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带领的三万军队此时正驻扎在边境,四周火红的篝火,将雪也映成了红色。白天刚与玄君羡带领的五万精兵交过手,在人数上流年就不占优势,何况玄君羡那五万大军中有一万还是他自己在宫外调教的。结果可想而知,流年为避免过多的损失,选择了撤离。可是他撤离,不代表玄君羡不会趁胜追击,刚一开战就吃了败仗,流年的军心大失,还如何应对下一场?如今慕国的军队怕是也调不过来,难道就在这坐以待毙,他慕流年从不是这样的人。
端坐在桌上的流年,目光随意的扫到桌上的草图,突然对身侧的莫真裕问道:“离这里不远处是不是有一座山,名为云磔山。”
“好像是有此山,云磔山高耸云端,云雾缭绕,山脚连着深海,且奇峰颇多,地形也极其复杂。”
单是听莫真裕在一旁介绍,流年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若是他将军队隐于云磔山,利用天险,玄君羡也该是无可奈何。莫真裕见他不语,仿佛若有所思,立刻便知道他的想法
“皇上是要……”流年点了一头,两人都各自心照不宣了。当晚流年就下了命令,将所有人马赶往云磔山。
说起莫真裕,倒不得不提莫家了,莫家世代忠心于欹国,流年就是看中了这点才封莫真裕为大将军,莫真裕也确实效忠于流年,此次出兵也是带了他来。
而玄君羡得到流年撤往云磔山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这不是说他派去监探的人无用,而是慕流年隐藏的太好,撤离时他并没有下令熄灭篝火,还特意让人做了场假风,那些监探的人也是因为那时而没有察觉他们的撤离,反而看到有许多人影进了帐篷,以为他们是躲避大风,也就没有多想。
玄君羡狠狠的踢了那些监探人一脚,果真是废物!他还特意设计了好几个距离点的监视,结果还是让慕流年从他眼皮底下逃了。
“启禀太子,慕流年带领的军队已经赶到云磔山。”
慕流年你这速度还真快啊!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占了山,他是怕了吗?所以才躲到山里,云磔山?玄君羡却是从未听过这个山名,不管是什么山,他都不会放过慕流年。玄君羡用力的拍了一下身后的木桌。
“传我命令,所有人马即刻前往云磔山。”
而流年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人马,云磔山大的很,有好几个山头,流年只占了最小的那个山头。
山上的树木繁多,连一条行走的小道也甚是少见,流年只有砍掉部分的树木,简单的扎营,被砍掉的树木也可以用来取暖,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军粮不足,山上的野物比比皆是,当真是隐藏的好地方。
流年背靠着身后的大树,低头俯视着被火照亮的地面,脚下的那些叶子在这夜色下本该是呈现暗黑色,却因为周围的火光而透着淡红。他是昨晚到达这里,已经整整一天了,玄君羡应该是追过来了,今晚恐怕是要偷袭。
“皇上,玄君羡已经带兵打过来了。”副将匆匆的跑来,着急的汇报。流年不慌不忙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他先退下,随后又向身后的莫将军招了招手。
“一切按计划行事。”莫真裕立刻便会了意,转身去执行任务……
玄君羡本想分成几路人马攻上山顶,却因天险,只能并成一路人马,上山的路颇窄,每次只能通行一人,莫真裕站在山顶,望着刚刚才到半山腰的一路人马,就是是一条受了被卡住的长蛇一样,行动受措,“放箭。”他一声令下,士兵纷纷的举起手中的弓箭,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喊叫声,还有那不断滚下山的玄国士兵,站在山脚下的玄君羡感到不妙,连忙下令停止上山。
流年在此时现身,莫真裕朝他作揖。“继续。”流年简单的两个字,便有无数只被点燃的短木直直的朝玄君羡的方向飞来。望着四周燃起的大火,因为大火烧身而在他脚下打滚的士兵,嘴上在大喊:“太子,救我。”
他刚刚建起的营地就这样被慕流年一把火烧尽,他的剑一直也在挥动,只是他砍的不是人,而是那些飞向他的燃烧的短木。“撤”他说出这个字时心里是有多恨,他是太轻视慕流年了,以为慕流年是打不过才躲到山里,现在看来他是错了,这云磔山那有他想得那样简单!玄军连连撤退,莫真裕想要带兵追过去,却被流年拒绝。
“皇上,此时若不追,怕是……
“朕说不追,你有异议?”
