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洛左右环顾了下，清了清声：“舒老师不爱吃苹果，你们吃吧！”
几个小家伙明显不信，耿耿把自己的苹果拿出来，伸长手臂举到舒洛面前：“老师，你吃吧，我不饿！”
“耿耿听话自己吃，不饿的话，苹果带回去吃。”
“可是，老师.....”
汐城站在后面看了良久，终于缓缓踱步过来：“耿耿，你把苹果带回去，舒老师不要你的苹果，汐老师手上这颗呢，会跟舒老师一人一半的！”
舒洛还想推却，但是被汐城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耿耿将信将疑的收回手，点点头跑回位子上去了。
孩子们在教室里自习，他们两人跑到室外，竹篱笆围成的一个小菜园，汐城眼带笑意：“真不爱吃苹果？”
舒洛像被人看穿，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那么喜欢...”
汐城笑着把苹果塞到她手上：“说实话，我不太吃水果，零食什么的都不爱吃，我可没有为了让你接受这颗苹果，而故意去骗你啊！”
舒洛拿着苹果笑了笑：“谢了！”
“其实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的，你没发现他们脸上的笑容自从你来了之后变的更灿烂了吗？”
舒洛挑眉：“是吗？我觉得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开心的，他们比外面那些孩子更容易满足，也比他们更加认真刻苦...”
汐城深呼吸一口气：“我都感觉我又压力了，孩子们现在喜欢你都要超过我了！”
“别开玩笑了，你为他们做的更多，我这些根本不值一提，他们那么懂事，肯定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还是汐老师！”
“我开玩笑的，你还认真了！”
“......”
— —
这天周末早上雨雪交加，山路本来就难走，为了不影响补课时间，舒洛比以往早起了两个小时，出门的时候发现汐城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站着了！
“你这么早要去哪？”
舒洛疑惑问道。
汐城指了指自己那辆自行车：“今天路况很差，我送你去！”
“没关系，我可以的，我骑慢一点，今天时间很充裕的，而且这么久了，我对路态都已经很熟悉了，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在在家吧！”
汐城已经拿上雨披去推车，舒洛赶忙跟上去：“那你这一天在县里干嘛呢太无聊了吧！”
“我正好有几封稿子要发给杂志社，找个网吧待一天。”
汐城有个笔记本，虽然无法联网，但是一些正常文档编辑都不是问题，平时没事就在房间里写些东西，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城里，把这些作品发给杂志社，好几次她半夜起来的时候还发现他屋里灯亮着...
这么久相处下来，她多少也知道了他的脾性，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是有的时候也是十分固执。
“那谢谢了！”
“你这都是在为牛角村的孩子们，说什么谢谢！”
但实际上路况差，天气恶劣，在山路上的雪地里载一个人更危险。
大概骑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舒洛明显发现他已经有些吃力了，她抓着他衣服动也不敢动，害怕动一下车子不稳就打滑。
“我们下来走一会儿吧！”
为了安全考虑，汐城同意了，舒洛执意要来推车：“你存储嗲体力，我们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呢！”
天还微亮，但已经可以不靠照明设备就能前行。
“那你小心点儿~”
“嗯。”
这一路上他们摔了一次跤，两个人痛的龇牙咧嘴，但是相视之时，又忍不住破口而笑。
汐城把她送到了那户补课的人家，就骑车走了。
孩子的妈妈心地也好，这么恶劣的天气，还赶那么远的路过来补课，特别过意不去，又是红枣茶又是蛋糕的给她送到房间去。
“舒老师，真的太谢谢你了，你看外面又下雪又下雨的，你还起那么早来给小明补课，我都不好意思了！”
舒洛淡然：“这都是我的工作，你也给了我工资了呀，我总不能因为天气不好就不过来！”
舒洛这幅脾性确实讨家长喜欢，温和柔雅，不贪图小恩小惠，尽心尽力。
“舒老师，以后周六过来，你就在我们家住下吧，周末补完了再回去，省得这来回的赶！”
舒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今天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次补课了，小明也寒假了，好好让他放松放松，我们要劳逸结合，开过年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主动跟您说的！”
“好咧，到时候舒老师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谢谢张姐！”
下午走的时候，张姐从自家年货里面挑了些出来给舒洛：“舒老师，我们家年货买多了，亲戚来往的时候也送了些，这些你拿回去，我知道你是大城市来的人，可能看不上我们这些...”
