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头的脸上突然的浮现出了一抹惊恐之色。
“他说了这奈何界最大的天机！”
林九将手中的酒递给了杜老头，杜老头双目没有了焦点，只是木然的颤抖着接过了酒坛，狠狠的给自己灌着酒水。
“你知道吗？我们一直都是在靠吃其他人活着！无论是兽人还是妖，亦或着我们人族，都一样！我们不停的吃着我们身边的人，那怕那是我们的亲人。”
杜老头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悲愤、无奈和凄凉。
林九忽然之间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顺着脊梁杆子向上窜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人吃人吗？吃身边的人……吃亲人，林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林九没敢打断杜老头，只是任由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是乌达的王，你应该很清楚，兽人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强者。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林九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确实如杜老头所说，兽人族没有任何的一个强者，不然也轮不到他一统兽人族。人族有着白一右以及整个斩妖宗坐镇，妖族有着紫皇坐守紫耀城，可是兽人族呢？最强的强者还是一个被关起来的疯子。
“活死人告诉我，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兽人族，其实我们都不是这奈何界原有的人，我们的先祖来自天外一个叫做苍域的世界。三族刚刚来到这奈何界之时，奈何界只有无尽的死气，没有任何的灵力，根本就难以生存下去。”
杜老头轻声说着，可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东西的人，就来自他口中那个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存在的苍域。
“那时的兽人族强者如云，可是人族强者联手妖族紫皇等一众强者对兽人族发起了攻击。那一战，兽人族强者尽数陨落，人妖两族强者亦是死伤无数。”
“不知道你有没有进入过一出叫做幻海的沙漠？”
林九点了点头，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幻海。至今他都难以忘记幻海之中那些如山的尸骨，那些强大的让人心颤的气息。
“幻海便是当初那一战的战场，那一战之后，幻海就彻底化作了一片沙漠。”杜老头道。
虽然在杜老头问幻海之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可是此时听杜老头如此肯定的说出来还是心中惊涛翻滚。
“那一战之后，兽人族再无强者，人妖两族强者据说带着那些陨落的强者的尸身以整个奈何界为阵基构建了一座恐怖的大阵，大阵将奈何界的死气逼入了冥河之中，将那些死去的强者一身的灵力全部抽出，散入了这奈何界，使得奈何界有了极其淡薄的灵力。”
林九此时已经震惊的无法言喻，以整个奈何界为阵基！能建立起如此阵法的那一批强者得是有多强？这样的手笔已经不是用大可以形容了。同时林九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一批强者修为通天，可是他们依旧却未能踏破奈何天，不然他们也不会耗费如此功夫建立阵法。
“为了建造那一座大阵，无数强者耗尽修为而死，最终活下来的好像也就只有妖族紫皇一人而已。”
“大阵虽然建成，可是那些陨落的强者的修为必然会有用尽的时候，所以……人妖兽三族之间签订了奈何界共同的约定，也是这奈何界最大的谎言。”
“什么约定？”林九没有忍得住心中的好奇，他来这奈何界数十年了，可是却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约定。
“丧歌者！”杜老头一字一句的道。
轰！
这三个字直接炸响在了林九脑海之中，果然那些诡异至极的丧歌者有问题。
“他们告诉说有人，死后能如轮回，他们也告诉所有人，死后能得丧歌者收尸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可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丧歌者只是将那些死去的人投入了大阵，转化成了我们用以生存和修炼的天地灵力而已。”
“三族之间时不时的争战，不是为了土地，也不是为了资源。只是为了多死一些人而已，这样……奈何界就一直会有稀薄的灵力存在。”
林九舔了舔发白的嘴唇，这就说得通了，奈何界以前建立阵法的强者修为通天，可是现在却再也出不了那么强悍的强者了。
他忽然回想起了杜老头先前说的人之人，这奈何界原来真的就是这种模式。杀掉一部分人，喂养另一部分人，然后再将他们杀掉去喂养那些新出生的人……
“丧歌者到底是什么东西？”林九疑惑的问。
可是杜老头犹如没有听到林九的话，只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兽人族没落了，原本人妖两族准备将整个兽人族全部屠灭投入阵法之中，可是就在那个时候，他出现了……”
杜老头眼中露出一抹崇拜之色。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来自何处，他只告诉世人他叫活死人。他穿越人妖两族之地，去了兽人族，替没有强者的兽人族坐镇。也因为他的出现，兽人族避免了被灭族的危险。”
林九听的入神，他想起了那个背靠着自己的墓碑，枯坐在冥河河边的身影。他的一切都是迷，犹如这奈何界，让人看不透，想不通。
林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杜老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话不像是活死人告诉杜老头的，而更像是杜老头亲身经历的一般。可是若是杜老头亲身经历的，若杜老头真的是那个时代的人，他怎么可能活那么久的时间！妖族可以，但是人族绝对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人老了，总是爱唠叨，你就当听故事吧。”
杜老头从久远的回忆之中回过了神来，看着坐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的林九笑道。
“嗯嗯，不错呢，你继续！”林九扬了扬手中已经没有酒的酒坛子，和杜老头碰了碰。
“没酒了，没兴趣说了！”杜老头直接往地上一躺，似乎是要开始睡觉。
“得！您等着我这就去！”
林九急忙起身去偷了两坛子酒过来。
酒有了，杜老头也开始讲故事了，可是再也不是那些听不得的秘闻，讲的尽是一个吹牛打屁的事。
这一天，有一只妖族小猴子托着半条长河独自来破回头关。
苏浅语派出了好几位修为还算可以之人前去应战，可是那小猴子全程手托着那半条长河未曾放下，却将那些出战的人族高手打的落花流水。
这可将苏浅语气得不轻，她背着中品灵宝丈八槊出回头关亲自迎战。
苏浅语背着丈八槊的样子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感，站在回头关上的林九忍不住死命的叫喊了一句。
“苏姑娘，别忘了登望乡台啊！我们会想你的！”
刚出关的苏浅语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被林九这混蛋气得口吐鲜血。
苏浅语出关的瞬间，身后的大门便已经关闭。回头关没有回头路，这是回头关的规矩，对谁都一样。要么完胜归来，要么……战死沙场。
“林九你个混蛋给老娘等着！老娘完胜归来之时就阉了你个混蛋！”
苏浅语手中的丈八槊一指回头关之上的林九，怒声道。
“哈哈哈，能活着回来再说，现在说个屁啊！”
林九大笑一声，这些天以来受这婆娘的气够多了，他感觉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
苏浅语知道说不过林九这不要脸的混蛋，便转身直奔战场而去。
“唉！你也出关吧，去帮帮那丫头，她赢不了的。”
杜老头喝了一口酒水，看着苏浅语离去的身影给身边的林九说道。
林九一副怀疑杜老头智商是不是出问题了的表情。
“帮她？呵呵，英雄只救美，不救母老虎！”
杜老头认真的看着林九道：“你不出手，她必定会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