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幼薇恢复过来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小院儿里这三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主仆四人进行着久违的早锻炼,暖言开心的不停叽叽喳喳,倒是又为这清晨寂静的小院儿添了几分生机。
墨幼薇昨夜里睡不着,想了许多。
这次她没事儿,全仰仗于百里鸿轩,但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这个危机四伏的古代,防身之法是必须要有的。
先前以为有颗聪明的脑子就够,现在看来,还需有强健的武力,亦或是……
“素言,宛如,一会儿锻炼完了,你们俩跑一趟,帮我去购置些药材。”墨幼薇擦擦额头的汗吩咐着,顿了顿,她又看向暖言,“暖言也去。你们分头去,别让人知道是一起的。”
“是。”
三人应下,锻炼完,帮墨幼薇备好沐浴用的热水和早膳后,三人就拿着药方分头出发了。
这王城里,药材铺子多如过江之鲫,三人只需小心着些,完全可以不引人注意的就将墨幼薇所需药材备齐了。
墨幼薇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只要跟封景烁在一起,就绝对不会有危险,最多需要防一防会突然“发疯”的封景烁本人罢了。是以,她那日出门之时,就只带了那几枚银针,谁知,竟会遇到那般龌龊之事。
她想得很透彻,这事儿不能怪封景烁,要怪就怪她自己,太过信任依赖他人,太掉以轻心。
这事儿也算是一次教训。
深刻的教训,使得墨幼薇在三个丫鬟将药材带回来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炼制。
这次炼制的全都是防身之药。
蒙汗药,麻药都是小儿科,一滴致命的毒药,一沾到就会使皮肤溃烂的药粉,还有洒到眼睛上就会让人立刻变成瞎子的药。
墨幼薇反复的思索着,把脑海里记得的,有“奇效”的毒药全都制了出来,量不多,却是方便携带,也方便使用。
一旁帮着打下手的素言三人,听着墨幼薇念叨着这些药的作用,皆是好奇不已。
素言小心翼翼的按照墨幼薇所说将药装入小瓷瓶,期期艾艾的开口:“小姐,这药……”
“嗯?”墨幼薇无暇分心,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示意素言直说。
“奴婢可否学习一二……”素言鼓起勇气询问着,“学习如何制得这些药物。”
墨幼薇动作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素言,随即失笑:“自然是可以的。”
制药告一段落后,墨幼薇坐在桌边,看着三人收拾着东西,她浅笑道:“这般恶毒之物,我原以为你们是不会感兴趣的。”
“小姐说笑了。”宛如沉稳的擦干净桌面上残留的毒药,“药物恶毒与否,端看如何去用。小姐不过是用于防身,又何来恶毒之说。”
“呵……”墨幼薇轻笑,“倒是我狭隘了。这些药制法不难,你们若是想学,我教你们就是。”
“多谢小姐!”素言喜不自禁的行礼。
另外两人虽不像素言这般反应大,但脸上也是带了些喜色。
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更何况是这样的保命防身之法。
午膳后,丫鬟们各司其职,墨幼薇和衣而卧,躺在床上闭眼小憩。
鼻尖闻到熟悉的香味,墨幼薇眼皮一跳,却还是躺着不动,权当自己已然熟睡。
窗棂处传来细小的响动。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传入耳际,墨幼薇仍是不动声色。
她不知道这人又来作甚,但她知道,她不想再过多理会这人,不想跟他有更多来往交流。
说她迁怒也好,小心眼也好。
那日发生的事,她拼命告诉自己,不怪他,但实际上呢?
