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祁夜来接她的时候,栾素一上车就板着一张脸,饶是车后座翻着文件的人在没眼力见,也知道她在闹什么小情绪。
“你不亏,我也不亏,两个人互补,挺好。”
冷祁夜放下手中的文件,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又不知道感恩,怕是也只有她身边这个小女人了。
捏紧了一上车就攥着的合同,听到冷祁夜这么说,栾素整个小脸都绿了。
他的意思就好像是,你求名,我求利,各取所需,常理一样。
可是在她看来,这就是两码子事儿!
“我当初……”
“你当初决定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就是不想我参与你工作的事情,可是你忘了,连你的人都是我的,我只是在履行我该做的义务,让我的投入有所回报,这并没有错。”
冷祁夜一本正经的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注视她,让她连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吞在肚子里。
是啊,没错,连她的整个人都是她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闷气呢。
可是当初明明说好不管的,现在又出来插手她的事情,到底什么原因,栾素就是想不通。
前面开车的傅斯远忍着笑,真不明白自家的总裁什么心思,明明处处都在帮栾小姐,却每次都把话说的这么死,怕是也只有他家这个总裁能完美的担任这种与人为敌的角色了。
“好,你狠。”
没错,冷祁夜说的很对,他对她就是一种长期投资,又怎么可能冒一丁点风险呢?
他之前肯放手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给她填补一丝自信,好在如今的立场里,看清自己的胳膊有多瘦小,始终不能跟大腿抗衡的。
栾素别过脑袋不去看他,将手中的合同捏出了几个大褶子。
这些小动作都没能逃过冷祁夜的法眼,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让这个死脑筋的女人至少接受了他的帮助,不耍狠的演柔情戏?那可不像他冷祁夜的作风。
一回到夜宅,栾素就自己打开车门钻了出去,气冲冲的进了大门,冷祁夜下车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早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看来这次,他又气的她不轻。
“许国昌的眼睛恢复怎么样了?”
冷祁夜站在院子里,抽完了一根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
傅斯远很久没见他家总裁抽烟了,上一次抽烟的时候,还是徐小姐出事的时候。
“恢复的很好,不过什么也没说,倒是她的女儿许佩佩,情绪还是很激动的,估计父女俩感情很好。”
傅斯远站在冷祁夜身后的不远处,跟在冷祁夜身边这么久了,他家总裁现在心情不好,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恩,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明天开始派两个人,跟着她,这种事情,以后不允许在发生。”
一想到栾素差点被人给毁了,他就恨不得宰了那个畜生,要不是看在许国昌还有一点良知的份上,他一定不会管他的死活的。
一只眼睛,换一次教训,相信比让他死掉更刻骨铭心。
“好的,您早点休息。”
傅斯远说完,离开了夜宅。
静谧的夜里,一丝火光窜起,冷祁夜又点了一根烟含在薄而性感的唇瓣间,浑身散发着男人阳刚的气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出神的想着什么事情。
栾素透着卧室的窗子望向窗外,在玻璃上轻轻的勾勒着坐在院子里的那道身影。
一个让自己动了心的男人,如今又说出这种伤她这么彻底的话语,她该怎么让自己做到,爱他,爱到即便这个男人不管怎么伤害她都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他。
她是人,有思想,有自尊,冷祁夜虽然可以随便的践踏,但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仿佛有什么目光在注视着他一样,冷祁夜抬起头,刚好对上站在幽黄色灯光透射下的落地窗前的女人。
一身洁白的睡衣,身后似披洒着金华,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望着他,一动不动。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直到栾素最后拉上厚重的金色窗帘,冷祁夜的目光都始终没有在离开那里。
自从别扭以后,栾素已经好几天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了,每次回来都是直接进自己的工作室,饭也随便吃一口,而且都是冷祁夜吃过她才下楼。
直到周五晚上,冷祁夜是自己开车过来接她的。
“我们这是去哪儿?”
坐在副驾驶的她,看出了眼前的路不是回家的路,栾素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自己接下的宴会,这么快就忘了?”
前面刚好红灯,冷祁夜踩了一下刹车停在那里,徐雅漾邀请他的这场慈善拍卖会,本来他是不打算去的,不过有劳他的小女人,可是无时无刻都这么勤快的帮他应下了。
“先回家吧,我没有带礼服出来。”
她确实把这件事情忘在脑后了,也没敢把那么贵重的礼服无时无刻的带在身上。
“你把表情弄好看点,待会儿别给我丢人,你是我的女伴,能不能不这么悲壮?”
看着她一脸怨气横生的表情,冷祁夜恨不得伸手去捏几下,像捏橡皮泥一样,给她捏出个表情来。
“冷先生您别忘了,你未婚妻邀请的人是我,按道理说也是我选的你当我的男伴,本小姐一不高兴,可是随时可以换掉的。”
栾素话刚讲完,冷祁夜一个油门飚了出去,栾素啊的一声握紧了安全带,要知道这可是市区马路,冷祁夜想死,她还不想死呢。
“喂喂喂,我错了,你慢一点,慢一点,警车!警车!”
一手握着安全带,栾素一手指着前面停在路边的测速交警,然后只一个瞬间,他们的车就从那台警车身边飚了过去。
“你超速会被罚很多钱的,你能不能停下来,你想死我陪你,别搭上其他人行不行!!”
不知道她的哪句话说对了,冷祁夜终于减慢了车速,恢复了正常,栾素心跳的砰砰砰的,连自己都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