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莫灵看着bruno冷的没有温度的嘴脸,眉头不紧皱了皱:“说到诚意,你是不是得先答应我,在这件事情之后会解救于我的族人,还我跟青华自由离去。”
管舒周身上下罩起一股冷气,有些不悦地道:“那得看我姑姑那时候是不是还活着,也得看你之后的所作所为值不值得我救。”
对于破除契约这件事,她是气恼的,如今bruno没了情魂,如果有一天,他们之间连最后的那点牵连也不在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真的彻底的失去了这个男人?
上官莫灵眸子一变,唇微启开口道:“传言在几千年前,冥界之中发生过一场毁灭性的灾难,那场灾难不仅扰乱了冥界更是让人间陷入水深火热,犹如人间地狱。”
管舒努力回想着脑海里关于那些灭世之战的记载。
只听上官莫灵接着道:“那一场灾难便是由一群活死人挑起的。”
管舒大大的一惊:“活死人?”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查理十四的恨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血族到达欧洲之间,在z国一定发生过一场惨不忍睹的毁灭之战,那场毁灭之战,恐怕也是血族的复仇之战,结果可想而之?
上官莫灵点头道:“对,就是活死人,他们像人一样的活着,却没有生的气息,他们靠不断的吸食活人的鲜血以维持人命,他们所到之处尸野遍地,强壮之人成为他们的同类,老弱病残只有被分尸的份。”
管舒脸惊变:“有人制造了这支军队,目的是什么?”
上官莫灵眸光灼灼:“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会让人变得丧心病狂的?”
管舒沉默之后,略显沉重的道:“权利,背后之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上官莫灵冷哼了一声道:“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他们被灭族是因为皇权容不下他们,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推翻这一权利,把人间、冥界凡是他们所到之处都变成炼狱。而你们管家是他们的阻碍,而如今你们俩在一起同样会惊起天变。”
上官莫灵直直的望着管舒与bruno,很想从他们两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偏偏两个人比他想像中的要冷静。
管舒淡淡的扫了一眼完全没有表情的男人,十分镇定地道:“惊起天变,那又将会如何?”
上官莫灵只猜测到了其一,并没有猜测到另一个可能,当然如今的管舒跟bruno同样不明白查理十四来z国的真正原因。
只有上官莫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再次传来:“要么成为他主导这个世界的帮凶,要么就是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魔障,选择仅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管舒冷笑出声:“哈…哈哈……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又凭什么断定这场灾难将由我来主导?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还有鬼王在这里又担当了什么角色。还是说你之前的那些话,完全是拿来忽悠我们的?”
上官莫灵似是早已经猜想到管舒的反应,他面上带笑,目光清润不带一丝阴霾,望向管舒的眸子多了一份温和。
“你可以不相信我,相信你的内心,相信管家的血脉职责便可。至于我之前的那些话,这么跟你说吧,攘外必先安内,对付鬼王怎么说也只是冥界的内部矛盾,而对付血族已经危机到人类世界?呵呵……我倒是很期待这出戏。”
管舒的目光冷如坚冰:“戏?你倒是轻松自在的很,看来你根本无所谓这场灾难?”
“有所谓如何,无所谓又如何,我能做的不过是帮你们解决到鬼王,对血族我无能无力,剩下的还得靠你们俩自己,而你心中带了恨,他又失掉情魂,我多说也是无益的。”
管舒转身想拽住bruno一起离开这里,被男人轻易的躲开,只见他一双没有温度的眸子望向上官莫灵问道:“告诉我,解决鬼王之后,要如何破除契约。”
上官莫灵的身影逐渐变得暗淡,这次根本没给bruno抓住他的机会,声音从空寂的黑夜之中传来:“天色以晚回家洗洗睡了,至于契约之事,等鬼王苏醒之后再说也不迟。”
管舒不能置信的扫过bruno,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难道他就那么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吗?
话说,这个认知让她真的很受伤。
上官莫灵消失之后,bruno上前一步靠近管舒,眉头一皱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揽了管舒的腰,转眼从吠陀森林里消失,天色昏暗,霓虹闪烁,管舒的心就像这午夜苍穹找不到那颗指路的星辰了。
以前她爱死了被这男人抱起来飘来飘去,可如今她确讨厌这样的‘飞行’,胃里又是一阵难受,可怜的人儿肚子里早已经没有了东西可以吐,只能干呕着恶心自己,也恶心着这个抱着她的男人。
bruno的手没有温度,揽在管舒的腰间算不上温柔,他的眸子冷冽阴寒不带半丝温度,另一只托着管舒的脑袋阻止她乱动,移动的速度并不比去时慢多少,似是根本没在意管舒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真吐出什么到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太饿,总之管舒这样干呕了两声之后,既然神奇的靠在bruno身上睡了过去,亏她保持着这么高难度的姿势也能睡着。
管舒并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总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古物的床上,窗帘被拉开,多日不见阳光的地方被一股温暖的气息笼罩,像是暗夜里的火把带给她的不只有暖意还有希冀的种子。
管舒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鼻子有些被塞住,忍不住的轻咳咳了两声,看来是昨天的寒风吹太久、又吹太猛,她这下是感冒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从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过来的bruno给轻扶住,管舒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脸上带着光彩的男人,眸子尽然湿了湿。
从昨晚以来,这男人的好态度到底是有多难得,她何尝不知道。
她目光呆呆的望着这个男人,发现他的脸色依然冷淡,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不堪,一见管舒没什么事,想也没想的一下子松开。
没想过,毫无支撑的女人会再次跌回床上,管舒就差一点就靠到床上的时候,自己伸出双手撑住了身体。
抬起头嗔了男人一眼道:“你应该离我远点。”
眼不见心不烦,如果真要用这种态度对她的话,她宁愿不见。
bruno没有任何抱谦或是心疼的表情,退开一步冷声道:“你昨晚晕倒,我带你回了这里,现在醒了就开始做正事。”
管舒莫名奇妙的看着这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道:“你忘了我是谁就算了,难道你没看到我现在在生病吗?”
