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大福的脸色，已经完全难看下来。
他深吸口气，瞳孔微微收缩，嘴角一阵抽搐。
这幅架势，仿佛当时，见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旁边李彦晗，眼看这家伙神情大变，也是眉头一皱，正色问道。
“我当时，以为张宁这小子，睡觉磨牙...”
“所以，就想着叫醒他，才去掀被子的。”
“可被子掀开的时候，我却发现，床上的张宁，相当相当，不对劲儿...”
“他浑身皮肤发青，脸色发绿。”
“整个人的身子，都完全变了形...”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的皮肤上，长出了一层鳞片！”
说到这里，面前的刘大福，身子都开始，不停的哆嗦起来。
甚至于，那拿着烟的右手，都开始微微的发颤。
“鳞片！？”
我惊呼一声：“他身上，长出了鳞片？”
“没错，就是鳞片！”
刘大福万分肯定，重重点头。
“那鳞片布满他全身，密密麻麻，散发着青光！”
“当时见到这一幕，我脸都吓白了...”
“直接嗷了一嗓子，尖叫起来！”
“这一嗓子吼出来，宿舍里面七八个人，全都被惊醒。”
“我回过神，赶紧打开宿舍里的电灯。”
“想叫大家看看，张宁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开灯，大伙儿就都看清了，床上的张宁，那恐怖的样子。”
“整个宿舍，立马就炸开了！”
“而张宁本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眼看我们，集体看着他，他还十分纳闷儿。”
说着，面前的刘大福，重重叹口气。
他狠狠抽了口烟，扔掉了烟屁股。
“当时，我们宿舍买了块镜子。”
“而这家伙的床铺，是最靠近宿舍镜子的。”
“所以，他很快也看见了，镜子里面，自己的长相...”
“看清的瞬间，张宁这小子的脸色，也立马变了。”
“我听见他直接嗷了一声，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眼睛立马红了！”
“他直勾勾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
“张着嘴巴老半天，想说话。”
“但是说不出来，只能呜呜怪叫...”
“我们这才知道，这小子，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没多久，他就开始打摆子，浑身发抖。”
“我们几个，一看这架势，也都慌了，一个个看着他，急得团团转！”
“当时我们都以为，这家伙应该是染了什么急病，或者是中毒。”
“这大晚上的，突然发作了。”
“于是，我们都想着，给他去找医生。”
“可医生还没到，张宁这小子，就撑不住了......”
说到这里，刘大福眼睛一红，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
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大汉，此刻，在我们面前，却忍不住的，想要哭泣出声。
看来，这张宁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
“这家伙，最终还是没撑住，当晚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是挺奇怪的。”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爆发出来。
深吸口气，擦擦发红的眼睛，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继续说着。
“浑身布满那种，青色的鳞片，连屁股上都有。”
“身子歪歪斜斜，扭曲成一团，很诡异的，盘旋在一起。”
“好像骨头，都完全错位一样。”
“那样子，怎么说呢...就像一条，盘旋起来的蛇一样！”
“没错，就是蛇！”
刘大福深吸口气，表情凝重：“那样子，活活就是一条游蛇，绝对错不了！”
说着，他又点燃烟，重重来了一口。
“那后来呢？”
旁边的我听入了迷，皱着眉头，追问道。
“后来，我们连夜打电话给队长，把这事儿，给告诉了他。”
“第二天一早，队长来了，见过张宁的尸体后，他也没有多话。”
“直接打电话找熟人，把尸体，给送回了张宁老家。”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
“所以这丧葬费，队长也多给了一大半。”
“本来以为，这事儿到这里，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可没想到，到了第三天......”
“又有一个伙伴，回来没多久后，就和张宁一样。”
“浑身满是鳞片，之后，暴毙而亡...”
“短短三四天时间，当时那些，一起上山开挖的哥们儿...”
“几乎全部，都染上了这毛病！”
“先是浑身皮痒，紧跟着，就开始长鳞片...”
“最后，就和张宁一样，命丧黄泉！”
“几天不到，我们这群兄弟，足足死了四五个......”
说到最后，刘大福再也忍不住，眼泪唰的一声，飞快流了出来。
我和李彦晗也先是一愣，随后互望一眼，识趣的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没用。
还不如，让他痛快的发泄一场。
“两位，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儿了。”
过了一阵，刘大福看起来，似乎好了挺多。
他看了看我俩，郑重道：“当年，我们所做的这个梦，其实，就是山神的警告。”
“如果我们认真对待，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唉...”
“你是孩子的家长，今天这事儿，很明显，就是冥冥之中，老天爷的警告。”
“它在警告我们，不能挖了，要是再挖下去，就会出事儿！”
“依我看，你们这些学生家长，联合起来，给学校写一封联名信吧。“
“上头标好，你们所有家长的名字。”
“这样一来，学校应该会听取意见，放弃图书馆的建设开发。”
“说真的，不能再往下挖了！”
“要是在挖下去，会出大事儿！”
这句话，刘大福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高了语调。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李彦晗，满脸凝重。
“那个，师傅，我问问，您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一铲子，挖的是哪儿？”
李彦晗撇撇嘴，看着他，皱眉问道：“如果记得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可以，走，我带你去看看。”
刘大福点头，随后起身，朝着今早施工的地方，率先走去。
我和李彦晗互望一眼，也飞快跟上。
出门的瞬间，一股寒风，瞬间迎面袭来。
我打了个哆嗦，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面前的刘大福，似乎，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