第一仗是流年败了,他带着大军从小路撤退,玄君羡并没有追来,所以这一次他也选择不追。
“末将不敢”莫真裕低头答道,心里是知道流年因为上一次玄君羡没有追过来,所以这次他也不追,可是上次他们是从小路逃走,玄君羡是怕有埋伏才没有去追,而这次流年若是不追,却是放过了最好的机会,再胜玄国该有多难!经过这次玄君羡是知道云磔山的情况,下次定不会这般贸然行动,玄军还有援军,可他们可是只有这些人马。
玄君羡虽然已经逃离,可这次大败,他损失了几万人马,在人数他与流年已不相上下,若是慕流年突然出兵,而他援军未到,他又该如何应付,经过这一战他不敢在轻视慕流年。
执起桌上的笔,龙飞凤舞的字出现在纸上,合上信只看到“玄君浒亲启”“
将信递给士兵手中,嘱咐道:“务必亲自交到三皇子手中。”
千里传信,几分真
流年不在皇宫,兰雪就觉得不自在,总是想找些事做,好让自己忙碌起来。殿外的雪还是没有化,却没有下雪时那样冷了,她突然想出去走走,寻思了许久也只能去仪华那里坐坐。
仪华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除了她来的时候兰雪见过她,后来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就连流年离宫的日子也不曾见到她来送别。兰雪来的时候,仪华才刚刚醒来,冬日的时辰比往日短了许多,人也越加的懒,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已到午时,怕是仪华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时辰。兰雪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似是没有睡好。
“昨晚没睡好吗?”
仪华点点头,答道:“这几日都睡不好,可能是因为刚到欹国,一时适应不了,像我第一次来欹国时,也是这般,过几日就好了。”
“流年离宫那日,你没有去吗?”
“谁说我没有去,只是你没有看到我罢了,我可是看到你站在雪地里,可皇兄看到的只有仙儿,你说你为什么要穿白色的?”
那日仪华也去了,而她穿的也是白色,只是流年却只看到了仙儿,她离开时看到了大喊的兰雪,可惜她听到了,流年却听不到。
“你去了?我为什么没有看到你?”兰雪不太相信仪华所说的话。
“我停留的时间短,而且我也和你一样穿了白色。”
原来是这样,送别的那天是有三个女人,而流年只看到一身桃红的仙儿,因为距离的原因,仪华与兰雪不被注意,怕是输在了衣服上了。
“你也长点心,别让仙儿总是黏着皇兄,其实皇兄的心里是有你的。”
仪华苦口婆心的劝道,兰雪却是沉默不语,若是流年心里没有仙儿,任仙儿如何黏他,他也是不会搭理的,可事实是流年对仙儿的关心似乎比兰雪想的还要多。
在兰雪沉思时,仪华已经凑到她的身边“你与皇兄是不是还没有圆房?”
在流年与兰雪的成亲之夜,仪华在盘龙宫是见到了流年,猜也猜得到,两人是没有圆房。兰雪却是想不通,这事仙儿和仪华怎么都知道?难道是流年说的?可流年也不像是把这事往外说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成亲之夜,我在盘龙宫看到皇兄了,那晚你和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都是和欹轩喝酒喝出来的事,不过兰雪的本意也是不想太早圆房,她打算先和流年过过二人世界,然后再与他生个孩子,所以在郝府的成亲之夜,她是这样对流年说的“流年,还是等我们回宫成亲,那样也正式一点。”当时流年呆愣在那里,本想褪去的外衣也迟迟未脱,后天他着急的带着她回宫,可结果是她撇下他,一人先睡了。他这份心兰雪是不懂的,兰雪是个现代人她的思想他也是不懂的,一个不说,一个不懂,这便是距离。
见兰雪一直不答,仪华有些不开心了“皇嫂,皇兄是皇上,他是不能没有子嗣的,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妃子,这些你该是懂的啊!”
