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时已经深夜了,佣人基本上都睡觉了,只剩下几个值夜勤的人。
栾素躺在冷祁夜的怀里,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更像是昏睡过去了一样。
冷祁夜将她直接抱到了卧室,放到了床上,然后拿起电话,按了内线。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还没响两声,吴妈就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到房间来。”
简短的四个字,冷祁夜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栾素一直都是化淡妆,所以清秀的小脸显得更加的别致,睡着时候的样子,沉稳,安静,丝毫没有平日里见他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她就好比一只刺猬,满身是刺,并且每次见到他时都一直处于防御状态。
冷祁夜不明白,为什么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不管她接触什么人,他都恨不得将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干干净净。
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焦心,牵肠挂肚。
这要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给她这么好的待遇。
他向来做事心狠手辣,唯独在她的事上,他偏偏狠不下心来。
“少爷,少夫人她……”
吴妈看到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略有些狼狈的栾素。
“待会儿叫魏过来,好好检查一下。”
进屋这么久,她一直在沉睡着,这么大动静,她都没醒,不像是在睡觉,冷祁夜有些担心的望着她。
“好,我去叫两个人来,先帮少夫人洗个热水澡。”
吴妈说完转身,出去叫人了。
冷祁夜走进更衣室,取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夜宅后院的暗室,是他当初特意建的,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他不会来这里,但是今天不同,既然他带人来了这里,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从这里出去。
冷祁夜坐在暗室中间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傅斯远带人过人。
过了几分钟,厚重的大理石门应声而开,傅斯远将人五花大绑的押了进来,推倒在冷祁夜面前,然后动作麻利的摘掉了来人头上蒙着的黑色头套。
“你们,你们这是犯法知不知道。”
嘴里的布条刚被扯掉,之前打算强暴栾素的那个老男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看了看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他身边一盏暗黄色的落地灯亮着,依稀只看到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但是因为灯光离沙发有些远,光线又太暗,所以根本看不清样子。
“你想痛快一点的自己解决,还是要我的人动手。”
冷祁夜空洞的声音传进老男人的耳朵里,老男人只听到声音,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爷,大爷求求你放了我,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要钱是吗,我有,我给你们,”
老男人向前蹭了两步,举着被捆绑着的双手,声音颤抖的说道。
冷祁夜没回话,单单只是看着地上坐着的肮脏男人,他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你们是沈爷的人吗?沈爷,小的知道错了,你你你你放过我,我不知道是您的女人,我今天真不是有意的。”
一边说着,那个老男人又往前蹭了蹭,心里怕的要死,没想到在酒吧时沈沐辰装作放过他的样子,这三更半夜,竟然有这本事,将他从警察局架到这里来,看来那个女人跟他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站在冷祁夜身旁的傅斯远,见他一直往上蹭,而且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拿着手枪就要上前,被冷祁夜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让他说。”
听到沈沐辰和栾素扯上关系,冷祁夜虽然很想亲手毙了他,但是理智先一步占据了他的头脑,让他此刻非常的清醒。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相信地上跪着的男人,应该在清楚不过了。
“沈爷,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在我冒犯她时,她口口声声喊着别的男人名字,你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杀了我值得吗?”
老男人一头磕在地上,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实话实说,他抱有一丝侥幸,如果沈沐辰发现那个女人是如此的水性杨花,那么,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黑暗势力里的沈沐辰,他们这些小公司的老板,谁会不认得,如果当初栾素说是沈沐辰的女人,量他有十个胆,他也是不敢招惹的。
可是他偏偏说的是冷祁夜,那尊如神祇一般的人物。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世界财经排行第一有着无数手腕的冷祁夜会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他现在简直恨透了那个女人,所以如实回答着,希望得到一丝丝的转机,哪怕很渺茫,他也要试一试。
“她说的是谁?”
这一晚上,怕是让冷祁夜听到唯一一句让他舒心的话,栾素在出事时喊的不是沈沐辰,那么,极有可能就是他了。
“她,她她她喊的,是,是冷祁夜,你说这怎么可能,所以我真是无意冒犯的,我一直以为她是陪酒的,沈爷,你饶了我,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您看成么?”
老男人眼睛一亮,觉得沈沐辰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有些兴奋的坐了起来。
“沈爷,真对不起,我也没碰到她什么,您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崩跟我计较了。”
话一说完,坐在沙发上的冷祁夜气愤的站起身,既然栾素当时喊着他的名字,那么这个混蛋竟然还是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你是觉得,我比不过沈沐辰,还是在质疑我,选太太的眼光。”
冷祁夜声音冷淡,字字如冰刀一样穿梭在老男人的耳朵里,他拿起沙发边上的水晶酒杯,啪的一声摔在了老男人身侧。
“你……难道你是冷祁夜?”
冷祁夜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霹在他的脑海里,他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向后退了退,这下可就遭了。
等等,冷祁夜刚刚说是太太?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冷祁夜的老婆,那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啊。
你说他招谁不好,偏偏招了冷祁夜的女人。
“你认为呢?呵,不过,看在你今天说了句让我满意的话的份上,我留你条狗命。”
瞟了一眼地下坐着的男人,冷祁夜接过傅斯远递过来的资料,翱翔公司的老板,许国昌,一个小小的金融贸易公司,竟然如此的嚣张,看来,他有的事方法可以出这口气了。
“去找人把她的女儿毁了。”
捏着手中的资料,冷祁夜看到资料上许国昌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刚过完生日不久,眼眸沉了沉,想到了一个比杀了他更好的主意。
他不是无情,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别动佩佩,冷总裁,你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有什么冲我来,你冲我来。”
冷祁夜话音刚落,许国昌就按耐不住了,几乎声嘶力竭的祈求着。
他没想到,冷祁夜竟然这么阴狠,虽然嘴上说着不杀他,但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竟然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佩佩是他的命根子,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女儿。
“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要怪就怪她不该有一个意图强女干犯的爸爸吧。”
他双手抱肩,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人。
“你可以回去了。”
冷祁夜转过身,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给了傅斯远一个手势,傅斯远利落的解开了许国昌身上的绳子。
没有什么事,是比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毁掉清白,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更让人痛心的。
许国昌虽然自由了,但是跪在地上却痛哭着,没有声音,眼泪鼻涕抹成了一团,他后悔,后悔自己的人生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许国昌双手按到了身下的玻璃碎片,然后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刺向了自己的双目。
“啊……啊啊啊……啊啊……”
许国昌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目,滚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鲜血顺着他的五根手指往下流,滴在了身下白色大理石的花纹上,染成一朵狰狞的花。
冷祁夜有些意外,没想到许国昌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傅斯远一直护在冷祁夜身前,刚刚许国昌捡起刀片的一瞬间,他还真就以为许国昌终于按耐不住要谋害冷祁夜呢。
“冷……总裁……我……这双眼睛……看了……你……你的女人……我还给你……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佩佩。”
许国昌躺在地上,哀嚎了一阵,痛的麻木以后,用仅有的意志力,说了最后一段话,然后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先打电话叫救护车,问问吴妈魏走没走,让他过来简单的处理下。”
冷祁夜走到许国昌身边,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还算有些人性的男人。
“好的,总裁,那许佩佩……”
傅斯远低声应道,没有一丝的恐惧和惊慌,好像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早已经见惯不惯了。
“不用管她了,我乏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绕过许国昌的身体,冷祁夜按开了大理石门,披洒着幽蓝的星辰,踩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身后满是血腥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