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钺依旧趴在吧台上,后脑勺对着安歌;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嘴角微勾,又闭上眼睛,皱起眉,嘴里随意地嘟囔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到言钺醉得话都说不清了,安歌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她伸手刚想扶起言钺,另一只手抢在她前面,把言钺扶起来。
“安小姐,言总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了。”时宇扶着言钺,微笑着看着安歌,轻轻点头,扶着言钺走出去;言钺还在胡乱说着什么,脑袋耷拉着。
安歌眯眯眼,双手微微收紧,眸子里闪过恨意:季之宁,你等着!
言氏。
“言大总裁,装到办公室门口,可就有点过了吧?”时宇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言钺还是倚在他身上;他翻了几个白眼,眼神十分幽怨。
言钺冷哼一声,“小气!”伸手打开办公室的门,直接坐在沙发上,抬脚,把脚搭在茶几上;微微闭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点紧张。
“嗡——。”
言钺伸手拿出手机,“成了,希望一切和我们料想的一样。”
电话那端的楚天阔轻轻应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听见向阳喊他,“大小姐想见我们!”
苏苏?言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刚想开口,楚天阔已经挂了电话。
他颓然地把手机放到沙发上,脑海里回荡着他跪在父亲面前发下的誓言;可是她真的不是凶手;言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闭上眼睛。
锦园。
唐苏苏一连几天都在房间里,李妈把她看得死死的,好像生怕她想不开似的;她心里无数个无奈,只能说她想见见向阳和楚天阔。
“咚、咚、咚。”
“进来!”
向阳和楚天阔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看见唐苏苏坐在沙发上,朝他们努努嘴,示意他们坐下。
案子马上水落石出,两个人的心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坐在唐苏苏对面。
“怎么样了?”唐苏苏赶紧问道,她心里很急。
楚天阔和向阳把查到的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听完他们的话,唐苏苏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倚在沙发上,眉头舒展。
看来这件事很快就可以有个结果了。
第二天,言氏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又被打爆;而且又有更多媒体爆料,企图让“季之宁”三个字一直处在风口浪尖。
坐在办公桌后的言钺得意地笑笑,看来就是安歌,她坐不住了。
“嗡——。”
言钺一看是陆可心,赶紧接电话,“怎么样?”他的心一直悬着。
“人抓到了。”陆可心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言钺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喜悦。
警察局。
安歌前一分钟还在海边别墅吃饭,现在已经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她对面坐的是李智。
安歌看到李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指着李智,“你、你是那个酒保?”
李智没回答,伸手拍了拍桌子,厉声道,“安小姐,严肃一点!”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的同党已经抓住了,你还要隐瞒?”李智挑挑眉,摸着眼看安歌的反应。
安歌显然很有自信,一听这话,舒了一口气,倚在椅背上,“同党,季之宁?”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嘲讽道。
李智无奈地摇摇头,“是一个和季之宁长得很像的人,她是杀手吧?”他轻轻地说出来,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小丑。
什么?安歌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她几乎崩溃,手指紧紧地抓着桌边。
李智勾勾唇,站起身,对下属说,“接下来交给你们。”
李智推门走出去,他要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新闻发布会;毕竟这个案子的热度很高,警局也希望给所有关心这件事的人一个满意地答复,同时也可以树立警局的威信。
发布会现场。
李智作为重案组组长以及此案件的负责人,代表警局发言。
“日前发生的一起性质恶劣、影响较大的谋杀案,已经破获。凶手是知名女星安歌,她买凶杀人,并且因为与季之宁不和,所以嫁祸给她。我们警局一直致力于保证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创造和谐的生活环境,所以在此案的侦破中,我们......过多的细节,我们不方便透露,谢谢大家。”
现场的人一片哗然,舆论的方向瞬间改变。
发布会结束没多久,就有多家媒体澄清之前的言论,公开发布道歉声明;许多文章登上头条:
“知名女艺人惨遭诬陷”
“我们心疼季之宁”
“面甜心狠:揭露安歌的真面目”
......
