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听白菲菲提到过你所遇到的几个案子,那时候我就感觉应该和我研究的‘植入性催眠’有关,当然那时候白菲菲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和影子马上赶到了渝市,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与这个课题有关的一些心理学专家。”
我望着他说:“也是你让白菲菲说谎的?”
他点点头说:“是的,那时候我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把你牵扯进来,我就叫白菲菲别告诉你她告诉我这件事的具体时间,而是让她告诉你前两天我才知道的,知道了就赶过来的。”
我笑笑说:“那么陆少爷,现在能够把你此行的原因告诉我了吧?虽然我知道这和你研究的课题有很大的关系,但你的研究成果是怎么流出来的?又是什么人把它给窃走了?”
我以为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谁知道他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其实所有的文献资料并没有丢失,只是少了一个病人。”
我呆住了,少了个病人?我知道他提到的病人一定是精神病人,而他们一定是用病人进行了先期的试验,我很不耻他们这样的行为,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们用精神病人做试验?”
他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们的试验只是在有限的几个心理专家之间相互进行。”
我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我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我问他道:“那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道:“我们所有的试验都是封闭式的,只是半年前的一天我们应邀到首都一家精神病医院去做学术交流,休息的时候我和吴老,就是京大的心理学教授谈又论起了‘植入性催眠’的相关问题,我们把在实施过程当中的一些困难彼此拿出来探讨,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看着目光很呆滞的病人一直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我们并不在意,院长曾经把这个精神病患者的案例用来做过学术交流,他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住院治疗都有好几年了。”
说到这的时候,影子带我们走进了一个看着很普通的院子,但我感觉得到在暗处的森严守卫。
进到屋里,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聊天,看到我们进来他们便停住了,都站了起来向陆昊天打招呼:“小陆,回来了?”
陆昊天向一个看上去很年长的男人笑着说道:“吴老,你们快坐下吧,我是小辈,哪经得起你们这样的礼遇。”
其余几人都笑了笑说:“陆少,言重了。”然后陆昊天拉着吴老的手向我介绍道:“吴绍基教授。”
我楞了楞,这可是我国心理学界的权威,很多心理学教材都是由他编写的,然后陆昊天又给我介绍了剩下的几个人,我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都是在心理学界颇具影响力的人。
而陆昊天向他们介绍我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听说过我,其中一个叫石宏的中年男子说道:“你就是萧凡?我听白菲菲提到过很多次。”
我笑了笑说:“在各位面前我可就是麻绳捆豆腐,不值一提了。”
吴老打断我说:“年轻人,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我看过你的论文,特别是那个关于行为心理方面的那篇,好像叫《微表情与其相关的心理活动》,对吧?”
我心里有些感动,看来他真的是看过我的论文的,标题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忙说:“是的吴老,您的记性真好。”
他笑着说:“在行为心理分析方面,我们国家目前尚还处于真空状态,你的很多论文对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极大的参考价值。”
我说:“多谢吴老抬爱,那都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
石宏也说道:“是啊,慢慢的加以时日便会越来越成熟的。”
陆昊天这时候才说道:“石教授就是我和白菲菲的研究生导师。”我笑了笑说我早猜到了,石教授是我国催眠领域的第一人,所以才有可能培养出像陆昊天和白菲菲这样的催眠大家。
大家都坐了下来,专门有人为大家端上了水果,香烟还有茶水。
陆昊天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但先头部分应该是对在座的各位说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正在和萧凡谈到我们此行到渝市来的目的,我和他说到了那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的病人。”
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发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一支,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结束了学术交流便离开了,谁知道,第二天那家医院就打来电话,询问是不是有一个病人混着我们的车子给跑了出来,我们也没太在意,便回话说没有。但过了几天,京城发生了一起自杀的案件,虽然警方最后的结论就是普通的自杀事件,但我凭着直觉认为这一定与我们研究的‘植入性催眠’有关。我才马上又联系了那家医院,证实了跑掉的就是那个一起蹲在地上的精神病人,我怀疑我们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而他竟然比我们更早一步的突破了瓶颈,把我们的构想变成了现实。”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在告诉我,现在正在利用‘植入性催眠’到处杀人的人是个精神病人吧?”
