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不花钱还能接到一些单子，现在很少是不花钱的。所有的单子，都会和回扣牵扯关系，我们就坦承的谈吧。”向经理慨叹道。越是交易数额高的行业，商业贿赂数额就越大，采购交易动辄上千万，涉及的回扣至少有百万之巨。不少项目从招投标到材料采购，几乎每个环节都有商业贿赂的影子“送现金是最普遍的一种。现金实惠，而且安全，营主管，您开个价吧。”向经理说。老营深不可测装逼似的笑了笑，说：“两位经理说的都很对，但就算我们同意了，我们领导也未必同意啊，我只是一个小主管，上面还有经理，我得回去请示请示。”我那时候心里想啊，老营在考虑啥呢？胡琳已经全权给他了，他要是同意就买，绝不过问，胡琳还是很相信他的。廖经理跟向经理耳语了几句，向经理出去了。我们又继续喝酒。一会儿后，向经理回来了，给我们三个人一个人一个信封。我和老陈不敢接，老营假意寒暄几句，便收下了，对我们使了眼色，我们也收下了。信封里应该是一沓钱，向经理说道：“还希望营主管回去后，跟贵公司领导说说好话，我们也希望这个单子尽快谈下来。”老营说道：“好好好！回去后，我马上向领导打报告。”之后大家伙胡扯几句，我们三便辞去。到了楼下后，我大惑不解的问老营：“老大，你怎么不直接拍板跟他们谈钱，拿钱了就直接跟他们交易就行了，他们机器也很好，价格也合理，为什么还要拖下去……”老营抽了一口烟，说：“为了钱，我们开个价，他们未必同意我开的价格，我就这么吊着他们，他们开了一笔钱，后面的就要做下去，争取利益最大化！”“高。”“真贱啊……”“你这小鬼咋说话的！”老营怒道。“嘻嘻……”“这才多少钱，几千块钱，都不够请领导吃顿饭的。”老营从信封里把钱掏出来说道。“你不要给我……”我说。“滚！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老营叹道，“走！上车！”“我们开了电动车。”“滚吧！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情，守住嘴，要是守不住嘴，你们就是不想混下去了！”“收到。”和老陈骑着电动车回去，到了厂门口，老陈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要上厕所，可是这里厂门口有什么厕所啊！而且他也没有带纸啊！当我看到身后的一个工行自动取款机，有办法了，拿100块钱存取了5次得了5张凭条，然后赶着老陈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解决燃眉之急。我等他的时候，转身反着风吹的方向点了一支烟，转身过来时，见一个在工行取款机前取钱的高挑背影的女孩，像极了王俊文。她一边取钱，一边打电话，我走到她身后，偷听她讲话。“你别给我打过来了，我不想去。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去吃饭？不去。就这样，不说了，我忙……”我靠近她的手机边。好像是……刺猬头给她打电话……她刚挂断，那家伙立马又打过来了。她挂掉了。然后又打，她不理了，摁了静音，然后拿了从取款机吐出的钱。当她一转身过来见到我时，啊的大叫一声！我说道：“喊什么喊！我抢劫啊！”接着，银行门口一个保卫噌噌噌冲过来飞起一脚把我踹飞了……当我和王俊文给保卫解释清楚后，他才放我们两走了。“你有病啊！偷听我跟人家讲电话，你怎么那么三八！”王俊文骂我道。“是那小刺猬头的电话吧，你看你吧，人家那么恶心，你都还跟人家打电话，而我，你是不是直接把我拉黑名单里去了！靠！”我怒道。“关你什么事呢？”“妈的，好！不关我的事是吧，那我把你的号码满墙的涂到各个地方，专治各种不孕不育！”“你敢！”“我就敢！”在我两吵架斗嘴的时候，她的电话又响起来，他妈的，又是刺猬头打来的。我正要跟过去，老陈喊我道：“贱人！你去哪儿！过来挪车啊！”我回头，见我们的电动车横跨在人家轿车面前，人家上车发动要走走不了。我只好回去先把车子移开了，王俊文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老陈还骂骂咧咧的：“哎，肚子那么疼！