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梦中人 第十七章 汉将军李陵
作者:回到三千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莫云聪惊骇道:“大人…”展昭猫也吃了一惊,射出两把飞刀,将绑在莫允聪和若飞琳身上的绳索割断。二人立时扑上扶起傅介子,只见傅介子目光迷散,身上肤色尽数发黑,显是入毒甚深,不见得活了。

  莫云聪和若飞琳不由悲拗之极。

  傅介子微微展出一丝笑容,双手颤动,气息微弱的说道:“人之…生死,莫…不如是,霍…将军的命令…就…就靠你们了…”

  展昭猫心中挂念燕昭霞和四眼安危,连忙跃出帐外,只见外面静悄悄得很,一众黑衣人早已没了踪影,心想:“贼人果然去了,只是不知燕昭霞他们怎么样了?”正准备挨个儿帐篷里寻找,忽听若飞琳的哭声传了过来,不由大惊,连忙又返回傅介子的那座帐篷,听得莫云聪急叫道:“傅大人,傅大人…”

  傅介子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如丝,一动不动的躺在榻上,与死也是没什么分别了。

  展昭猫拾起地上傅介子的胡琴,走近榻旁,说道:“你们不用着急,这老头死不了。”

  莫云聪和若飞林闻言又惊又喜,都抬起头来望着展昭猫,道:“你说的真的?”

  展昭猫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有灵丹妙药救它。”它想着“血兰花”既能救那孔雀儿子,想必也能救这傅介子了。救孔雀儿子是因为他是个神物,他不能见死不救。至于救这傅介子,自然是他们要离开这大沙漠,得需要傅介子的帮助。

  莫云聪和若飞林知道傅介子已死,要救一个已死之人,那得什么灵丹妙药?他们对展昭猫的话无论如何是有些不大相信的。莫云聪难过道:“傅大人中了那个穿着黑袍的僵尸的尸毒,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又拿什么来救?”

  若飞琳悲戚的目光落在傅介子身上,哀伤的叹道:“何况此时…就是有解药,只怕也没有用了。”

  展昭猫从身上盔甲内袋里摸出那枚神奇的“血兰花”,不久之前摘了一片花瓣给那孔雀变化的白衣男子吃了,此时花叶还未复圆。展昭猫小心异异的撇下一瓣花叶,依然是红得惊心,便轻轻塞入傅介子嘴里,叹道:“这死老头,运气可真是好得很呢!”

  它这话虽然说得极不友好,但对傅介子的关心之情,却洋于溢表。

  莫云聪眼睛都睁大了,瞧着展昭猫收好“血兰花”,惊疑的道:“这东西有效吗”若飞琳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红得如此吓人!”

  展昭猫心想:“你不知道正好,这玩意儿可告诉你不得。”说道:“你们守着他,待会他自要醒了过来,我得去找找我的同伴了。”几步抢出帐篷外,冷冷戚戚的叫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心下不竟有些慌了,连忙逐个帐篷察看,除了被捆成一团的汉军士兵外,连燕昭霞和四眼小和尚他们的影子也不见。

  此时风沙月夜,格外凄缈。

  展昭猫心想:“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半他们两人是被匈奴兵抓走了,听刚才那鹰鼻子和独眼的话中之意,一定是半夜人和骷髅头伯陵勾结他们来抢‘血兰花’的,碰巧我和小白鼠出营去了,他们就抓走燕昭霞和四眼他们,而骷髅头伯陵想去找我,却碰上了那对孔雀兄妹,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了。”想到这里,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过得一会,它又想:“只要‘血兰花’在我手上,燕昭霞和四眼就不会有危险。只是后面我得想法救回他们。就算我救不回,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它摸了摸盔甲里的“血兰花”,象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又来到傅介子的帐篷。

  刚走到帐篷门口,忽然又想:“燕昭霞一个正当豆蔻年华的少女,娇滴滴的若是落入那些野蛮胡人手里,岂不…岂不是…”心中这么想,口中不觉叫道:“惨了,惨了。”

  柔和的灯光下,傅介子依然死挺挺的躺在榻上,生硬得让人揪心。

  莫云聪和若飞琳一听展昭猫说“惨了”,只道情况不妙,不由变色道:“什…什么惨了?”