“仪华,可是……”
此时有个侍女走了进来,仪华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侍女身上,兰雪还真要感谢那个侍女,因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仪华。
“公主,我们派出的人刚刚送来了消息,说皇上被玄军困在了云磔山,而玄军的援兵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季洛呢?他没有与皇兄会合吗?”仪华激动的问道,兰雪像是僵化了一样,她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季将军怕是已经……”这接二连三的消息,仪华有些招架不住了,直直坐在身后的凳子上,却是一言也说不出,季洛也出了事,怎么会这样?她到底是担心流年多一点,还是担心季洛多一点?怕是她自己也答不上来。
而她身侧的兰雪直接跑了出去,听到流年出事,她想到的是赶到他的身边,云磔山?她虽然没听过,但是她可以一路问着别人赶到他的身边。她总是这样一根经,总是这样的倔强,按照自己的性子来,至于后果她是不会去想的,也没有时间去给她想。兰雪要了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就下令出宫,赶往云磔山。
流年,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追逐你多久?又能坚持多久?属于欹源和阿俏的感情又能被现在耗得了多久?她在慕国再次见到了他,不管他是不是流年,她都下定决心的留在慕国,后来他一声不说的来到欹国,她千里迢迢从慕国来寻他,现在他又奔赴战场,与玄国作战,得知他被困,她担心的要去见他。她想要的安定却迟迟没有,她追逐的是他,而他追逐的是天下吗?
从仪华殿里离开的侍女,却掉头去了仙儿那里。“已经按照您说的将消息传给了她们。”仙儿随手递了根金条,侍女双手接过,笑道:“多谢姑娘赏赐。”道完谢便转身离开,侍女刚走一会儿,澈就过来了,今日他没有作暗卫的装扮,而是换了件寻常的衣服,看上去倒也俊气,没有往常那样严肃。
“仙儿,我没有来晚吧。”
他昨晚就收到仙儿的信,信中说想要与他小聚,他们兄妹是有许久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
“没有”她莞尔一笑,拉着澈坐了下来,之后侍女们便端着菜上来,趁着菜还未上完,她拿起酒杯为他倒满一杯,同时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哥哥,仙儿想你了,这杯酒仙儿敬你。”她刚刚拿起酒杯,却被对面的澈给拦了下来。
“你酒量不好,就不要喝了,哥哥替你喝。”
他还是像以前那般关心她,她也是利用了他的关心,她早已在酒中下了药,已猜准了他会替她喝。看着眼前的人喝下了两杯酒,她默默的垂下头,哥哥,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仙儿,现在的我对活着也没有了兴趣,我只想害那样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不怨恨。
两杯过后,澈有了醉意,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捶着脑门“我的酒量似乎不如从前了,仙儿不会哥哥扫兴吧”
“不会,若是醉了就去睡一会。”说着,仙儿想要上前去扶住他,只是手还未碰到他,他便倒在了桌上。
玄君浒来信,让她把兰雪掉出皇宫,她是知道玄君浒要对兰雪下手,索性就拖住澈,兰雪被抓她的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玄君浒用她哥哥的事来利用她,她是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帮他做事,取得他的信任她才有机会下手。
故计从施,依如故
玄慕两军已经僵持了一段时间,玄君羡的粮草也耗得差不多了,这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空中断断续续的飘来白雪,融入周围的雪中。
玄君羡正站在营帐外,望着飘落在周身的白雪,丝毫没有察觉流年带领的军队已经步步逼近。他派了人手隐藏在山下,若是慕流年出兵,便会来通知,只是他没有想到慕流年会从另一个山头下山,而那个山头临着大海他也是无法派人去监视的。流年带领的大军似一阵风一样袭来,玄军完全没有戒备,这一场厮杀快如闪电,那些倒地的尸体,不断流淌的鲜血,都见证了它的残忍。只见一个士兵拉住了玄君羡“太子,快逃吧。”
“慕流年,你竟然偷袭!”
流年看了一眼在打斗中狼狈的玄君羡,冷言道:“偷袭?是你自己没有防备罢了,若是今晚选择夜袭的人是你玄君羡,那就不叫偷袭了,对吗?”
