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很丢脸的满腮胡大汉在前面不远找了家客栈,在店小二的引领下绕过前门,穿过一条巷子进入后院,阿飞紧跟其后。后院挺大,东西放的很乱也很杂,满地的干草,防火意识真差,一点都不怕着火。进门靠左手是一个很大的草棚,七八根很粗的木桩上,每根上都栓着两到三匹健马,有千里马,也有驮马,木桩前是木头的草料池。右手边散放着几辆空镖车,草席盖着,上面己积雪,门后墙角立着一杆镖旗,金边,被寒风吹的站立不稳,看不清上面绣的是虎还是狮。店小二正在卸马车,李寻欢拿着未雕完的松木和大汉穿过小门进入大堂,阿飞也提步跟上,不跟不行啊,谁让自己是穷光蛋呢?
大堂内,人声鼎沸,猜拳的,拼酒的,坦胸露毛大汉炫耀自己骚扰小娘子的,好不热闹。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些下酒菜,要了一壶酒,看着外面的雪景,听着周围不是传来的趣事,吃菜喝酒,别有乐趣。李寻欢还是那样不停的咳,几乎很少吃东西,只是喝酒,不吃东西了就开始雕美人。阿飞本不喜欢喝这低度的酒,淡的无味,但这天冷啊,不喝不暖和。阿飞这才发现跟着李寻欢这随从是不喝酒的,这么粗壮的汉子居然不喝酒,真奇葩。阿飞突然问李寻欢:“看外面那镖旗,金狮镖局也有人住这家客栈,你猜押镖的人是谁?”李寻欢抬头疑惑的问:“你知道金狮镖局?”阿飞饮了一杯酒道:“一路来听说的,他们的总镖头,人送外号金狮掌。”
两人说话间,一个紫红脸胖子从后堂侧门进来,后面跟着三个面目狰狞的镖师,径直走向楼上客房。李寻欢抬头瞥了一眼,继续雕美人。不多会,门帘掀开,走进两个人,鲜红披风,宽边斗笠,高矮胖瘦一样,大堂骤然一静,这二人让人感觉很压抑,有些呼吸困难。二人直接要房,小二直接拿牌领上楼去。阿飞喊来掌柜道:“我们要三间房,就要前面上楼的那个紫红脸胖子紧挨着的三间。”见掌柜的犹豫,李寻欢虽不知所以,但还是示意大汉给钱,大汉掏出一锭银子道:“就按我这朋友说的做。”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三位贵客慢用,小老儿这就去安排。”还是钱好啊。李寻欢看着阿飞似乎在问何意,阿飞只是笑而不语。
掌灯时分,大堂吃饭喝酒的都走的差不多了,三人也起身上楼。阿飞钻进了紫红脸胖子的隔壁房,进门直接灭灯,盘膝坐在床头。后窗外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呼呼风声。万籁俱寂,远远传来打更声,二更天了。过了一刻钟,紫胖子房里传来一声“谁”。阿飞这才睁眼,下床,打开后窗,随即跳出窗外,回头看见同样出窗跟来的李寻欢,二人看到黑影已掠出好几丈远,阿飞纵身一跃当即追赶,几个呼吸间。
阿飞落入一个农家小院,屋门大开,屋内圆桌旁坐着两人,旁边站着已到片刻的李寻欢。阿飞看着这两人,活生生一对畸形儿,脑袋似乎被门夹过,活像枯死的树干。两张脸一黑一白,黑脸的一只手伸进胸口,好像掏什么东西,两人嘴角带有微笑,似乎很开心,很激动,但眼神却满是错愕,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去。
“死了?”阿飞很白痴的问。
“是啊死了。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透了。没想到恶贯满盈的碧血双剑竟然会当别人的狗腿,还在讨好主子时被杀了。唉”李寻欢叹息道。说完这些,整个人感觉有些落寞。阿飞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咱们回去吧。来迟了。”李寻欢当先一步走出门外。
阿飞回头看了看整个屋子,跟着李寻欢往回赶。谁也没看到,就在与那两死人错身而过时,阿飞顺手牵羊,拿走了两人腰间的钱袋。这时代又没有指纹识别,鬼才知道是自己拿的,反正死人也不会花银子,就当给自己做好事了。阿飞如此无耻的想。
回到客栈,阿飞躺在床上很激动,老子总算有钱了,虽然只有一百两,但相比以前,钱包还是鼓鼓的。也不管隔壁的人是死是活,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次日,鸡叫一声时,三人已收拾妥当,早饭已吃过,在后院收拾马车,阿飞本来是帮忙的,但从没弄过这东西,笨手笨脚,也就不勉强了,帮倒忙的事还是不做了,看那大汉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少招惹为秒。没事做的阿飞在客栈买了两坛好酒,虽然不是太好,但也是心意,还人情的。
天边见光时,三人已赶着马车向东去,刚出门时就听到店小二的一声惨叫“杀人了”。死的都是江湖人,而且都是有名的。不知锦衣卫会不会插手,现在的锦衣卫指挥师应该不是万老虎的哥哥了吧死者凶手都死了,那个主子到底是谁,阿飞一点头绪都没有,凭官府的那帮酒狼饭袋,还是草草结案的好。
迎着初生的太阳,马车已缓缓行驶在桃花山的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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