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堵了自己嘴巴的徐老宰相,可就是不怎么舒心了……
已经是一连数次惊讶的他,深感自己的小心肝、老骨头经不起这些年轻人的算计呀……
咳咳……算计?
想他徐铉可是身居高位一辈子的老人了,怎可不明白这是小皇上在算计自己呢?
顿时醒悟的他立刻改口道:“回皇上的话,老臣也是按照国库报上来的数目进行审核的,若是皇上觉得不妥,老臣愿意再重新计算计算,或者请皇上另谋他人也可!”
虽然这话说的甚是谦虚,但就连李从嘉也能听出点推卸责任的意味来,更不要说始终低头装无知的玉笙寒了。
“呵呵……徐老真是……”
笑的有些冷尴尬的李从嘉,咽着骂人的怒话,改口道:“徐老误会了,孤只是觉得这军饷可是比免税还要重大的事情,那么就应该交由您这位顶梁柱来处理,至于其中的细节嘛……孤还要多多请教徐老呢!”
呸呸……打官腔嘛……谁不会?
就差抖着斜眼的李从嘉将阴测测的小眼神隐藏在自己的笑声之中,显得甚是……魔性?
“老臣多谢皇上夸奖,那老臣这就回去重写了!”
比皇上更心里不顺的徐老宰相,已经呈起身告辞的姿势了。
“重写?这么说徐老宰相已经写好一封奏折了?那孤可不能让您白跑这一趟,您这封奏折孤先细细品品吧!”
说罢,就眨巴着他那一双天真无邪的眉眼将徐老宰相瞅着两腿打颤。
而玉笙寒已经上前五步,拱手弯腰道:“徐老请!”
看着自己身前这双手心朝上平举的细手,徐铉心思复杂的将袖中的奏折缓缓拿出……
缓缓放下……
“嗯……徐老真是为国为民,一两个时辰就写了这样一封严谨的奏折,孤一定好好阅读!”
当玉笙寒二话不说,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李从嘉的御桌之上后,连个眼角也未曾丢给他的皇上只顾着看徐老的不自在了。
果然,此话一出,徐老宰相恨不得脚下生风立马消失才好!
“那……老臣告退!”
“嗯!”
总算是得到一句自己想听的话,徐铉已经没了那点文人的气定神闲,一溜烟儿的连脑袋也没敢抬,就迈着碎步退去。
“唔唔……哈哈……”
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得太爽的李从嘉,着实是忍不住了,只能歪倒在玉笙寒的怀里,这一场报复性的演戏,当真是发挥了他多年积攒的演技呀!
“阿笙阿笙……怎么样?我厉害吧!”
“嗯嗯……你最厉害!”
正在细看手中奏折的玉笙寒没空搭理自己那对被李从嘉快要揪烂的袖子……
“哼哼……”
接着处于兴奋状态中的李从嘉,即兴发挥道:“这就叫人生如戏,他若想要演戏,那我就奉陪到底,他若想要人生,那我就将他的人生变成一部戏!”
就在李从嘉还在无限品味自己这句“豪言壮志”之际,玉笙寒已经在自我屏蔽中看完了徐铉这封奏折……
“这个徐铉当真是个老手!”
思索半响后,玉笙寒堪堪说道,这才惊诧了李从嘉的揽镜自恋。
“什么什么?发现什么了?”
趴在玉笙寒背上,将脑袋放在玉笙寒的脖子上瞄来瞄去的他一叠声的瞎问道。
“这个!”
扬手将奏折摊开的玉笙寒,一只手翻过将李从嘉从背后挂啦改为怀抱的他接着说道:“徐铉虽然是个清廉的老臣,但是他却是个权势派,总喜欢有自己的小圈子和门生故吏为自己谋划办事,这样一来,就是不贪也得被贪了!”
“所以呢?”
躺在玉笙寒怀里眨眨眼睛的李从嘉接着问道。
“所以,这个老宰相是不可能听你这位心上位的小皇帝的,于是……我们必须革掉他!”
“革掉?”
“没错,或者说劝他告老还乡,也好让我们给新人一个巨大的诱惑!”
“可他是父皇在世时就在朝为官的老臣了,哪有这么容易?到时候肯定是文武百官全权反对!”