玄君羡的人马已经被杀了大半,他的周围大部分都是慕流年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选择逃离,只有他自己还活着就能等援兵过来,还怕不能报今夜之仇吗?心里这样打算,便带了一千人,其余的人用来掩护他撤离。
“皇上,玄君羡想要撤离。”莫真裕在一旁提醒道。
“他这样舍兵为己,失的是人心,随他去吧,现在让所有人停手。”
皇上都发话了,莫真裕也只能照做,挑了个高的位置大声的呼喊“全部停手。”
他这一声令下,慕流年的大军全部停下了手,却把玄君羡丢下的那几千士兵团团围住。“如今你们的太子都丢弃了你们,你们为何还如此拼命?再看看这满地的尸体,他们都和你们一样是玄国人,可是他们死的值吗?”慕流年的这番算是说到了玄国士兵的心里了,他们心里都知道玄君羡将他们留在这里是为了掩护他自己逃跑。“朕并不想杀你们,这场战争是玄君羡挑起的,你们也是无辜的参与者,你们在玄国也是有亲人的,也不想看到战争。但朕要告诉你们,这战乱还会持续,如果你们信任朕就跟着朕,朕会给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和平,朕和你们一样也想要和平。”
“这是叛国,我们如何能做的出来?”人群中有一个瘦小的士兵站了出来。
“你们还是玄国人,追求和平的玄国人,又有谁不承认?就像慕国是慕国,欹国还是欹国。”
慕流年最擅长的该是得人心了,那些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心里是对流年诚服了。这时的雪已越下越大,似乎是想掩盖地上的尸体,落到地上的雪却很快被血染成了红色,最后融入那一滩滩的血泊之中,只见飘雪不见落雪。
“你们可以埋葬他们”得到了流年的允许,那些士兵这才带着哀思,开始埋葬他们死去的战友。
莫真裕刚刚还想不通流年为何下令停手,因为玄君羡逃走,他们想要去追只有先解决掉玄君羡留下的士兵,与其杀了那些士兵,不如收归己用。毕竟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士兵,若是玄君羡的援兵到了,在人数上他们又将处于下风,到时又该如何抵抗?现在他们收了这些玄国士兵,虽然人数不多,却也算是一解燃眉之急,与玄君羡作战也多了一份筹码,拉近了人数的差距。
玄君羡带着剩下的千人已经远离了云磔山,这次大败他更加痛恨慕流年,玄君羡的心里是知道他要出兵,却不想他会如此之快。
“二哥,你这是败了吗?”伴随着话音,玄君浒慢步走了进来,脸上还略带笑意。
“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玄君羡面色焦急的问道。“人已经给你带来了,不过她一路上都不老实,被我给打晕了,她确实是有些姿色,难怪会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她在那?带我去见她。”
“二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我现在就带你去。”语毕,玄君浒先一步走,玄君羡紧跟随后,出了营帐,便看见一辆停在帐外的马车。
“她就在马车上。”
玄君羡快步上前,掀开车帘,车上人还在昏睡中,密而长的睫毛垂下,紧闭的嘴唇让他忍不住想去亲吻,这样安静的她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有了她,还怕慕流年不退兵吗?”玄君浒在一旁笑道,像是有了必胜的把握。
玄君羡是不情愿用兰雪来要挟慕流年,可如今他几次败下阵来,知道自己不是慕流年的对手,他才找了玄君浒出了这么一招,只要能打败慕流年,得到天下,这样做又如何呢,他玄君羡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下了许久的雪此时已经停了,慕流年独自站于山顶,这几日的征战,他确实是累了,但只有一想到皇宫里的兰雪,他便不觉得累了。这样冷的天,她是否添了衣,是不是呆坐在殿里,一坐便是一天,有没有按时用膳?她有没有在想自己呢?
“皇上,玄君羡又带兵攻来,此时已经到山脚了?”
关于莫真裕突然带来的消息,却是让人不敢相信,玄君羡现在援军未到,手下只有几千人马,又怎敢进攻?
“去看看”流年不屑的说道,真想看看玄君羡到底想玩什么伎俩。
此时的兰雪已经清醒过来,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却陌生的很,她这是在那?
“你醒了?”
“玄君羡!是你抓了我?”兰雪用手指着他,大声的说道。
心里在呐喊为什么总是被他抓啊!她记得自己是坐上马车出了宫门,然后被一个男子带走了,她想骂几句那个男人,谁知却被他给打晕过去,现在看到了玄君羡,也就是说是玄君羡派那个男人把她抓来的。
“是我抓了你又如何呢?”玄君羡嘴角带笑,怎么这么贱啊,除了抓人还会干什么?兰雪在心里暗骂。
玄君羡虽然不知她此刻心里的想法,但从她的表情里也猜得出肯定是他的坏话。兰雪再仔细的看了一眼四周,她好像是在山脚下,回过头却是几千士兵,这是战场?