他摇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又问道:“有没有那个病人的资料?”他说有的,但没有照片,虽然他们曾经和他打过照面,但病人的头发太长,而且长期并不洗脸,就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平时都不太愿意接近他。
大家只知道他是被民政部门收容的,那时就发现他的神智有问题,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有什么亲人,和他说话总是答非所问,根本就无法沟通,更要命的是一身又脏又臭,从来到精神病院就几乎再也没有人管他,由他自生自灭。
我问道:“这个病人到底是男人女人?”
但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陆昊天说是个男人,而吴老则说是个女人,这一点,他们在精神病院也没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苦笑,如果我们的对手真是这样一个人,那是多么的戏剧,一大堆心理学专家让一个精神病人牵着鼻子到处跑,就是写成书也没有人信。
听了他们介绍的情况,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对我而言,我更好对身边的人进行排除了。而且从他们对这事的重视程度来看我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研究并不像陆昊天说的那样,已经圆满成功,反而是在实施的过程遇到了瓶颈,他们这样急切地想找到这个精神病人,并不是怕他们的研究成果泄露,反而,他们想知道那个精神病人是怎么把他们随口说出的理论变成现实的。
我在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局,一个原本与我无关的局。我笑着问道:“按理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可为什么你们会找上我?以你们的能力,背景,实力根本可以自己去把他找到。”
他们相互望了一下,最后还是陆昊天解释道:“我们从白菲菲那里得知你遇到的几起案子好像都和‘植入性催眠’相关,你和你的朋友也一直在调查之中,对吧?”
我点了点头,他说:“我们原来也没准备把你牵扯进来,不过,我怕你的调查最后会影响到我们的研究,所以,经过我们大家的商量,最后决定让你参与进来,并协助我们开展研究工作。”
我说:“你们商量决定是你们的事,你认为我一定就会加入你们的行列吗?”
他很淡定地说:“你会的,因为他已经缠上你了,你要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你就只能和他斗到底,可是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仅仅凭你和那个小警察,想要找到他很难。”
我承认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最为紧张的就是怕身边的人会出事,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他能够很轻易地就捕捉到我的情绪,看来和这个只有二十多一点的男孩相比,我还是略逊了一筹。
我淡淡地说:“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吴老笑了笑,用手轻轻抚了抚他那雪白的胡须,看着我道:“小萧,我们找你来就想要你一个承诺。”
我问:“什么承诺?”
这次是陆昊天说话:“也没什么,只是我们还有很多课题需要解决,所以可能会提前回京,我会知会相关部门给丁春雷方便,让他的调查能够顺利完成,但我们希望当你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不要声张,包括不要报警或惊动精神病院,不要对那个人做出任何的处置,只用控制起来就行了,然后通知我们,我们会来把人带走。”
他顿了顿:“这是军事机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点了点头,我能够理解,而且这样也许对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看到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才松了口气,我问他们:“丁春雷那边你们应该接触过了吧?”
他们摇摇头说:“没有,他的工作你去做,尽可能的别让他知道太多的事。”
我不再说话,我想丁春雷应该也不会介意,他关注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更重要的,他是想为江铃做点什么,只要找到真相,至于怎么处置那个有精神病的人我想他不会太计较。
我问陆昊天:“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说:“今天。”
然后他又看了看在座的说:“这次我们过来以为可以很快找到他,但在渝市呆了十几天却毫无头绪,原计划找到他后就在这里继续研究计划的,现在我们等不起,大家手上都有工作要做,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还有,昊萍会暂时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通过她和我们联系,今天起她会搬到李叔家去住,如果你们在调查中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也可以和她说,她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