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要的修仙 第一百六十四章 身体不听使唤
作者:神秘的小月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黄昏。

  夕阳的余辉铺洒在长长的宫道上,使它看上去就像一条璀璨的缎带。每个落月宗外门弟子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昂首挺胸地在这条段带上翩翩起舞,但或许很多人还未等到那一天来临,就已经阖上了眼睛。

  站在高高的藏书阁大门外,我仰望着身前巍峨的楼宇。氤氲的雾霭如同棉絮,紧紧包裹着整栋楼阁。无论是目力所及,还是放出无形无物的神念,都无法穿破雾霭,窥视上层的神秘。那似乎是一片遥不可及的地方,给人以无限遐想的同时,也充满了无尽的危险。

  我真的要去那里吗?

  答案是肯定的。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先人的勇气。一些小小的机关和幻术,是绝对无法阻碍一位金丹期修士对知识的渴望的。

  在我仅有的认知中,枯竹大师是一位修炼极其刻苦,也很严谨的人,往往在典籍的时候会写下自己的心得和感悟。

  所以我想,如果能去到藏书阁上层,并且能从浩瀚的典籍中找到枯竹大师留下的笔记。那我就能根据这些笔记,重新将他昔年的道路走一遍。只有这样,我才可能找到《九转烈阳功》下卷,继续自己的仙途。否则即使让我侥幸凝结金丹,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话又说回来,以我目前的身份和修为,进入藏书阁上层无疑是件九死一生的事。且不提落月宗门规,就是藏书阁中那些机关禁制,只要我稍有不慎,都会轻而易举地夺去我的小命。

  而从碧云仙子那得来的令牌,其实也并非是真正进入藏书阁上层的通行令,不过是一枚用来打开门禁的钥匙罢了;还是一把仿造的钥匙。至于进门之后该如何行事,完全就只能靠我自己的运气了。

  不过,好在我运气不错,先前从陈倩倩手里得到了藏书阁的地图,加上碧云仙子临走时,印刻在我神识中的一条路线,使我可以有机会避开一些主要的机关,去到藏书阁第七层。

  听碧云仙子介绍,藏书阁五六两层皆是适用于筑基期修士的功法和相关书籍,金丹期修士的,则必须上到第七层。而金丹以上,也就是元婴老怪所需要的典籍,则位于第八层。至于第九层(顶层),碧云仙子告诉我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让我不要管。

  这种说法明显站不住脚,哪个大宗大派的会用藏书阁的顶层来堆放杂物呢,又不是合欢派那种奇葩宗门。

  但顶层是龙潭虎穴,还是极乐净土,这都与我无关,我的目的仅仅是帮她盗取玉简,顺便找到枯竹大师的踪迹而已。所以没必要好奇心这么重,去招惹那不祥之地。

  碧云仙子向我诉说行动方案时,显得很轻松,让我只需按照路线标识去走,上到第七层后,自然就能找到那部玉简了。但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即便是危险重重,我也没有理由去拒绝这件事。

  加入落月宗已有三年,我深知在这里,即使自己再怎么出色和努力,想要光明正大地登上藏书阁,都是绝无可能的。倒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破釜沉舟地干他一票,能成最好,若是不幸被抓,了不起我就自报家门。或许落月宗长老们看我是纯阳之体,会放我一马也说不定。

  当然,前提是我自己要争气,若是被抓之前就让藏书阁的机关禁制给弄死了,那只能说我学艺不精,死得其所了。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今天我来藏书阁可不是要展开行动的,而是来找千蒹一起回家。

  既然答应了她见完师父后找她,我自然就要说到做到。更何况眼看太阳都快落山了,她一个姑娘家的,总也要有个护花使者吧。

  因为月宫令牌在千蒹那,而碧云仙子给我的令牌本就见不得光,所以我进入藏书阁,依旧沿用老办法——贿赂。

  其实进入藏书阁底层区域,并不需要什么令牌,因为像我这种外门弟子能进入月宫,就意味着我已经拥有了资格。只是有的时候,那些守卫或是执事故意要讨点好处,这才会百般刁难你。

  像我这种识趣之人,你还没开口,我就已经把灵石乖乖奉上了,那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放行啦!

  藏书阁与三年前变化不大,依旧还是肃静而又死气沉沉。

  或许是因为同一天里,两个穿灰袍的进入藏书阁,我一路走来,引起了许多内门弟子的侧目。但正如我三年前来一样,都是惊鸿一瞥后,就置若罔闻了。

  自扫门前雪是内门的生存之道,没有人会闲着无聊去管别人的事情,哪怕他们此刻明知我是私自闯入,也同样不会有人出手抓我。因为这没有任何利益,而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当然,若是宗门发布条例,说抓到私闯入宫者有奖赏,那恐怕我现在早就被他们撕成碎片了。

  大摇大摆地登上三楼,我开始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间搜寻千蒹的身影。

  落月宗藏书阁很大,每个楼层都像一个集市一样,除非大喊大叫,否则想找个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千蒹先前在西楼阳台上张望我,我想她为了便于我寻找,应该不会走远。但这也难说,她这丫头在很多事情上迷迷糊糊的,指不定为了哪部喜爱的丹药书籍,就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大约一炷香功夫,我在西侧一排介绍炉火的书架旁,发现了千蒹的小身影。

  此时她正侧对着我,手里捧着一部竹简,但目光并未落在竹简上,而是直视着身前一位相当帅气的男子。二人皆是笑靥如花,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愉快的聊着什么。

  千蒹本就是个开朗的姑娘,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她,加上这一年来她频繁出入藏书阁,认识几个没有门户之见的内门弟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大家谈谈功法聊聊修炼上的心得,这样挺好的。

  可问题是,此时此刻,我本应该是很自然地走过去,然后相互介绍认识一下,互道几句寒暄后,就带着千蒹离开的。但心里这么想,身体却极其怪异,两条腿像灌了铅似得,居然一步也迈不出去。

  更奇怪的是,在短暂的犹豫后,我非但没有向前,反而倒退了几步,一个闪身,躲到了另一侧的书架之后。

  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不断地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结果却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在胆怯!

  胆怯,在我的认知中并不是个贬义词,很多时候当生命受到威胁时,我同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逃之夭夭。但就眼下的情况来说,我似乎找不出任何胆怯的理由。

  是因为他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吗?

  我想应该不是。论修为的话,我与他不相上下,更甚者,如今我只差一步就能迈入筑基中期,所以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叫我一声师兄才对。

  是因为他是内门弟子吗?

  我想应该也不是。诚然,落月宗内门弟子的身份很尊贵,不是一般的门派弟子可以媲美的,但修仙界又不是以身份来论高低的。一旦出了月宫,这种身份仅仅只是个虚名罢了,我又有什么可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