唐苏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微博上的文章,觉得有些好笑;她把手机扔在一边,耸耸肩,对一旁的向阳说,“《清宫债》是不是要播了?我感觉这次一定大火,谢谢警察叔叔了!”她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了垂。
事情有了结果,唐苏苏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言钺好久没有联系自己了。
看到唐苏苏在一旁失神,向阳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提高音调,问楚天阔,“那个,她们能判几年啊?”
唐苏苏一下子回了神,也看向楚天阔,满脸好奇。
楚天阔眨眨眼,“这是警察的事,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知道。”他站起身,伸手摸了摸脖子,“集团有事,我先回去了。”他迈开长腿走出门,拿出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来电。
他看着屏幕上的“温总”二字,皱了皱眉,回拨过去。
“温总您好。”他上了车,示意司机开车到集团。
“楚先生,我女儿的情况好转,可以出庭作证了。”
楚天阔勾唇,“好。”
挂断电话,他又回拨了另一个电话。
“您好,楚先生,季总在半个月之前已经退房了。”伦敦某酒店的服务人员说道。
退房了?“谢谢。”楚天阔挂了电话,黑眸微眯;网络这么发达,季总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他无法知道,发生危险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信息无法传送到。
楚天阔眼里闪过一道光,他似乎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了。
锦城集团总裁办公室。
楚天阔把积攒了几天的事情处理完,已经天黑;离下班还有三十分钟,他通知各部门召开紧急会议,宣布他要出差,工作上的事情由向阳接手。
出差?部门经理们一头雾水,也只能点点头。
他说完重要的事情就解散了大家,自己立刻起身去机场;临上飞机前,他给向阳发了一条短信。
锦园。
风波过去,向大经纪人又开始忙活唐苏苏的行程安排;这案子一真相大白,就有不少邀约了,他感觉都可以排到后年了。
“嗡——。”向阳拿出手机一看,是楚天阔发的短信。
“我去找季总,你负责公司。”
短短十个字,气得向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指着自己,皱眉,自言自语,“我也是有工作的好不好!我很忙的!”他伸手翻了翻送上门的剧本、广告......咬着牙,他只能接受。
向阳真觉得自己就是上辈子欠了季家;这辈子先伺候哥哥,又伺候妹妹的,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仰着头,看着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欲哭无泪。
二楼卧室内,唐苏苏拿着手机来回踱步,左手食指被她咬在嘴里;打电话?发微信?她跺跺脚,烦躁地摇摇头。
心一横,她播出言钺的号码;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客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唐苏苏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也没想,抓起包,开门走出去。
伦敦。
楚天阔一下飞机就直奔他知道的那个小乡村去了。
那里安静,复古,重要的是,封闭;他曾经在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来过,他们当时还调侃,要是自己呆在这里,真的会变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人了。
山路崎岖,所以楚天阔简单粗暴,直接租了一个小型直升飞机。
降落后,楚天阔向村民打听季锦城的下落。
终于找到了季锦城,此时他正在钓鱼,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季总。”楚天阔喘着粗气,跑到季锦城身边。
季锦城皱皱眉,放下鱼竿,把手插进裤兜,“什么事?”依旧是冷冷地语气。
楚天阔把所有的事情的说了一遍,着重提到联系不上他这件事。
“你先回去。”季锦城冷眸幽深,微微有些怒意。
“您不和我一起回去?”楚天阔皱皱眉。
季锦城收起鱼竿,把桶拎在手里,冷眸微眯,“我还有点事情。”
楚天阔点头,决定回伦敦城区等他;临走前,他把一个手机递给季锦城,“这是给您新买的,卡也是新的。”
季锦城接过手机,迈开长腿走远。
梁凉和村里的阿姨一起去采购东西,所以不在房间;季锦城回去之后,翻看了他们的行礼,他的手机还在,只不过卡不见了。
等到梁凉回来,就看见季锦城坐在床上,脸色阴沉,手里握着手机;冷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好像想把她看透。
这么快就知道了?
梁凉手一松,袋子掉在地上;她倚在门框上,目光不似从前温柔,嘴角一抹冷笑。
“你不是失忆了吗?”季锦城缓缓开口,心里一阵钝痛。
梁凉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季总,你是不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