被调教了数日的李从嘉总算是有点智商在线的回答道。
为了奖励他这点用心的思考,玉笙寒闻声勾唇,俯身落下一个香吻,在捏着他害羞的小脸蛋堪堪说道:“‘全权’?正是为了这两个字,徐铉才必须除去,你瞧瞧这个奏折,这明显是国库的人报假,好让徐铉的奏折能够说得通,若不是今日我们先开口堵了他的后话,那么这封奏折就不是如此落败在此了,而是被拿出去通用了,而这样一来,你作为新帝上位,第一封旨意就是通过徐铉发出的,那么以后呢?以后想改更难!”
“哦哦……这个我明白!这叫一步退……步步退!”
“不错,进步不小!”
“嘿嘿……那我们该如何让他告老还乡呢?”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搜集他的一些不轨行为,一种是架空他的权利,第二种我们耗不起那么长的时间,并且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强大的权利,只能用第一种小人行径了!”
“可是徐老宰相为官数十载,可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不轨的?”
“呵呵……他没有不代表他儿子、妻子、小妾没有?就算这些人也都没有,那你难保他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没有?只要能跟他沾上一点边的,我们都得将此事给坐实了,届时,以他的性格,定然会承担罪责,我们只要顺势而为即可!”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呢!”被玉笙寒这想法给顿住的李从嘉,只感到一阵恶寒。
“这算什么,官场也好、战场也罢,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的场合,这点小计谋根本上不了台面,说不定一出这宫门,徐铉就已经想到咱们要对付他了呢!”
玉笙寒并没有看到李从嘉眼底的怀疑和否认,则是回想着自己刚才用扶着黎公公的手再去扶他徐老宰相的时候,徐铉脸上的表情当真是让他……
好生琢磨呢!
“那好吧……”
想了半响还是将自己那幼稚的后话给咽回去了,可又仰着脖子疑惑道:“那我们怎么去抓他的小辫子呢?”
“呵呵……放心吧,这件事交给一个人去办,一定会办的很好的!”
“谁?”
“黎公公!他身处后宫数十载,对于这种消息的来源当然是最熟悉了!”
“哦……也对,可是黎公公会不会……泄密呀?”
“噗呲!”
闻声大笑的玉笙寒硬生生的将李从嘉给弄糊涂了,拽着他的长发不开心的撅嘴道:“你笑什么?这么不怀好意!”
“呵呵……美人在怀,我当然是不怀好意喽?难不成你指望我坐怀不乱呢!”
“少来,快交代,笑什么!”丝毫不理会玉笙寒的调侃,将自己的意念坚持到底的李从嘉难得板着一张严肃的笑脸,可惜一点威力也没有!
“好啦好啦……我真的没笑什么,只是觉得阿隐你长大了!”看着愈来愈深情的玉笙寒,李从嘉还是忍不住抬着嘴巴亲了一嘴!
“呵呵……小样!”忍不住开始缠绵的两人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还要处理呢……不过,是谁说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恐怕眼下这两人都忘了要发愁的事情吧……
那厢,正在宋京国朝堂上处理国家大事的赵元朗却是意外的……
晕倒了!
“皇上……皇上……!”
被吓傻的大臣们纷纷上前呼叫,唯有赵廷宜还算是镇定,一叠声的大喊道:“快传太医!”
于是,当赵元朗的意识变成一团黑暗的最后一刻,听见的就是自己这位亲弟弟的呼叫。
一炷香过后,已经抬放在龙床锦被之上下的赵元朗,被一阵刺痛给猛然惊醒……
“皇兄醒了?”
“皇上感觉如何?”
率先出声的赵廷宜正坐在床边上皱眉询问,好一派兄友弟恭的好模样,身旁跪拜的太医也随之询问一声道:“老臣给皇上施针,皇上若是觉得痛就请知会一声!”
深感疲惫的赵元朗此时顾不上细究,只是半眯着眼点点头。
于是那位老太医接着施展手下的动作,而赵廷宜则是缓慢絮叨道:“皇兄真是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可把大家都吓坏了,就连母后都惊动了呢,您说您怎么这般拼命呢,太医可是作证,您已经数月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赵元朗虽然心中还有许多未曾处理好的事情,但伴着赵廷宜这碎碎念,竟然又再次睡了过去,这一觉可算是他数月来最安稳的一觉了,不过这也得亏了太医的妙手回春啊!
“太医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