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透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如果不是她这么不争气,也不会被于雅她们牵着鼻子走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至少能证明,她还是裴厉身边最亲密的人。
她还能用这段破碎不堪的婚姻作为筹码,安然抿着唇瓣,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和安家的机会。
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叹了口气。
刚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就看到裴厉无声站在门口,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安然忽然怔住了,“你……”
裴厉快步走到了她身板,一把掀开了被子,看着安然惊慌失措的神色,眼神有些犹豫,但说出口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
“我还没上床,你就想睡了?”男人声音十分的冷漠,透着几分不屑和高傲。
听起来安然只是一个不配爬上他床的贱女人。
可她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安然红着眼睛,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裙子,白皙的脖颈露在男人眼前,她的小臂撑着床单,小腿微微弯曲着,看上去模样十分诱人。
裴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视线挪到了一旁,轻身靠近了安然,沙哑着嗓子冷笑,“你穿成这样是想再勾引我一次?别忘了,你现在怀着孕!”
安然睁大了眼睛,抬手想要打裴厉一巴掌,但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没有跟裴厉抗衡的底牌。
无力的垂下手去,安然沉默了。
有一句话于雅说的很对,裴厉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他凭什么一直护着自己,早晚有一天,他会随意的把自己踹开。
到时候,安然连一句抗议说不出口。
因为她是完完全全附庸着裴厉活着,而且不光是她,整个安家的存亡都系在裴厉一个人身上,她只能任由他拿捏。
那些笼罩在安然身上的宠爱和温柔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咽下了心里的委屈,强忍着眼泪平视着裴厉。
“那我下去。”
她可以躲,躲到一个裴厉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角落里苟且偷生,只要他能救活安氏,她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看着安然走过身边,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
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那里刚刚还站着一个人影。
他转过身,锁上了门。
再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安然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膝间。
裴厉的心里一阵心疼,快步走到了安然旁边,伸手想要搂住她。
察觉到男人的脚步声和他的意图,安然直接往后退着躲开了他的手,倔强的咬着唇说,“你还是不要靠近我的好!我不想勾引你!”
她完全一副跟裴厉划清界限的样子,看起来刚刚确实伤到她了。
裴厉蹲下身子,轻柔的拉起了安然的手,放在手边轻轻一吻,跟刚才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记忆太真切,回荡在耳边的声音就是裴厉本人的,安然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刚刚门外有人。”
裴厉低沉的说着,没有放开安然的手,目光真挚而坚定。
“有人?偷听吗?”安然顺着裴厉的话,往门边看去。
裴厉握着她的手,淡淡的恩了一声,语气比他平时要温柔很多,他抚摸着安然的长发,“不然我怎么会说你蠢呢?”
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
为了给谁看,偷听的人会是谁?
安然的思绪开始猛烈的缠绕起来,她不由得紧张的拉着裴厉,“那现在呢……”
“已经走了。”
裴厉伸手将安然公主抱在怀里,安然惊呼了一声,胳膊环绕住了裴厉的脖颈,心脏咚咚的跳着。
他的霸道让安然羞红了脸颊。
“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我以后也不会再欺负你了,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有我在!”
既然安氏不能再成为安然的家,她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裴厉说出口的话让安然十分感动。
她紧紧拽着裴厉的衣领,恩了一声。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其他过多的话语来解释,只要他说,安然就愿意相信。
夜渐渐深了,安然挺着肚子躺在床上,总觉很不舒服,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吵醒了裴厉。
小心的移动着身体,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耳边传来裴厉的声音,“睡不着?”
在他看来安然的睡眠质量一向都算不错,就算偶尔会失眠,这个时间也肯定睡着了,至少在家里的时候是这样。
他明显感受到了安然的紧张和不安,侧过身去,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他的呼吸格外的炙热,心跳有力。
闭着眼睛,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他微微开口,“没事就睡吧。”
他可不想处处哄着安然,要是传出去的话……
只会让安然变得更加危险。
安然攥紧了拳头,紧紧咬着唇瓣,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她也很想顺从裴厉的意思,可是被他压着的头发真的揪着她的头皮了。
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挪开了手臂。
安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的借着月光看着男人的脸庞,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么多事,觉得烦?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裴厉搂的更紧了。
他温柔的把安然的长发顺到了脑后,让她的头和耳朵更加轻柔的靠在了他身上。
他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样安然才舒服。
更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只是看她辗转难眠,自己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抱着安然的那一刻,裴厉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就像是抱着全世界一样,嗅着她发丝的香气,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只是安然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大脑里一片空白。
脑海里原本混沌的思绪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往裴厉怀里蹭了蹭,终于是有了睡意。
对安然而言,她的敌人不是裴家的任何一个人,而是她自己,是她始终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跟裴厉之间也总是有矛盾。
想着裴家白天发生的事,安然很想问裴厉,那个裴家祖传的镯子到底在哪里。
按照她对裴厉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直接丢掉才对!
安然抿着唇瓣,所有的神情都写在脸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