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还有七七啊。”
说到七七,苏婉儿的笑容有点僵,她听那些黑衣人的说辞。
七七定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可以为了沈子豫去死的女子。
而沈子豫,伤重昏迷的时候,也唤着七七的名字。
苏婉儿发现自己的心里竟有一些难过,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看着沈子豫如星河一般闪烁的双眸,暗黑色的眸子仿佛能吸进人的灵魂。
沈子豫淡淡一笑,才知道这个傻丫头的想法,“谢谢你。”
他自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又怎么会像她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姐一般心灵脆弱呢。
用七七的话来说,他们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示好,至于朋友,更是他们不配拥有的东西。
今日的朋友,如果成为了明日的目标,岂不是更令人难受。
七七,沈子豫心中一紧,为什么说枉费她救下自己,为何不是她带队来杀他了?
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事,更甚于想知道怎么脱难。
苏婉儿却不知道沈子豫在想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很难懂他。
“阿豫,那我们赶快原路退出这里吧。”
沈子豫看了看附近的环境,这里的确是很危险,而且他们连这里如何危险的原因都不知道。
可是如果从原路退出去,他太了解相府的人了,只怕他们还守在那里等他。
“婉儿,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没有听过这片山林里,有什么禁忌的地方吗?”沈子豫心里清楚他们是不能走出去的,可也不能让苏婉儿太过害怕。
“我也不是这里长大的。”苏婉儿亦是想到了沈子豫心中的担忧,干脆坐了下来,“从小我便和娘亲四处安顿,也是近几年,才来到楚镇开了绣坊。”
沈子豫很是吃惊,“你们不是一直在楚镇的?那你是哪里人?”
被沈子豫紧张地握住了肩头,苏婉儿觉得很是奇怪,“我可能是京城人吧。我从小便没有见过爹爹,自我有意识开始,便跟着娘亲在京城生活了。后来,我们去过很多地方。”
“前几年我们从江南往北走,我以为娘亲要带我回京城,结果我们到了楚镇,便再没有往前了。”
沈子豫细细想着苏婉儿的话,他仍然有一种感觉。
他第一次见到苏婉儿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有那些针脚,他知道找到她娘亲,就是解开他心中郁结的方法。
他们被困在山中,江府中的人却一无所知。
霍思柔哭了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的双眼肿到不能见人。
她只能躲在房中,连沈雅意都不敢见。
一大早,沈雅意收到了江为止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天络草。
她看着眼前的天络草,心中很是忧愁,她并不知道怎么救霍思宁。
眼角瞟到了一旁的药包,眼睛亮了起来。
是了,黄老,他既然能提出天络草,想来是愿意救霍思宁的。
可是这个药包,沈雅意的头有痛起来,她这几日卖力研究,仍是差了一味药。
那种特别的香气,她总觉得自己以前是闻过的,只是一直都想不出是什么。
罢了罢了,沈雅意收起了药包,再拿上了天络草。
她想来想去,还是亲自去雅苑请黄老才有诚意。
以沈雅意路盲的程度,快中午才找到雅苑已是很快了。
“黄老?”
整个雅苑中竟无一个侍女,大门便这样敞开着。
沈雅意叩了半天门都无人应答,只能自己进去缓缓地寻着黄老。
“你在哪里呢师傅?黄老?”
沈雅意心中很是奇怪,她使劲嗅了嗅,似乎是有什么药味若隐若现。
她闭着眼睛,跟随着自己的嗅觉往前走着。
果真是越走药味越重,沈雅意觉得自己应是走对了。
她走过两个院子,才见到眼前是一个药庐。
“黄老?”沈雅意推开了药庐的门,黄老正全神贯注于眼前的药庐。
黄老没有抬头,仍是专注在那些黄褐色的液体之上。
沈雅意知道他此时很紧张,乖巧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她也不知道,她这一站,便是快一个时辰。
站到沈雅意靠着墙边几乎要睡着了,她也不敢在雅苑中乱走,只能乖乖站着。
“丫头。”黄老终于调好了他的药,这才看到墙边的沈雅意。
他没想到,这个毛躁的丫头,倒是还挺有耐性。
“啊!黄老!”沈雅意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赶紧从怀中拿出了天络草。
“取回来了?”黄老眼角瞟过了天络草,却并没有接过手来,他小心地捧着他的药碗往外走着,“江为止呢,他个臭小子,自己的救命之恩,就让你来?”
沈雅意眼神一直离不开黄老手中的那一碗,“他还没有回来呢,只是派人先把天络草先送回来而已。”
终于走到了厅堂,黄老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回头看着沈雅意手中的天络草还有药包。
“丫头,现在才有空?”
沈雅意嫣然一笑,她知道黄老是说那时候说好的让她来雅苑,她却是现在才来。
“黄老见怪,还不是我学艺不精,到现在也没能破解这个药包。师傅拜不到,雅意很是难受呢。”
黄老看着沈雅意很自然倒了两杯茶,一杯恭敬放在自己面前,一杯便自己喝起来。
“难受?我瞧着你这个丫头过得很是怡然自得啊。”
沈雅意笑得越发灿烂起来,“好师傅,你便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学艺不精,你教我便好了。”
黄老喝着她递过来的茶,神色却严肃起来,“丫头,我早已不问世事了。就算我愿意收你为徒,蛇祸也好,天下大乱也好,我都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