“玄君羡带上一个女子上战场,以为能胜吗?”
这声音不是流年吗?兰雪蓦的抬起头,正对流年的目光,她现在好像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她很想他。她刚想开口喊他,却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冷,玄君羡手中的长剑已经稳稳的架到她的脖子上。
她终于是明白了,流年被困的消息该是假的,她是被引出皇宫,玄君羡抓她只为了威胁流年。
“慕流年,你若想救她,就一个人过来。”
不要,兰雪在心里懊悔为什么自己就不留点心,玄君羡用这种手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永远都记得流年潜人玄宫带走她的那晚,他们差点都死在那里,而这次有和那晚有什么区别?虽然兰雪没有说话,但流年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她是不愿意他照玄君羡说的那样做,可是他若不做,她又怎么办?
山中对剑,遭暗算
流年不顾众将士的反对,毅然决定按照玄君羡所说的,一个人过去。兰雪望着渐渐向她走近的人,眼框也不知何时湿了。
她突然后悔曾对仪华说的话,那句流年宠过我吗?而每次她出了事,他都无条件的去帮她解决,他是欹源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是理解错了他的宠。
因为流年的到来,兰雪脖子上的剑已经移开,但她依旧被玄君羡控制住,无法去到流年的身边。
“跟我去那边的山头,我们单打独斗,你敢吗?”玄君羡是想当着兰雪的面打败流年,可是那边的山头陡峭的很,几乎没有人敢去涉险,他们这是想玩命吗?
“有何不敢”流年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他。
“我不要你这样做!”不管兰雪此时有多么反对,也终是无用。
“雪,我很想让你看看他是如何败在我的手下。”玄君羡满脸自信的说出这句话,兰雪却是侧过脸,看都不想看他。
“你的话未免说的早了些。”对面的流年也丝毫不示弱的回了他一句,兰雪顿时投给流年一抹赞赏的目光,惹的玄君羡又是一怒。
既然都说了要比了,两人都各自到达指定的山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兰雪竟会偷偷的跟来,因为玄君羡走之前没有找人看着她,而她本就是个不老实的人。她不想在那里等消息,害怕流年会出事,说什么她也要跟着去。
隐藏在从林里的兰雪,透过草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拔剑相向的两人,谁也不让谁。流年的武功已经算是很高了,没想到玄君羡的武功也不弱,那些在电影里看到的精彩打戏,兰雪今日却看到了现场版的,要是有手机她一定会拍下来留个纪念。
等等,她这是在想什么?现在打斗的可是她的丈夫,她竟然还有心情想那些挨不着边的事!用手垂了垂自己的头,再次抬起头时,只见流年飞速的转身,手中的长剑直指玄君羡,而玄君羡的速度也不亚于流年,垂剑侧身,躲过了流年的攻击。也就是他躲剑的那一瞬间,胸口被流年狠踢了一脚,玄君羡连续后退几步,可流年的速度那里会给他喘气的机会,刚刚站稳脚,眼前又是迎来的一剑,只是他这一次的躲避没有上次那样轻松。流年这般出剑是在耗他的体力吗?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流年占了上风,兰雪倒也不担心了。
因为流年每次打架都是让她瞎操心,他在上面打的舒服,她在下面却是一直悬着心,所以她干脆就不想他会不会受伤,而是想他需要一个对手。一直闪躲的玄君羡心里是止不住的怒意,不过他一早便留了一手,算一下时辰,这会儿援兵该是到了,他本以为不会用这一招,可谁知还是迫不得已,慕流年的武功远没有他想的那样不济,再单打下去,输的人该是他了。
整齐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不知何时周围已经站满了玄国士兵,玄君羡得意的退出打斗,只有流年被士兵团团围住。
“你就只有这些人吗?”流年很不屑的笑了笑。他这般轻松,躲在草从的兰雪倒是怒力,站起身,大声的喊道:“玄君羡,你使诈!”