  若飞琳走了出来,神色黯然道:“展昭猫,是不是傅大人根本没得救的…”

  展昭猫回过神来,奇道:“怎么,死老头还没醒?”它蹦到榻上,望着傅介子的脸,还是一片黑紫黑紫,不由奇怪道:“怎么会这样?那小孔雀也死翘翘的,我喂他吃了这花儿,也只这么长时间便活过来了,这死老头怎么又醒不了?”摸着胡子连呼奇怪。

  它却又哪里知道,傅介子与那白衣男子(也即是摩耶娜的哥哥)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为世间凡俗,一为上古仙体,那白衣男子本身拥有一半仙家灵气,“血兰花”融于他体内,无形之中他对花的神效所接受的能力远比傅介子要强快得多,所以在同一时间内,白衣男子能得早些复生,而傅介子只是凡体,自然就慢得多了。

  一夜忧心悲切,到了第二天上午,艳阳高照,傅介子果然醒了过来,不但面色红光,而且目光如炬,精神极佳,丝毫不似一个中毒而死后醒转的老头。汉营士兵昨晚抵御盗匪,死了十多人外,此刻还尚有一百余人安然无恙,本以为主帅惨死,前途茫然无望之际,忽见主帅活转过来,无不欢呼跃雀,精神大振。

  若飞琳喜极而泣,莫云聪呼道:“果然是仙丹妙药,仙丹妙药!”

  傅介子茫然的望着手下众人,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中了毒死了吗”

  莫云聪激动的说道:“大人,是猫大侠救了你!”

  傅介子望着展昭猫,哈哈笑道:“原来你从未来来到这里,不但是陪我喝酒,而且还是为了要救我一命,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嘛!”

  展昭猫苦笑着道:“你这老头,现在才知道老天待你不薄啊?”

  傅介子见它笑得极其勉强,不觉诧道:“怎么啦,哭丧着脸”抬头扫了众人一眼,不见燕昭霞四眼和小和尚三人,又道:“莫不是那三个小朋友出了什么事了”

  莫云聪道:“他们被这帮强盗抓走了,而小白鼠也失踪了。”

  傅介子轻轻“哦”了一声,下了榻来,说道:“那咱们的东西抢走没有”

  莫云聪道:“没有被抢走,一箱都不少。”

  傅介子面有疑色,沉思了一会,将目光落在展昭猫身上,缓缓道:“昨晚这些匈奴强盗来偷袭我们,其中有两个怪物,一个骷髅人,一个黑袍僵尸,如果单单是匈奴强盗,我们自然无惧,但这两个怪物却是厉害得很,我只与那僵尸一个照面,她朝我吐了一口恶气,我便被那臭气熏倒,后来他们将我们全部抓住,而且点名是要抓你们四个而来。”吸了口气,来回走了一步,又道:“你这小猫,他们既是为你而来,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是不是”

  展昭猫心想:“这老头剖事厉害,不如我跟他说了,或许他也有办法助我救回燕昭霞!”当下展昭猫就简单的将骷髅人和半夜人为抢“血兰花”而追踪到这里的事说了一遍,余人多不曾听说有这种神奇的“血兰花”一事,不免大是惊奇。可是他们一旦想起骷髅人的可怖模样,瞬即又在心中隐隐恐惧起来。

  傅介子捋着三绺胡须,想了一会,说道:“那什么半夜人骷髅人既然抓走燕姑娘和那小伙子,而‘血兰花’又在你手上,由此可以断定,半夜人多半是要拿他们来要挟你交换‘血兰花’,所以只要‘血兰花’在你手中,他们就一定是安全的。”

  展昭猫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傅介子道:“你是担心怎么才能救出他们,是不是”

  展昭猫叹道:“那还用说,这两个怪物可是厉害得很。”

  傅介子又来回走了几步,沉思片刻,说道:“他们既落入匈奴人手中,定然会被带回匈奴王廷,要去那里救人,的确是个难题。”他窄小的眼睛忽地一亮,似想起什么来,说道:“我想起一个人来,他说不定有办法救这三个小朋友!”

  展昭猫道:“说来看看。”

  莫云聪和若飞琳对望一眼,却没有问。

  傅介子惋惜的叹口气,道:“他就是我们汉降匈奴的大将军李陵!”

