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个个不好攻 第49章 他得加把劲了
作者:尤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从齐墨为她点兵的那日起,花想容就一刻也没能闲着。从部署到亲自参与,忙得焦头烂额。

  原本以为,在经历了第一日修建河堤的艰难后,那些士兵会有所抱怨。可是没有,一句都没有。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深及胸腔的河水中,互相搀扶着,一道人墙接着一道人墙,将那道决堤的巨大缺口包围着,用他们的身躯挡住汹涌翻腾过来的洪水,保卫着身后正努力搭建着围墙的其他将士。

  那些站在最前沿的士兵,偶尔有体力不支或者站不稳时候,身子一趔趄,人就被奔腾过来的洪水顷刻间淹没,冲到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而那些剩下的人,见此情景,从一开始的慌张失策,惊声尖叫,到了最后,都变成了释然。

  如今的他们,在看到有人被水冲走后,只是低声嘶吼一声,然后自觉的,下一圈的人就替补了上去。

  如此这般,不分昼夜,整整三日。

  三日后,那堵在人墙后建起来的河堤,终于同旁边未冲散的河堤连了起来。汹涌了七日的洪水,也终于在这一刻,完全被控制住,再也不会向着城中的空地溢出来分毫。

  那些将士看着重新恢复好的河堤,满身被泡烂皮肤之上那张唯一完整的脸中,洋溢起久违的兴奋笑容。仿佛如今那全身腐烂的皮肤对他们来说,是什么自豪的勋章一般。

  花想容站在高地上,垂眼看着洄河边欢兴雀跃的众人,朱红色的唇角一扬,也跟着笑了起来。

  齐墨走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细雨中,一身素衣的花想容垂着眼,唇角带笑。微风吹拂着她沾上雨丝的发,让她鬓角未束起来的发丝散乱开,贴到她眉间,又吹到她鼻间,在她朱唇上停留了半分后,终于被花想容抬起的纤长指尖拂到了耳后。

  这画面,看着安宁美好,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岁月悠长”这个词。

  齐墨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动,刚向着花想容走了两步,她便像是有了感应一般转过头来。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因为刚刚看河畔百姓而染上的温柔还没有完全褪下来。

  “将军怎么来了?”花想容将眼中的温柔敛了起来,看向齐墨的目光很是平静。

  “我……”齐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两万士兵在水里站了三天三夜,这才刚刚从水中走出来,身上被水泡得腐烂,将军这时候,不应该去慰劳慰劳他们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花想容问着。只是,这话里的语气,与其说是在问他,不如说是在指责他不该来此。

  回应她的,只是齐墨的沉默,以及,那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的步子。

  “将军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洄河河堤虽然修好了,可是后面的事情,才更棘手。”花想容见齐墨没有离开的意思,道了一句后,起身错开他,就要走下去。只是,在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齐墨抓住了她的手腕。

  花想容抬眼向着齐墨望过去,就看到他眸子中显而易见的困惑。下一刻,她听见他道:“你躲我,还要躲到几时?”

  躲?有吗?她只是忙而已,忙到,军营这么点地方,这三天来,他碰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忙到,她不想见到他。

  “将军误会了,我并未有意躲着你。”花想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那句“将军”二字,唤得疏远又隔离。

  “真的是我误会了吗?”齐墨握住花想容手腕的大手紧了紧,不依不饶:“从我将那两万将士借给你后,这三日来,你可有与我正经说过半句话?”

  这三日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找她,却总是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打发回来。他知她忙着部署,忙着观察,所以也从未想过要硬闯进营帐进去见她。可是如今洄河之患已经告一段落了,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她,她却就只给他一句“将军误会了”就想将他打发了吗?sriq

  “那将军想怎么样呢?”花想容说着,被他拉住的手腕在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开后,却是勾唇一笑,不怒反笑了起来:“你齐墨当我,到底是什么人?”

  “嗯?”齐墨蹙了蹙眉,没明白她这突然冒出来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与你之间,最多也只隔着那段救命之恩而已。”她说到这里,被他拉住的手腕一翻转,她那双葱白的小手就抓住了他的:“将军这般要我正经与你说话,是让我说起这段救命之恩,来报你的恩吗?”

  她这话一说完,齐墨便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看着花想容现在的这般状态,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前几日他还在猜测她是不是也如他一般陷入情爱中无法自拔的人,怎么这一刻,就亲手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告诉他所有的猜测不过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她对他,没有半分其他念想。

  怎么可能?他也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可能。

  那夜他明明听见她问过他绾绾是谁。她那时奇怪的举动,故意对着他生的闷气,若不是因为她心中也有波动,又怎么会做出这般吃醋的举动来?

  齐墨站在原地,望着错开他的身子马上就要走远的花想容,唇抿了抿,还是将那晚装睡未说出口的回答说了出来:“我与苏绾之间,并未有什么。”

  他这话一说完,花想容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下来。她在原地停留了半晌,低头沉思了片刻,终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高地上,只留下她那空灵悦耳的声音在齐墨耳间回响:

  “将军不必跟我解释,她是何人,与你何关,我并不在乎。”

  是吗?齐墨望着远去的那身素色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看来,他是不是得在她身上加把劲了?这样由着她的性子来,总有一天,会把他整个人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