流年看了一眼突然站出来的兰雪,无奈的摇了摇头,玄君羡没有回应她,挥了一下手,算是号令。
号令一下,周围的士兵纷纷围杀流年,从兰雪那个角度是看不到流年的,只看到那一团围在一起的士兵,心里有些急了。刚过了不久,玄君羡也加入了战局,他最终的目的是杀了慕流年,至于是用什么发法倒也无所谓。“流年”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连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若是他回她一声她或许不会这般心急,可事实是人群里的人迟迟没有回应她。
这时,腰间被人一把揽住,双脚也被那人带离了地面,她迅速的抬眸,看到他的脸,她心喜不已,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肩,触到凉凉的湿意,似是有黏黏的液体不断的流出来。
“流年,你受伤了?”她话音刚落,脚便触到了地面。
“为什么要离开皇宫,你来这里做什么?玄君羡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是在怪我吗?怪我脱你的后腿,总是给你惹麻烦。
“什么时候你能让我安心一点。”流年的语气放缓了许多,没有刚才那般恶劣,目光也含了一丝心疼。
“我……”
他不知道她是因为得知他出事才急着出宫,而她也没有说,怪她自己总是那么容易上当。此时她也说不出来话,静静垂下头,也因此注意到流年衣袖上的血。
“流年,你流了好多血,你是那里受伤了?”说着,她凑到他的身边,视线停留在他的肩上,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人呢?”玄君羡的声音传人两人的耳中,两人立刻蹲低了身子,躲避在丛林中,若不是这里草木繁多,他们还真是无处可藏。
“回禀太子,没有找到他们”
“继续找!”玄君羡是绝不会相信慕流年已经逃离,他如今受了伤,身边还带着兰雪,怎么可能突破他的封锁。在这里搜了又搜,然而并没有发现两人。
“那就让他们躲着,你们把这座山头给我守住,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待脚步声消失后,兰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可真是神经紧绷,看了一眼身侧的流年,他还真是淡定。
“流年,我们怎么出去?”
“出去干嘛,就住在这了,你本来就适合住在山里。”
当我是猴子吗?她气脑的推了他一把,却是触到了他的伤口,流年有些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身体向后倾了一点,险些被她推倒。
“我忘了你身上有伤”兰雪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流年随即起身,打探一下四周,兰雪也跟着他站起来,担忧的问道”你这血流个不停,被人刺了几剑啊”
“三剑”流年头也不回的答道,还在不断的往前走。三剑!不怕流血至死吗?
“流年,流年,你赶紧止血!”可无论她怎么喊,前面的人都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一直没有回应她。
这不是逼她出绝招吗,兰雪突然跑过去,却被脚下的树根给绊倒,一下子扑倒了走在前面流年,躺在地上的流年侧过脸,望着背上的人。她垂下头,躲开他的目光,心里在怪自己怎会如此冒失,她只是想拦住他而已,竟会把流年扑倒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兰雪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呆呆的站在一边,此时已经羞红了脸,一言也发不出来。流年缓缓起身,理了理被抓乱的衣领,瞥了兰雪一眼,刚才还像个猫一样扑在他的身上,现在却害羞起来。
“我只是摔了一跤。”
“看着点脚下,我已经点穴止血了,没什么大碍。”
“你的伤口不包扎吗?会感染的。”对于兰雪所说的感染,流年听不太懂,也就没回她。“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吧,我背你,以免你又摔倒了。”说着,他便在她身前蹲下,兰雪知道他的肩和手臂都有剑伤,怎能让他背她。
“不要背我了,我不会再摔倒了。”话刚离了口,腰间已经被他搂住,流年顺势打横抱起了她。
“流年,放我下来”
“我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
一直在他怀里挣扎的兰雪,此时也停了下来,我也好久都没有埋在你的怀里了。
深夜火光,诉心事
流年抱着她已经走了一段时辰了,却毫无头绪,这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密密麻麻的从林,很难辨认方向。
“流年,先放我下来。”
流年只得应了她,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在大树下生了一团火。兰雪笑嘻嘻的围在火边,这还是第一次在野外呢,竟然还是和流年。
流年注意到在一旁偷乐的兰雪,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被围困在山里,她还能如此高兴。流年故意移到她的身侧,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如果困了就睡,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流年,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兰雪望着燃烧的火,突然问道。
仪华的话她有想过,她真的该问问流年的意思。流年低下头看着怀中人的侧颜,因为火光原因,她的脸看上去有些红晕,却没有任何表情。
“先关心眼前的问题,我们能不能出去倒是个问题。”
他从来都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至于原因他也不想多问。
“如果我们出不去,那便一直住在这,好吗?”
