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魅显然在我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我是很真诚的。”“真诚?上次喝酒你暗算我们也这么说啊?”我笑着道。看见杨魅的嘴唇嗫嚅几下,我可不敢把她的思想往歧路上引,忙道:“开个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魅的脸红了一下,天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这样吧,如果我真的被开除,而且我也真的找不到工作,我就麻烦你帮帮我了。”“好。”杨魅竟然喜出望外一把抓住我的手,手上传来温软感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希望我被开除一样的。到时候我求你,你鸟都不鸟我,我就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杨魅坚定的说道。这让我心里多了几分安慰。“快吃吧,都凉了。”我拿起小勺在杯子里搅了搅,咖啡已经没有热气了。杨魅凯起手,招呼服务生:“给这位先生换一杯热咖啡。”我说了声谢谢,目光便落在了她手上的戒指上。她已经结婚了。我搅动送上来的热咖啡,笑着对杨魅道:“你老公也在你们公司工作?”杨魅刚要将茶杯送到嘴边,听到我的话,手中动作停滞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过逝了。”我一愣,心中很是内疚:“对不起。”杨魅静静的道:“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因为车祸。”“听说车祸中去世的人是最容易去天堂的,你先生一定会安心了。”天知道我从哪里临时扯来这段狗屁不是的东西,却还听起来这么有道理。“是吗?”杨魅苦笑一下:“但愿他们能去天堂。”她说的是他们,我却没有怎么在意。“那你看你如果方便,就给我电话好了?”杨魅斜着头看我,仿佛征询我的意见。“好,你手机号码多少。”我问。“我有你手机号。”她说。“嗯?”我奇怪了。“那个项目单子。”她说。“哦,哈哈,我知道了。”我叫来服务生准备结账,杨魅抢着道:“我来吧。”“我刚才说我请你的。”“还是我来吧。”她接过服务生手里的账。回到宿舍,我觉得无聊极了。上网看完新闻,却又没碰见什么能聊的人。在宿舍里踱来踱去,终于忍受不住,大喊一声:“无聊死了!”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手机来了信息,一开是王俊文发来的,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呢,但是仔细一看一点不假,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我拿开手机定了定神,才仔细的看了看短信的内容:你还好吗?是不是和别人吵架了啊。对了,迎春节目演出,你要参加吗?简简单单的一条短信我居然看了三遍。然后我回了条短信:我不想参加,没空。老子他妈的工作都快丢了,还有什么鬼心情去搞什么新年演出。王俊文又回复:我们元旦晚会的这个节目很成功,迎春晚会我们把这个节目重新编了一下,更好了,但缺少一个饰演配角的演员,你各方面气质都很配。我回复:无聊,睡觉。然后果断关机,睡觉。次日醒来,继续睡,一直睡到睡不着了,睡到想吐了,我才起来了。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打开手机,手机来了几条信息,全是王俊文的。说什么这个演出很重要,而且这个角色的演员,非我莫属之类的话。我其实已经打算不和她再有任何瓜葛,觉得没甚鸟意思啊,见了后更沦陷,不如不见。倒也眼不见为净,省得心烦意乱心猿意马。手机响了,是王俊文的,她问我道:“你怎么啊,一直关机呢。”“睡觉不关机干嘛?”“有空吗?可以见面不?”“没空,也不想见面。”“王元凯,我有点事想和你聊。”她说。“如果是为了演出的事,那没什么好聊的。”“是其他事情。”“那就在电话里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哦,那就不说呗。”“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竟然有点撒娇似的说。我说:“没讨厌你。只是没时间。”“那我给你发信息,你连回信息的时间也没有吗?”我知道她问的是去度假三天的时候发的信息我不回的事。我:“编写好了,但后来没看发没发出去,后来第二天吧,好像,才知道没发出去。”我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她有些发火了:“王元凯!你……你……你以前说过一直对我好。”我笑着问:“现在有哪个地方对你不好了吗?”“不好!”“哪个地方?”“你没回我短信。”“我解释过了,信不信随你。”“那你和我讲话的语气,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我现在心烦,这段时间心烦,也忙工作。我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很高亢兴奋的傻样子。”她不说话了,大概过了半分钟,她说:“今晚一起吃个饭,还是那家火锅店,好吗?”“看看再说吧。”“八点,我等你。”她挂了电话。刚挂了电话,老陈给我打来了电话:“贱人,在哪?”“宿舍,趴着,等老死。”“南门口,火锅店,速度。”“什么?”“我,老营,苍老师,等你一个,喝酒,快。”“很严重?”“很严重。因为要讨论你的前途大事。”“啊!马上到。”“快!”到了火锅店,又是这个火锅店,王俊文最喜欢来的火锅店。进去时,见苍老师老营老陈一干人都坐在那里了。他们正在讨论美国大选,我落座的时候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老营:“奥巴马这个姓真少见,头一次听说还有姓奥的。”苍老师:“你又没文化了不是,人家外国人都是把姓放后头名字在前边,奥巴马不姓奥,人家姓马!”“小王来了,服务员,加一副碗筷。”“今天,要开什么大会?要杀酒吗?”我看着他们几个问。“大白天杀个屁酒,谈谈你的事。”苍老师说。老营问我:“话说,你那到底搞的哪一出戏?”我夹了一块鸡腿,津津有味啃起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苍老师:“你要是调到了仓库,我们还能帮帮你,可你又惹了另外的祸,小王啊,咱哥几个不说外话,你只要不被开除,在厂里我们都能照顾你,但你要是真得罪了那个女人被开除,我们怎么帮你?”“我早就受不了她这么对我了,大不了换一份工作呗。”我说。老陈道:“靠,那女人,对你是好的。但……她是对你是好的,但那性格,压得你尊严都没了,是我是你我也早就不干了。”老营想了想,说:“那女人是对小王挺好,可伴君如伴虎啊,这么让她玩弄于掌股之间,也真他妈的没意思。你先暂且别走,或许等等,多等几天,就好了啊!”苍老师语重心长说:“我们现在在厂里多好,都一群一群的,小王你要是找了公司上班,哪儿还有这种集体住宿的机会啊!”老陈插话说:“坐牢啊!”我说:“我也只是随意看看,假如有好的地方可去,我干嘛不去,人往高处走嘛。假如没有更好的地方可走,那我就只能继续呆在这,就算我走了,如果那个地方不行,你们都在这里,我还可以回来啊。”他们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我笑着说:“我都没愁眉苦脸的,你们愁眉苦脸的干啥呢?又不是要拉去枪毙,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觉得帮不到你,挺过意不去的。”“得罪了那个女人,这个厂里她一手遮天,谁能帮我啊。有你们这份心够了,哈哈。”我回过头去看自己成长的道路,一天一天地观望,我以孤独的姿态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裤子的兜里,我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这些停留下来的人,最终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看到他们,我会想起不离不弃。晚上八点,我他妈的又来了这个火锅店。王俊文已经在等我了。最角落的那张小餐桌。她坐的位置是背对着大门的,我坐在她对面凳子上的时候,她才说:“你来了。”她刚才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已经坐在对面的我。“怎么?在想什么?”我收回盯在她身上的目光,自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她没有回答我的话,看着我点完烟,才问道:“烟就这么好么?”我身体后仰,吐了一个烟圈,笑着说:“当然了,面对迷人的王美女,我只有抽一支烟提提神,才能平复我激动的心情。”她笑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我吃饭了?”我想起正事,便直奔主题。“没事儿就不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