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九章 遇上盗匪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燕昭霞心中一乐,暗想:“如果这小白鼠当真是个女孩子,以其乖巧可爱,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她慢慢探出头向前面莫云聪瞧去,只见四眼横着趴在马背上,软爬爬的垂着一个脑袋,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被颠簸得晕了过去还是糊涂的呕吐着。

  又行得一阵,忽见前面天边腾起一片黑烟,莫云聪见了吃了一惊,惶然叫道:“不好!傅大人受到伏击了!我们得快赶去!”说完,口中一声“驾”喝,策马疾奔。

  若飞林神色焦虑,连忙跃马火速跟了上去。

  燕昭霞往前面张望黑烟腾空,心头暗暗紧张起来。

  展昭猫侧耳细听,果然隐隐约约的听到前方有兵器交击的声音传来,不时还听到有人粗着嗓门叫喊。它暗想道:“看来那傅老头的车队真的遇上盗匪了!”

  当时这“丝绸之路”往返客商居多,且都是富商巨贾,个个身家雄厚,足以富甲天下,再则时有汉使出往西域各国,皆从此通过,随行财物颇多。匈奴单于狐鹿孤经常勾结楼兰国主安归,劫杀汉使以掠夺财物,所以汉时朝廷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天高皇帝远,这等蛮荒之地,汉朝大军又不能远至,自然就奈何这些贼人不得。

  这傅介子受了汉朝霍光大将军之命,出使于楼兰诸国,说是汉王朝要赏各国金币,这偌大的驼队,想必是带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这消息暗中早已传遍了大漠,所以一伙一帮有多少盗贼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所以无论傅介子怎么堤防,贼人总会不顾一切下手。

  莫云聪和若飞林从黑烟中猜测,估计是傅介子又遭到了强盗攻击,心急如焚,将马骑得飞快,恨不得马儿凭空生出一对翅膀来。这马本是大宛名驹“汗血宝马”的杂交品种,其本身弹跳张弛力达到颠峰,以日行千里之誉,丝毫不为过。

  很快的来到一处沙丘之上,莫云聪和若飞林勒住马,居高临下向前方望去,只见两里外的地方,黑压压的一圈人马闹哄哄的将傅介子的营盘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时而策马吆喝,时而抢走攻击,声威极其凶悍。

  但是傅介子手下汉兵,也并非平凡之辈,显然是平日久经训练的精兵,个个箭法精绝超群,任敌人如何猛攻,总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以至沙地上伏了不少死尸。所以莫云聪他们赶到时,敌人只是在圈外游走吆喝。

  莫云聪见此情景,知道傅介子没什么危险,心中一宽,对若飞林道:“我们是杀下去还是如何?”

  若飞林点点头,道:“也好,咱们与傅大人里外夹击,这些敌人如果一乱阵脚,我们就有把握胜了!”

  二人一相商,打定主意,便将四眼和燕昭霞放下马来,小声道:“你们先在这里歇会,待我们杀退敌人再来接你们,知道吗?”

  燕昭霞何曾见过这等架势,就是面对伯陵时似乎也没现在这么恐慌,电影里她也是见了的,一帮盗匪马贼纵马奔驰,便是横扫一切,等他们一阵风过去,便是遍地死尸。这种境况她连想都不敢想,只是木然的点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若飞林见她失魂落魄,又宽慰道:“你们别害怕,等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四眼见她如此关心,竟然感动得泪眼婆娑的道:“飞林姐,你也要小心哦?”

  莫云聪故意“哼”了一声,脸色也总是不好看。若飞林却毫不在乎,微笑道:“我知道,你们也当心!”说完,二人从马鞍里各自抽出一柄长剑,,便纵马向敌人冲杀过去。

  他们一出现,傅介子的营盘里就有人看见了,惊喜的呼道:“快看,是莫大侠和若女侠回来了!”