当他们出不去时,那便是死路一条,玄君羡已经派人守住整座山,若是再找不到他们,他可能会下令烧山。即使里面有他爱的人,可是在利益面前,玄君羡还是会选择利益,那里有兰雪想的那般美好,流年也没告诉她,不想增添她的烦恼。
“流年,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也回不了真正的家,所以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我知道我笨还总是给你添乱,可我就是想留在你的身边,看到你和仙儿在一起我会吃醋,你每次丢下我一个人离开我都好难过,我……”
含在口中的话被他的吻给拦住,这一吻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有心疼,有爱惜,还有责怪。她闭上眼,隐藏在眼里的泪水滑落到他的手背上,移开身,他的手还在抚摸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擦去她脸上的泪。
“阿俏……”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破涕而笑“我竟让你说不出话来了,你平时不是很会说吗?”每次和他说话,都是她占了下风,被他的话气个半死,她却无言以对。这样她都如此开心,当真是傻的可爱。
“困了吗?”
兰雪摇了摇头,又往流年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才没有再动了“我想听你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母亲的事,我曾在你的殿里看到过你母亲的画像,真的好美,你的母亲是谁呢?”
他确实从未提过自己的母亲,那一段往事本想永远埋在心里,今晚她突然问到,他也该告诉她。“我的母亲是瑮国的公主……”瑮国在重多的国家中算是最小的国家,但实力还是不可忽视的,在当时玄国和慕国算是实力最强的国家。
而流年的母亲便是瑮国的公主,名为瑮巽,因为一张绝世之貌引的各国的皇子纷纷想要迎娶,那些皇子中也包括流年的父亲,当时他是还是慕国的大皇子慕郴,他是在代表慕国出使玄国时认识了流年的母亲。在瑮国小住的那段日子,慕郴与瑮巽的感情也越加深厚,他们若是平民百姓定是可以幸福的结为夫妻,可惜他们都身居高位,且又是不同的国度。慕郴出使瑮国本就是为了打探瑮国的实力,可他爱上了瑮巽,所以他告诉他的父皇也就是流年的爷爷,他想要迎娶瑮巽,让两国长期保持友好的关系,可是却被他的父皇拒绝。
慕国的君主不想让感情牵绊住了慕郴,于是瞒着他提前对瑮国出兵,其他的小国也跟随慕国攻打瑮国,列如欹国,慕郴得知消息赶到瑮国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后来呢?你的父亲又是如何找到你的母亲的?”
兰雪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慕国攻城的时候,欹国的二皇子欹毅私下里救走了瑮巽,这也就注定了后面那段孽缘。而慕国的君主在攻打瑮国时被人暗害,死在回慕国的路上,到达慕国慕郴便登基上位,他一直不相信瑮巽死了,所以动用一切的力量去寻找她。当他得知瑮巽是被欹毅救走,他便去欹国要人,欹国的力量弱,而他欹毅只是一个皇子,逼不得已才将瑮巽送到慕国。可是欹毅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他那里肯罢休。
瑮巽和慕郴刚成亲不久,欹毅便成了欹国的王,一封书信他将瑮巽引出了皇宫,瑮巽感激他曾救过自己,谁知这一去她再也没有见过慕郴。欹毅单独为她修建了宫殿,并把她囚禁在那里,慕郴派了无数的人手暗里打探那座隐秘的宫殿,却一直没有结果,而他又不敢发兵欹国。
“我在欹国皇宫里逛过,也没有发现那个宫殿,宫殿还在吗?”兰雪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流年。
“宫殿早就拆了,在我三岁的时候。”流年一边说着,一边将周围的柴添进火堆里。在瑮巽死后欹毅就派人拆了那座宫殿,那座宫殿只能是瑮巽的,她不在了,宫殿自然也不会留着。慕郴得知瑮巽死后,他就大病了一场,为了找到他与瑮巽的孩子,他一直撑着虚弱的身体,瑮巽只说她将孩子起名为流年,可是欹国上上下下那有叫流年的人,这一找便是多年。“
“你的父皇真的很爱你的母亲。”
“父皇他只娶了母后一人。”
此时已是深夜了,流年添的柴也燃的差不多了,周围的寒气袭来,他抱紧了怀里的人
“困了吗?”他这一问,却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他突然一笑,脱下自己的外衣,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