才拉出来这么一点，都不够塞牙缝的！草……”回到车间上班后，我越想越气，这小妮子，把我的号码黑名单，却留着人家的号码，还老是接刺猬头的电话，气死我了！贱人！一怒之下，我直接上网把她的手机号码挂到58同城租房网：市中心两室一厅，月租二百五，请联系电话留上。当晚，她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历史随我见证了奇迹的一刻，她史无前例的给我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与我进行了激烈的沟通。可没想到的是，这事不知咋滴，连刺猬头都知道了，刺猬头想在她面前出个风头，自把自己当成王俊文男友，给我打来电话，我和刺猬头向来不和，一听是他的声音就马上和他对骂，然后，没骂了几句，他就约我出去干架。他说你他妈的出来，我在南门口对面的那片待建空地等你！叫多点人！我心里想了想，和这人搞起来，还是挺没意思的。就算我叫了这一大群人，然后他也一大群，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各自打得头破血流的，搞不好都被拉去公安局，然后全部被开除了，这有啥鸟意思？算了。我挂了电话。结果他又打过来，我不接，挂断，他又打，我又挂断，然后又打，我就调了静音。十三个未接。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上网打游戏，靠！半个小时后，苍老师冲过来找了我，说：“薛正伟出事了！”“怎么回事？”我急忙问。“妈的！刺猬头那家伙，带着人到车间找你，找不到你人，他知道薛正伟和吴汉彬都是我们兄弟，就质问他们俩你在哪，俩人脾气火爆，就和他打起来，被工友们拉开，他们就约好出南门口空地外干架了我草！”我愣了一下，真他妈的是想躲都躲不过啊：“现在呢？”“现在他们已经约好在南门外见面了，双方都叫了人，那个车间的老乡会也过去了，一百多号人呢！”苍老师一急，表达方式都乱了。“我靠！这又不是古惑仔抢地盘抢铜锣湾，神经啊！至于嘛！”我说道。“咱快去看看！”我边走出去边给老陈打了电话，问他知道这件事没有。老陈回话道：“我听说了这事！刺猬头自己叫了人，猿人也拉了人过来，人都不少，这真要打起来，真是要打得血流成河的！”刺猬头和猿人本来没有交集，猿人算是半个地头蛇，刺猬头是工厂里的官二代，厂里也有人脉，没想到他们两还真够有意思的，为了我要干架，两人都激情迸发，一下子就召集人马过去了，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我到了南门外，过了大道，穿过一条小巷子到了一处田地旁的一块很大空地上，这地方适合打群架啊！熙熙攘攘的人头涌动，又是晚上的，看不清哪边是自己人了。听着离我们最近的一群人说着他们的家乡话，我明白了，这群人应该是薛正伟叫来的，发现薛正伟组织的人马真多啊。薛正伟和吴汉彬一人叼着烟，插着口袋。我走过去：“妈的你们这回要干大了！”“老王，你来了啊？”刺猬头打招呼道，很悠闲似的。“快要干起来了，你心情还不错啊？”我问他道。“怕什么！你没见我们人比他们人多吗？”薛正伟说道。“我知道你们能叫人，可没想到的是你们能叫那么多人！我是很崇拜你们啊！话说回来，你们要打群架，也不和我说一声，当不当我是兄弟。”我问他们两个道。吴汉彬解释道：“我们这不是怕连累到你嘛，再说了我们俩就能解决的，何必劳烦你！那群家伙太嚣张，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真要打啊？”老陈问。薛正伟悠悠吐出一口烟，按捺不住兴奋的说道：“没开始呐，对方说还要等一会儿，我看他们还能拉过来多少人。”我认真说道：“听我说，别搞那么大的事情，现在没打，什么都好说，一旦真的打了起来，有死有伤的，你们扛得起嘛？为了几句话而已，何必呢？”吴汉彬握紧拳头道：“我争一口气！他们以为他们有权，欺压别的车间工友还少吗？这次行了，你别以为我们是替你出头，他们来找你的时候，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