舒洛连忙摆手：“再大的城市也就是一个地方，大城市里面的人冷漠，我更喜欢这里的烟火气！”
之前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姐忍不住好奇心跟她打听了些家里的事，舒洛含蓄的说了些，但是她从江州来到底是没有骗她。
等到舒洛拎着年货从里面出来时，汐城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她向他示意了下手里的东西：“看来我们能省一笔不小的开销！”
汐城开玩笑：“舒老师真了不起！”
汐城又说：“村长说这两天给我们送点腌货，你喜欢吃么？”
“是不是就是腌制的那些家禽？”
“嗯！”
“我没吃过，但是有看到村里有些人家在外面晒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那你这次可得好好尝尝！”
舒洛听了进去，突然对过年有了期待。
“对了汐老师，你过年也都不回家的吗？”舒洛问。
“来这里之后，回家过年两次，其他基本就是在村长家过的！你呢？”
“...我没有家。”
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汐城张了张口，余光里看过去她，垂着脑袋，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意识到也许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
“啊！我其实也跟没有家差不多，我爸妈早就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了！正好今年我们两个人一起过！”
舒洛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村长已经在学校了，手上拎着两大串的腌货，看着他们进来，笑眯眯地：“汐老师舒老师，你们回来啦！”
汐城放好车走过来：“村长你等很久了吧！”
村长叫刘马根，六十多岁，看起来特别慈祥，舒洛对他打了声招呼。
“没有，也刚到不久，这是你李婶儿给腌的肉还有鸭，给你们送点过来，今年还到我那去过！”
汐城笑着拒绝道：“今年就不麻烦您了，舒老师今年也在，我们就在学校过过好了！”
舒洛也上前：“对啊村长，今年就不麻烦你了，来，这是我一个补课的学生妈妈给的，您拿一盒回去，我们也没买什么，这个就当做我们的一点心意！”
村长连忙推辞：“这可使不得，你们能到我们这里来教娃子念书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平时对你们照顾不到，年底了送点东西来是理所应当的！这东西我不能收！”
舒洛难为的看了眼汐城，她不太适合这种人情往来，不知道怎么才能劝说村长收下。
汐城领会，劝说村长：“您这不收下，您让我们怎么好意思收您的腊肉啊，更何况平日里您也经常给我们送菜，而且我们这个也没花钱，孩子家长给的，您就收下，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吃您送来的肉啊，不然下次我们可不敢再要了！”
“这...”
舒洛趁机游说：“村长，你一定要收下，以后我才敢麻烦您！”
“这话说的，行...那我就厚着老脸收下了！”
晚上的时候，汐城割了点腊肉，摘了点院子里的青椒，抄了一盘菜，两个人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以前江凌川总是教育她，腌制的食品少吃，不健康会致癌，但是看着村子里这么多村民吃了这么多年，大家身体都是个顶个的棒，关键还好吃！
她真的是错过了很多年...
除夕夜。
家家户户都开始大扫除，写春联。
舒洛惊讶的看着汐城写的一手好字：“原来你这么多才多艺！”
汐城笑应道“都是村里的大伯教我的，他们的手艺才是真的好呢！”
舒洛将他写好的春联抹上浆糊，按照他的指示贴到门框上，看着冷清的大院里，因为这几张红色突然变得喜气洋洋，颇有几分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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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宇集团。
安妮收拾了手上的工作，正准备结束加班。
回头瞥过总裁办公室，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敲了敲门。
“江总，我先下班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江凌川沉稳低哑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嗯！”
“江总新年快乐！”
江凌川瘦了一大圈，颧骨微凸，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从沉重的公务中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灯火阑珊。
应该都回家过年了，曾经繁华的都市，此刻，只剩下一座空城。
桌上的手机铃声乍起，是母亲张恺燕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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