bruno冷冷的把管舒打量了一遍到:“我没有忘记你,你叫管舒,跟我有契约关系的捉鬼师,我不能让你死,你感冒了,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事。”
冷漠、无情、心狠的不知道怜香惜玉,这样的男人真让人讨厌。
管舒的眼睛一红,怒声道:“要做你自己做,我现在生病了,我要吃药,我要休息,还有我饿了,得吃饭,你有多远走多远,别在我面前烦我。”
bruno的眼睛有沉了沉:“你死不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依然冷的声音,配上他僵硬动作跟表情,没来由的就让管舒火大,同时又有些心疼起来,没了情魂的男人,她凭什么怪他,凭什么拿他撒气,其实他也是不愿的吧?
管舒突然提高声音叫住他:“你站住,谁要你的吃的。”
说着在bruno恼怒的转过身的时候,她冲他甜蜜的一笑,抬起手示意他过来。
bruno虽然有些不解,还有些生气,可还是走到了管舒跟前,管舒半跪到床上,突然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bruno没有如管舒想像中的那样把她推开,而是冷淡地瞧着自己,一副完全不知道管舒在做什么样的样子。
管舒的呼吸沉了沉,用力的搂紧bruno的腰身,突然有些泄气的问道:“bruno,你喜欢我吗?”
良久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管舒的心更沉,呼吸更重,手更紧,压低声音再次问了一遍:“到底喜不喜欢?”
bruno没什么感情的推开她根本不明白的问道:“喜欢是什么?”
管舒完全怔住,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
难道没了情魂的人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难道说bruno不是不会了,而是不懂喜欢,不懂爱了?
想到那个可能,管舒原本沉淀淀的心有一丝松落,欣慰的安慰自己道:还好、还好,只是不懂了,不是根本不会,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不懂教到你懂就是,只要还在她身边,她总有办法让他重新喜欢上他的。
管舒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那你讨厌我吗?”
bruno的话再次出乎她意料:“讨厌又是什么?”
天呐,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说失去的情魂的人,就是没有了任何感情吗?爱、恨、喜欢、怒,完全都没了吗?那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太过无趣,无趣,她可不要bruno的人生了无生趣。
管舒耐心的跟他解释道:“讨厌就是你不想看到我,不想任何人提起我,不愿意跟我待在同一个地方,等等之类,而喜欢就是相反的,你想时时刻刻看到我,想一直跟我在一起,想抱我之类,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bruno冷硬的面上依旧没有表情,静静的推开了管舒之后,他冷淡的道:“我知道去除契约前,不能让你死。”
管舒崩溃了,颓靡的又躺回了床上,她发现她的感冒似乎又重了……?
管舒其实不知道要怎么跟bruno解释,她何尝懂喜欢、懂爱,她只知道她想跟bruno在一起,只想跟bruno在一起,别的男人都不行,只有bruno。
并没有离开的bruno把目光移动到管舒的眸子里,精亮、清澈的眸子里含着闪动的水花,看起来很美、也很可怜,对就是可怜,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抹那滴泪,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知道,我不能让你死。”
管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不让我死?因为有契约”
多讽刺的答案?
bruno似是极认真地想了一会,又接着道:“还不能让你受过重的伤,因为有契约。”
果然如此,你就不能骗骗我,非得说的这么明白,还一二再再二三的提醒她知道,真是榆木脑袋,不是欧亚总裁,天之骄了吗?难道情魂与情商挂勾?
管舒心底一阵失望、一阵疼痛,声音低喃,有几分嘲讽:“因为契约,因为契约!难道没有契约,你就真能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或者说你更想亲自己咬断我的脖子。”
管舒可没忽略掉他眼底的浓浓欲望,她不会误会那是别的什么,那就是bruno对鲜血的浓浓渴望。
bruno听到管舒的话,喉头忍不住往下滚动了一下,的确,面前这个女人的血液对他来说充满着无尽的诱惑,美的让他有些不能自禁,只要想到那滑过喉咙间的感觉到就让他血脉沸腾兴奋不已。
可这种话他能说吗?他们现在有契约,万一她后悔了,不帮忙破除契约关系怎么办?
