妈妈怎么会在你那里?”

  那声音冷笑着道:“不用问那么多,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你会后悔的!”然后是“嘀嘀”的芒音,那头断然把电话挂了。

  展昭猫道:“说什么了?”

  燕昭霞脑袋又懵了,麻木的道:“听声音不是他们,又是另外的人!”

  展昭猫道:“别急,到底什么事,说我听听!”

  燕昭霞茫然道:“又有人说我妈在他手中,要我明天晚上把`血兰花’放在一个土地庙里…”

  展昭猫抓了抓脑袋,道:“有这事?这可就怪了。你听得出不是前晚打电话给你的那人?”

  燕昭霞心中发虚,道:“不是,绝对不是,我听得出来。”

  展昭猫摸了摸胡子,眼光渐渐一亮,笑道:“又是一个蹩脚的游戏,看来这戏又添了一个插曲!”

  燕昭霞急得六神无主,道:“你说什么这戏啊?我妈妈到底是在谁的手里啊?”

  展昭猫心中暗暗想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遇事就慌神,你妈妈自然是在第一个打电话的人手里。不过就算明知道不在第二个人手中,怎么也得陪他玩玩了!”

  这样一想,展昭猫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微微道:“我想你妈妈在谁的手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