  莫云聪和若飞林似离弦之箭,直冲敌阵,手中剑光霍霍,在阳光照射下泛出一片刺眼眩目的白光。敌阵中也有人看到,惊呼一声,便有人吹起号角警报。两个胸前衣服上绣有狼头的汉子气势汹汹的舞刀迎了上去。莫云聪毫无惧色,身形忽地往前一挺,不待对方刀锋斫近,手中长箭便已刺入对方胸口,那人立即翻身载倒。另一汉子见状,恼怒交加,手中快刀发疯般砍向若飞林。若飞林冷笑一声,身子忽地往后一仰,刚好将背部贴在马背之上。敌人这一刀自然砍空,只得打马回刀,就那一刹那,若飞林手中长剑斜刺里一划而过,正中那汉子咽喉,血水立时喷泉一般飞射。那汉子闷哼一声,一头落下马来,没了性命。

  莫云聪和若飞林一招得手,便诛杀了两个凶悍的敌人,其他正要上前助阵的敌人见状,似乎有些畏惧,竟勒住马不敢上前,反而还向后退开来。这一来,敌阵之中便有人象是慌了阵脚,纷纷往两边退却,刚好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让出一个出口。

  敌阵中有一个象是首领模样的胡子大汗大喝道:“不许让,快堵住他们!”可是谁也没有听他的,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拼命。那胡子大汉气的半死,眼望着莫云聪和若飞林轻松的穿过包围圈,自己竟然也没了勇气上前,只有在一旁跳脚大骂。

  莫云聪和若飞林也不理会,只是见到自己营盘里也没有人见机杀出,不免有些担心,怕是出了什么变故,便不顾一切的奔向营地。

  二人一入营盘,敌阵中刚才被击破的包围圈马上又潮水般合拢来,显然敌人刚才假意不敌,而故意要放他们进来,目的是想将他们一并包围。

  莫云葱和若飞林进得营内,只见沙地上躺有十几个兵士,一动不动的显是死去多时,其余受伤或是没受伤的则躲在掩体后全神戒备,只要敌人一发动攻击,他们就绝不留情的进行自卫反击。

  这时,一个身穿甲胄的小校闪了出来,神色忧虑的对他们说道:“二位总算是回来了,将军候你们多时了!”

  莫云聪将长剑依然插入马鞍内,望了一眼这小校,见他面色凝重,便道:“傅大人没事吧?”

  那小校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傅大人中了敌人一箭,所幸并无大碍,是以命我们死守营盘,只待二位回来再作商议。”

  莫云聪本想问他,为何刚才敌人大乱阵脚之时,他们如何不趁机反gong,可是一听他说是“傅大人命他们死守营盘”,心中不由一愧,回头望了一眼外围虎视眈眈的盗贼,心道:“看来敌人早有所预谋,如果刚才我军发动攻势,只怕正中敌人奸计而遭全军覆没。看来我也太小看敌人了,所幸一切还在傅大人的预算之中…”

  若飞林见他若有所思,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看来这次敌人非前时那些盗匪,而是有备而来的!”

  二人随着小校来到一座帐篷前,那小校掀起垂帘,恭声道:“二位请进!”待他们步入帐内,便将垂帘放下,自己立在帐外警戒。

  傅介子果然是中了敌人一箭,这一箭正射在左肩头,所幸剪并没有喂毒,伤势也不是很严重,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一箭也是够他受的。

  此时傅介子早已包扎好了伤口,正斜躺在榻上,愁眉紧锁,见到莫云聪和若飞林二人安然回来,顿时精神一振,道:“二位还好吧?”

  二人抱拳以礼,道:“怎地有这么多的敌人?”

  傅介子道:“我让你们去找那三个年轻男女,待你们一离开,这些贼人便如潮水般涌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不停的轮番攻打。哎!想我傅介子追随霍大人,黩武一生,到头来终究是老而无用,只中得这一箭,便是力不从心了!”言语之间,颇多人生无奈的感慨。

  莫云聪道:“大人不可忧虑,只要有我二人在,就誓要保大人周全!”

  傅介子慢慢坐起身,微微道:“我受命霍光将军,请二位一同完成使命,也是承蒙二位侠肝义胆,跟随我来这蛮荒之地。如今我们身处险境,如果我不幸战死,务必肯请二位前往楼兰,继续完成未完之使命,可否?”

  他眼神之中充满了殷切的期待,从二人面上扫来扫去,一片劫后无余生的萧瑟。

  莫云聪心头一瞬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道:“大人千万不可灰心!”

  傅介子叹道:“敌人此次是有备而来,人多势众,以我们之力自然是敌他们不过。就算不用攻击,他们只须围上我们十天半月,我们也会弹尽粮绝。所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待会的撕杀之时,你们二人速速突围出去,日后的一切就全靠你们去完成了!”

  忽然听得“噗”的一声,帐篷震得一晃,却是敌人放来一支冷箭,正射在帐篷顶上。然后又听得外头马嘶嘶,一个粗嗓门大叫道:“兀那汉使听着,只须你们乖乖的投降,留下所有财物,我们就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安全离去!”