更何况他是有大事要做的人,不能贪恋这么点美好的欲望,不能。
管舒有些忍不住的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而bruno在心中各种意淫,想像着管舒血液的味道,那反差真是伤心又伤肺。
男人听到抽泣之声回神,才发现面前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里再往外流水,他完全不懂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个样子好难看,难看的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就想止住那往下掉的泪珠子。
“你身体不舒服?”
“你是在担心我?”
bruno目光冷冽:“担心?不懂,我只是觉得这样好难看。”
好吧,她再次败了……。
管舒再次有种无言以对的无力,伸手抹了把眼泪,低哑着嗓子道:“好吧,我不哭就是。”
bruno抓住她的手又挥开,眉头微微蹙起,用极冷地声音道:“有哪里难受就告诉我,不要流泪。”
管舒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心里突然有些期待,原来他还知道关心自己,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她?
管舒希冀的望着他问道:“是因为会心疼吗?”
bruno果断的摇头问道:“是因为难看,我看了觉得不舒服。”
管舒呼吸一窒,突然有种更想哭的冲动,尼玛生活要不要这么坑爹,她是上辈子得罪了月老还是毁了别人的姻缘,为啥她谈个恋爱这么费劲?
管舒没有固执的再去跟bruno纠缠这个问题,她坚定其实在男人的心里是有她的,只是因为没了情魂才不知道要如何爱她了而已。
她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十分潇洒地道:“别难受了,我不哭就是。”
这世界简直太tm不公平,那啥不管是里还是电视、电影里有个吸血鬼男友不都是一件既惊艳又拉风的事情吗,怎么到了她这里,满满的都是仇恨值,别说爱的死去活来,如今男朋友都快不要认她了。
她能不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怜见的孩子啊!
bruno见她已经止住了眼泪,转身就要出去,这次管舒没再拦着他,知道他这是要去给自己弄吃的。
悲催的躺回了床上,她的脑子有一瞬的混乱。
过了一会儿bruno端着一碗方便面进来,递到管舒手里,冰冷着声音道:“吃东西。”
管舒看了眼泡得有些发涨的面条,只觉得一阵反胃,眉头忍不住的皱起:“你就给我做了这个?”
bruno点了点头:“只找到这个。”
其实他在心里说的是,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剔个毛啊,人类真麻烦……。
我操,有种你就说出来。
管舒眉头一拧,把手里的方便面搁到了床上,显然她不打算把它吃下去,别说现在她生病了,就是平时她也讨厌这种垃圾食品,你以为她完美的容易,苗条的身材还真就是天生丽质啊——做梦吧,哪有那么多天生丽质。
bruno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固执的再次端起那碗方便面朝她手里塞去:“两天没吃东西,会虚弱容易死掉。”
他关心的只有她的生死,别的他根本不在乎。
管舒的面色僵了僵,扫了眼bruno有些不耐烦地道:“放心我饿不死的,你死了我都死不了,滚出去。”
bruno眉头一拧,显然很不乐意听到管舒这样的话,冷声道:“矫情,人类就是麻烦,尤其是女人。”
管舒火冒三丈:“我让你滚出去,没听到。”
她现在可用不着对他好脸色,也不用跟他客气,这男人如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她要是真痛的死去活来,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她又不是天生喜欢找虐,这些都先欠着,总有一天他要讨回来。
再次扫过那碗面的时候,让管舒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忍不住又把bruno给叫回来,她饿,难道他不饿,这样一让她担心不已。
他该不会冷血到杀人吧?
眼色凌厉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她的语气有几分冷漠:“你昨晚去了哪里?”
bruno微诧,显然没料到管舒会问他这个问题,神色没什么变化,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实话实说道:“出去找了些吃的。”
管舒被他这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弄得浑身一僵,心里涌起股怒气:“你伤了人?”
bruno眸子转淡,冷声道:“我没有。”
管舒深深的望进他的眼眸之中,想从那里找到最真诚的答案,bruno的眸子一如继往的深邃迷人,淡蓝色的碧波犹如最沉寂无波的海水,引人沉沦。
没有闪烁不定,没有不安,没有自责,甚至于一丝丝儿撒谎的痕迹也找寻不到,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坦荡还是隐藏的太好,管舒只觉得一阵发慌。
说不清是宽慰还是难过,她转过身,冲他不悦地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没有留恋,也不带感情,管舒的声音冷到极致,比男从的声音更冷,冷进骨头缝里,那是一种绝望的冰寒……。
bruno的目光沉了沉,眉头微皱,似是有几分不满,在他内心里从没想过要伤害人类,但如果那些红色的液体对他产生了无可抵制的诱惑,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杀人的事来,而如今除了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一个人的血能激起他对鲜血的欲望。
说来也怪,他偏偏不反感那些动物的血,他想只要那些动物的鲜血还可以满足他的‘食欲’他就不会伤害人,必定他曾经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他无情,可不代表他失忆,对面前的女人他同样记得曾经的种种,只是不愿意再欺骗自己的心,只是如今的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那个只是表象?
管舒对他的态度,让他没来由的觉得不舒服,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胸口有一点沉闷,扫了眼那副瘦弱的肩膀,他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