  莫云聪一拍掌,说道:“他…?”语气和神色之间似乎有一丝疑虑。

  傅介子望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也许在你们心中,他只是一个可耻的叛徒,是吗”

  莫云聪没有回答,但神色之间却不置可否。

  傅介子叹息道:“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看表面现象的。当年,李陵将军率五千士卒深入大漠,在浚稽山与匈奴十一万骑兵对抗,以后无援兵和弹药补给的恶劣境况下,孤军奋战了十多天方始败落。”

  莫云聪道:“可惜他却投降了匈奴。”

  傅介子深邃的眼光中闪烁着一种难以铭状的悲哀,说道:“那只是世人的愚见,只以为李陵将军是战败而降,当时若不是叛徒告密,又因为贰师将军李广利不派援兵,李陵将军又岂会一败涂地呢”

  一个小校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如此,大丈夫当视死如归,应与当日成安侯韩延年一般战死疆场,名留青史,何以要苟且偷生,以辱我大汉国体”

  傅介子摇了摇头,说道:“成安侯韩延年当时随李陵将军血战而死,其忠义可嘉,那自是万人敬仰,可你们又哪知道李陵将军冤沉海底的用心良苦呢”

  帐篷里的几个人,都心情沉重的沉默着,每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不安的思绪。

  因为每个人忽然想起了那个唯一一个为李陵执言游说的人,这个人当然就是司马迁,却也因为如此,司马迁才被汉武帝一怒给施了最残酷的“腐刑”的罪罚。这是一种耻辱,一场权力压迫,但司马迁毫无惧色,仍然坚持着自己观点:李陵不是大汉朝的叛徒!

  帐篷里忽然间变得很寂静,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气氛也无比的沉闷和压抑。

  傅介子凌厉的目光从众人面前一一扫过,又缓缓说道:“我与李陵将军素来私下交好,对他的为人,我也了解得很。他当时率部下突围时曾说:‘吾不战死,非壮士也!’,他何不曾想一死而铭志,英雄留青史可是在那一刻,他眼见自己的部属都是汉家热血儿朗,如果是因为自己而尽数枉死异邦,他心何甘于是为保全众将士的性命,也为日后有更大的图谋,所以他含泪说:‘无面目报陛下!’,才委屈的降了匈奴…”

  小校道:“那以将军之意,他又是为了什么更大的图谋呢”

  傅介子摇头大叹,一字一字的说道:“留有性命,总得图谋,要灭匈奴,当里外合应,方成!”

  众人无不一惊,几乎是同声说道:“卧底”

  傅介子点点头,惋惜道:“何偿不是呢只可惜李陵将军一番苦心,无人可识,竟因此而导致灭门之祸,真是天之悲切啊!”

  莫云聪和若飞琳无不悚然,他们对傅介子非常信任,自然对他的话毫无怀疑,不禁心想:“原来如此,这个黑锅背得可真是悲壮!”

  那小校虽为人忠直,但还是难以置信,却没有说出来,心想:“李家灭门,却是因为他在匈奴帮助敌人练兵以拒我们汉兵之故。”

  傅介子观色已知其意,苦叹一声,说道:“别人一直以为李陵将军在为匈奴练兵,其实那是大错,帮助匈奴练兵的是一个叫李绪的投降匈奴的汉将。可怜李将军一家惨遭灭,皆受此人所累,后来李陵将军悲愤之下,连夜将李绪刺杀,也算是为了我们大汉朝廷做了最后一件忠义之事。从此以后,李陵将军便也心灰意冷,再无汉国之志。”

  众人听了,对李陵的悲心苦意无不黯然大叹惋惜,心中都想:“若依李陵之计,以他为人的机智和勇气,要以‘卧底’瓦解匈奴,只怕三两年便可功成,只可惜天不佑人,不但一切功败垂成,而且可怜李陵将军一世英名从此也毁之殆尽了。”

  傅介子走到展昭猫面前,正色道:“我重任在身,我也只能待会派人以李陵将军故人的身份去匈奴找他,他见了我的书信,自会助我相救你的两个朋友。”

  展昭猫忧虑道:“我只怕李陵将军是敌不过骷髅人和半夜人的。”

  傅介子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李将军曾在孔雀河帮助过‘孔雀明王’,‘孔雀明王’为感其恩,就赠了他一把斩妖剑,此剑遇魔杀魔,遇鬼斩鬼,厉害得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