若不是这人喜怒无常,她不会和他吵架,负气离去,孤身一人遇到那样的事。
若不是她太过信任这人,出门在外,不做伪装也未带防身之物,又怎会轻易被人欺负虐打。
若不是这人……
墨幼薇虽不想承认,但她知道的,她昏迷前心口跳跃的那个名字。
封景烁。
习武之人对于气息最是敏感不过,墨幼薇呼吸急促,随着他的走近,那气息更是急了几分,封景烁很确定,墨幼薇并没有睡着。
虽不知她为何要以装睡来躲避自己,但封景烁不想去深究。
他满心怒火,脑子已经被昨日那一幕堪称温馨的画面给塞满。
再无暇顾及其他。
“这就是三小姐的待客之道?”封景烁讥讽的开口,大步走到床边,弯腰紧盯着墨幼薇,说话间的呼吸热气,稳稳的打在墨幼薇脸上。
清冽的龙涎草香,伴着一股强大而不容忽视的气势袭来,让墨幼薇隐约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这种被牢牢压制的感觉。
“呵。”封景烁冷冷一笑,刻薄的话语吐出,“莫非三小姐已经习惯了以身接客,是以干脆躺着不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墨幼薇忍不住睁开眼睛,怒视着他。
封景烁言语里的恶意几乎满溢,那种羞辱,让墨幼薇火冒三丈。
“我胡说?”听着墨幼薇的怒斥,封景烁嘴角冰冷的笑意却是更扩大了几分,“三小姐既然不知廉耻,与人勾搭成奸,还怕我说两句不成?”
墨幼薇闻言,脸色猛地一变。
也是那日遇险时留下的阴影太深,她下意识的以为,封景烁在说那件事。
来不及去问封景烁为何见死不救,墨幼薇下意识的反驳道:“你别胡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话一出,听在封景烁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那日墨幼薇负气离去后,他一路找寻,却是没有见到踪迹,而后他又吩咐了王府的侍卫去找,他则是亲自又绕城几圈。
待到他来了这丞相府时,就听得丫鬟说要打水给小姐沐浴。
确认墨幼薇的安危后,他就回了王府。伤人的话语出自他口,短时间内,他也不愿去见墨幼薇,心虚。
直至昨日,他又来了这小院儿,却看见墨幼薇正伏在一个男子怀里,随即更是放松的沉睡过去,任由那男子对着她的睡颜发痴。
画面温馨美好,却让封景烁怒火中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愿去深想,但他就是觉得那画面刺眼无比,让他有把那个男人狠狠撕碎的冲动。
今日主动上门,也不过是想亲耳听墨幼薇说一句,她和那个男人没关系。
谁知竟会见到墨幼薇失态的样子,加上她语焉不详的辩解。
封景烁直接就误会了。
一瞬间,他脸色难看到极点,黑沉的仿佛可以滴出墨汁。
“什么都没发生?”封景烁伸手钳住墨幼薇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好,好得很!”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堂堂丞相府三小姐竟会不知廉耻到如斯地步!”
墨幼薇皱眉扭头,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是徒劳。
两人力气就悬殊,更别说封景烁正处于盛怒之下了。
他手上的力道不小,不过几息之间,墨幼薇下颚已经被他弄得发红。
墨幼薇心里又惊又怒,还有些浓浓的委屈。
这人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跟她说这种话!
心底情绪复杂,墨幼薇对自己身上这人可谓是失望至极。
眼见挣扎无果,她干脆停了动作,掩耳盗铃般的闭上眼睛,想着封景烁发完疯就会将她放开。
然而这次,她想错了。
她的消极以对,更是激怒了封景烁。
他残忍一笑,嘴上依旧是羞辱人的话语:“三小姐那么饥渴?饥渴到对着不知名的男人投怀送抱?”
手上却毫不留情,放开墨幼薇后,转而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墨幼薇骇然。
她是真的不知道封景烁发的什么疯,头脑里短暂的空白之后,她开始激烈的挣扎。
“怎么?那些肮脏的男人碰的你,我就碰不得?”封景烁想起墨幼薇伏在百里鸿轩怀里那一幕,更是愤怒,口中话语也更是过分。
墨幼薇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他都看见了,可是他没有救她!
他没有救她!
这句话,魔障一般在她脑海里徘徊。
不知道何处借来的勇气,墨幼薇挣扎的愈发疯狂了。
封景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抗弄得懵了一下,随即更迅速的扯开她的衣裳。
衣服被扯烂的声音,让墨幼薇又回忆起那日的灰暗,身体害怕的颤抖,心底仿佛又一次涌上了绝望。
墨幼薇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眼底神采流逝,正当她想再一次重复决绝动作时,舌根隐隐的痛让她一下子回神。
她看着埋头于自己身上的封景烁,眼底一片漠然,而后,毫不犹豫的抬手。
巴掌与脸颊碰撞的清脆声音,惊醒了封景烁。
封景烁单手抚了扶脸,阴沉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