  杀人越货,乃是沙漠之上最普遍而又干净利落的一个手段,那是叫做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一些商贾来往“丝绸之路”,多有武士保护。

  这人如此叫嚣,显然对于他们是志在必得。

  傅介子也不多说,神色刚毅,从身边桌上取了那只磨得透亮的胡琴,沉声道:“记住了,以大局为重!”

  莫云聪和若飞林交换了一下眼神,心头俱是莫名般沉重起来,见傅介子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多说。

  三人出得帐篷,抬首举目,只见敌人阵中个个如狼似虎的蓄势以待,只须首领一声令下,便要大开杀戒,也好把浑身的热气宣泄出来。

  这时,敌阵之中那个胡子大汉见到傅介子等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便一扬手,制止了手下人的喧哗,就是那个喊话的喇叭声也立时噤声,场上顿时被一片死寂所淹没。那胡子大汉清了清喉咙,大声道:“汉国的使臣仔细听了,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还不投降的话,就将尔等杀个片甲不留!”

  这人大约是汉语不甚熟练,说起话来口气之中有些口齿不清,而且说起什么“你们”“尔等”还自我感觉良好,殊不知这两个词意思却是一样。

  汉营之中,虽然经过几战,人员有些伤亡,但所潜在的战斗力却还是很强劲。敌方显然也意思到这一点,是以尽量避免强攻而造成损伤,只是将汉营团团围困,企图以整体气势从精神上压倒对方,以做到兵不血刃而得全功。

  傅介子一挥手,示意那小校喊话。小校心领神会,双手放在嘴边,捂成喇叭状,冲敌人扬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何以要与大汉朝廷军为敌?难道你们不怕被我朝大军剿灭吗?”

  那胡子大汉冷笑不止,似乎毫不理会他们,轻蔑而用一种很高傲的头颅顶着青天的姿态,自顾自的喊道:“一”

  “哗啦”一声,敌人之中全部拔出了手中兵器,声势之众,极为浩荡。

  此时阳光已往西斜,光线虽然没有午时热烈,但经铺天盖地的刀光剑影照映,天空也仿佛为之一亮。

  汉营之中,每一个人全神以待,心头也异常的紧张,大战在即,生死攸关,谁也不敢透一口大气,手中兵刃握得铁紧,以至仿佛要捏出水来,而汗水已悄然湿了衣衫。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也许每一个人心知肚明,但就是死也无畏了,国家的荣誉,任何时候都比生命还要崇高。

  ---这就是作为一个军人,所应有的职责,无论是哪一朝那一代,哪怕是任何哪一个国家,都是一样。

  傅介子面色一片冷峻,谁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思想,但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炎热的空气中忽然间弥漫着一种看不见的凄凉,在所有人的心头流淌。傅介子轻轻一叹,手中迅速的滑动。

  他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拉起了他的胡琴,顿时一种凄风苦雨的琴声在空中幽幽飘荡。

  所有人的心头突地一紧,但同时更加坚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小校又大声喊道:“胡鹿姑大单于难道不怕大汉朝强兵压境吗?”

  敌方胡子大汉似乎略微迟疑一下,仰头哈哈大笑,道:“我们既非匈奴人,又怕…怕哪门子大兵压境?费话少说,我可是数第二声了,如尔等再不放下兵器投降,哈哈,刀剑无眼,我就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莫云聪小声对傅介子道:“待他数到第三下,我一箭射翻了他!”后面便有兵士递上一张强弓。

  傅介子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也许是拉琴过于投入,虽面临险境,却是面不改色。饶是如此,依然可以听出,他的胡琴声渐渐扬落,仿佛是他心中纷乱,奏起琴来未免有些无章杂乱。

  这时听得“嘎”的一声嘶响,胡琴声断,傅介子默然而细致的收好胡琴,微微一笑,却极为勉强,道:“本来想要奏完最后一曲胡琴,岂知终是心绪不宁,无法完成!”语气中显得极其凄凉悲哀。

  若飞林眼光从他手上滑过,只见他干瘦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心中不由悲凉,叹息道:“大人不可如此忧怀,我们…我们…”却没有说下去。

  敌阵中那胡子大汗这时高高的举起手中的一柄怪异弯刀,直指长天,口中正欲喊出一个大大的“三”字,却突然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且慢,我数二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