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里不乏聪明之人,还没过去一刻钟,就有十几人离开队伍,朝寨外奔去。
郑虎臣并不阻止他们,估计这些人是去找回外出的人员,也没必要在这事为难他们。
半个时辰之后,多一半士兵叫苦不迭,坐到了地上,郑虎臣战在点将台上,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之后,超过五分之四的士兵坐到了地上,郑虎臣依然站在点将台上,不发一言。
二个时辰之后,郑虎臣已经在眉山寨周围转了一圈,回到校场后,只有十五个士兵站着,其它的人全部坐在地上,而刚来校场时看见的四个半大小子,便包括在十五个站着的士兵中。
郑虎臣招来刘英,一一比对着站着的士兵,在士兵名册上划出他们的名字。
再次走上点将台,坐着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向郑虎臣,郑虎臣这次穿上了统领盔甲,显得更加威武不凡,对着众士兵道:“所有队将上前一步,只需告诉本队实际多少人,实到多出人,谁再说多余的话,直接撤职,贬为士兵!”
“报告统领,刘长安所领之队实际人数五十五人,实到五十三人!”
“报告统领,胡金彪所领之队实际人数四十五人,实到四十一人!”
“”
郑虎臣中途离开前,已经告诉刘英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看来刘英已经和这些人交流过,才让他们表现的如此像模像样。
“刚才没到之人,估计已经听过本官的名号。”郑虎臣顿了顿,再次说道:“第一次点将时没到的正队将方洪,直接贬为后副队将,正队将由前副队将郑河充任,后副队将刘九江升任前副队将!”
士兵的军饷经过层层盘剥,他们若能领到六成的军饷,代表主将是个称职的将领,而眉山寨水军的士兵平均拿到手里的军饷不足三成,前任统领还吃着二百多人的空饷,可见他手有多黑。
方洪是个能让部下信服之人,他之所以带领自己手下下海捕鱼,那是因为他不愿巴结前任统领,一直备受打压,两浙东路安抚司水军最苦最累的工作,都是他们这一队在干,而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眉山寨水军总共五队,方洪所领之队是五队中到达校场最齐的一队,人数一个不少,虽然他犯了军规,但郑虎臣觉得他能吃苦,善待部下,为人正直,是位不可多得之人,所以只是将他贬为队副。
至于其它四队?只能拿最差的开刀了。
处理完方洪的事,郑虎臣接着发布命令:“刘长安和胡金彪两队维持现状,我会根据接下来半个月内的表现,重新安排甲正,伍长。”
“因另外两队实际人数与实到人数相差最多,正队将直接贬为士兵,副队将贬为甲正,至于正副队将、甲正、伍长等让谁充任,根据接下来半个月内的表现,再另行决定。”
郑虎臣刚说完这些,底下顿时乱糟糟一团,尤其是人数相差最多的两队,最为混乱。
“你这小儿,刚来咱眉山寨就作威作福,不怕军士哗变吗?”一位大汉站出来喝问道。
“不尊长官,目无法纪,你是何人?”
“王大逢!”
看向众士兵,郑虎臣不屑道:“谁把王大逢拿下,直接升为甲正!”
“我看谁敢动我?”王大逢露出狰狞面容,大呼道。
众士兵似乎被他这话恐吓到了,王大逢得意的看向郑虎臣。
郑虎臣将头盔摘了下来,好让众士兵看到他的脸色变换,淡淡的扫了众士兵一眼,玩味着对士兵们道:“看来眉山寨水军的油水很足,连甲正这样的小武官都看不上,本统领说一不二,没人想要这个机会?”
“嘭!”
稍过一会儿,王大逢便被一棒敲晕了过去,没想到敲晕王大逢的人,竟然是刘英。
“机会总是留给肯把握时机的人!”郑虎臣赞赏的看向刘英,道:“从现在开始,刘英就是甲正了,还有谁不服?”
“老子们不服,当了好几年的将官,凭啥子撤销老子们的职务,你还敢杀了老子们不成?”
又有四个人站出来,对郑虎臣的强势表示了不满。
郑虎臣完全没有在乎他们四个,再次对众士兵鼓励道:“各位非常的幸运,又有四个甲正的位置等着各位,愿意把握机会的人,可以动手了哦!”
刘英的榜样作用非常好,四个小青年直接动手,出手迅速,不到五个回合就将他们制服在地,四个小青年正是郑虎臣来时,在校场练习枪棒的那四个半大小子。
郑虎臣走下点将台,拍拍四个小青年的肩膀,问道:“不想当将官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们四位表现突出,都叫什么名字?”
“孙四海!”
“方士冲!”
“何进!”
“邓宁!”
“可喜可贺!孙四海,方世冲,何进,邓宁四人荣升甲正,还有谁对本统领的任命不满,可以对本统领动手了!”
被郑虎臣贬为士兵的两位正队将作为老兵油子,早已忍耐多时,撺掇他人出来捣乱,郑虎臣走下点将台,让他俩看到了动手的机会,两人刚距离郑虎臣四尺远,就听到郑虎臣让他们的动手的话。
索性把心一横,抽出横刀,目露凶光,向郑虎臣左右夹击而来。
郑虎臣敢走下点将台,就是为了给某些蠢蠢欲动之人动手的机会,岂能任由他俩砍伤自己,立即抓起孙四海落在地上的桑木棍,直接用桑木棍拖住两人袭来的横刀,接着向左边一拉,木屑纷飞,将两把横刀带向一边。
两位正队将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左边偏移,郑虎臣迅速将桑木棍抽回,他俩失了重心,身子继续向左偏移,还没调整好身体,郑虎臣的桑木棍棍花翻舞,一时间两人腰部各中了一棍。
强忍着疼痛又和郑虎臣激斗在了一起,你来我往,两个回合过后,偏瘦的正队将被桑木棍击中头部,鲜血顺着额头流出,晕了过去,另一位自知不敌,丢下长刀,慌忙向寨门外跑去。
郑虎臣快步踏上点将台,从阿发手上接过霸王弓,一边拉弓搭箭,一边看向方洪道:“方洪,你说射他哪里?”
方洪没想到郑虎臣会问自己,他不屑巴结前任统领,心中自有一骨正气,此时不愿郑虎臣坏了他人性命,片刻之间,便已做出决定,开口道:“左小腿!”
那位正队将还没跑多远,突然摔倒在地上,抱着鲜血淋漓的左小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管在场士兵之前心里有什么想法,但从这一刻起,郑虎臣指哪儿射哪儿的神威,彻底震慑住了他们。
“我郑虎臣不忍对自己人提起屠刀,但若还有人如此不知好歹,顶撞主将,甚至谋害主将,军法伺候,绝不姑息!”
“刚才站出来质疑本统领命令的人,全部打十五军棍,然后逐出眉山寨水军,出去后好好做人,若是在外面为非作歹,一旦被本统领得知,定让他成为本统领箭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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