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淡淡的烟雾在安晚的脸上蔓延。
男人目光如鹰。
嘴角一抹讥讽的冷意。
“女人,你知道你抱的是谁吗?”
声音低沉暗哑。
像是被沙磨过一般。
安晚被他吐出来的烟呛到,猛地咳嗽起来,一双哀婉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是三爷,唐三爷。”
安晚很清楚他的身份,一个几乎活在传奇里的男人。
一个手握着许多人生死的男人。
这个世界虽然充满了阳光,却也有太多我们常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
那里充满了罪恶,腐败和死亡。
而唐明便是那些阴暗里不倒的神话。
她死死的抓着唐明的身体,他的肌肉如铁,存存分明。
“呵!”
男人低笑了声,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我唐明从不做亏本的声音。”
说完。
他挥了挥手。
“把这个女人丢给那孙子。”
语毕,便有几个男人过来拉她。
“不!”
安晚抓住最后的生机,大声说道:“只要你救我,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求求你!”
唐明吸了一口烟。
眼睛微微眯起。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感兴趣的?”
安晚垂眸。
是。
没有。
她现在一无所有。
有的只是……
安晚抬头:“我的身体。”
这一刻,安晚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落到那个姓孙的人手上,她不知道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侮辱。
她只知道孙总已经玩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些姑娘在临时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全身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
孙总还让手下的兄弟一个个的玩弄她们,然后把过程拍成影像,寄给那些姑娘的家人。
后来姑娘们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选择自杀。
在金都。
人命,从来都是草芥。
可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妈妈,还有一个需要钱治病的爸爸。
她,还想偷偷的见他一面。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骄傲,干净的安乐乐。
她只想远远的看他一眼。
就好。
唐明掐灭了手里的烟,一直手指勾起了安晚的下巴。
“去,告诉那孙子,你是我的女人!”
······
“你小子马上来一趟云山。”
薛子尧靠在沙发上,语气慵懒:“这大半夜的,听你这语气,是欲求不满,还是举不起枪?”
“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
“我不跟你瞎掰,我刚下一台手术,累得很。你要是聚会我就不参与了。”
“救人!”
薛子尧关掉电视,已经起身。
“我猜,救的是女人吧!”
“别废话,赶紧来。”
薛子尧这家伙穿上白大褂的时候,颇有几分禁欲的帅气。
迷得那一群小护士不要不要的。
可是一脱下白大褂,就跟韩铭似的。
分裂的不行。
这不,语气都跟韩铭一个德行。
贱嗖嗖。
“我猜…是上次的猕猴桃女孩对不对。”
陆言之:“!!你要再提猕猴桃,信不信……”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薛子尧就举手投降:“得,我信我信,你得先告诉我那妹子什么情况,我才好对症下药是不是。”
陆言之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安晚。
她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浑身肌肉紧绷,脸色潮红,不停的有汗珠从白皙的额头上冒出来。
一双墨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心疼。
“发烧。”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发烧而已,你给她吃点退烧药啊。一个发烧你就要我一个刚刚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才从手术台下来的院级医生千里迢迢的跑去送温暖!你这太夸张了啊。”
陆言之看着远处浓墨般的夜色。
语气苍凉。
“她是我的命。”
薛子尧一顿。
对陆言之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才惊呼一声:“靠!”
能让陆言之说出这句话,这妹子该有多么的惊为天人啊。
不行。
薛子尧一定要去看看。
别说工作16个小时。
就是24个小时,他现在也必须立刻马上去。
挂断电话之后,陆言之脸色沉沉的走进了卧室。
“不,不要离开我们,爸爸……”
“你醒醒,爸爸。我有钱了,我们可以治病了,爸爸。”
“不!!!”
安晚从睡梦中惊坐而起。
过往的种种在她的梦里,走马观花般的一一闪现。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仿佛是刚刚从溺水的死亡边缘被拉回来。
陆言之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双眼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的安晚,呆呆的坐在床上。
“坐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
陆言之坐在床边,轻声安慰着安晚。
“薛子尧马上就来了,等他到了,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乖。”
陆言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安晚突然扑进陆言之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
好像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陆言之,对不起,对不起。”
陆言之心里一阵阵疼的发紧,好像有把刀在他心口上来回的拉扯着。
心疼的他不知所措。
只能不停的拍着安晚的背。
“乖,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安晚在他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糊的他满身都是。
可陆言之竟然没有一丝嫌弃的感觉,反而觉得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别怕,我不会走的,好好睡一觉。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好吗?”
安晚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睛,已经在现实和梦境之间凌乱了。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
也只有此时此刻的安晚,才能彻底的直视自己的内心。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陆言之的衣服。
“陆言之……”
陆言之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
“嗯?”
“我想告诉你。”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
安晚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最后陆言之的怀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嘴角弯了弯。
笨蛋!
安晚在陆言之的怀里蹭了蹭。
紧紧蹙着的眉头终于一点点的松开了。
陆言之,我想告诉你。
我爱你呀。
至始至终,我都爱着你。
外面下着雨。
山路崎岖,薛子尧两个小时之后才赶到云山。
要不是想要看陆言之的命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他早就甩担子回家睡觉去了。
“喂,我在门口了,你赶紧给哥们开门啊。”
“门没关,自己进来。”
薛子尧挂了电话,提着药箱推门而入。
看见陆言之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样子。
忍不住啧了两声。
满头大汗的,这哪是抱着女人啊,分明是抱着一个火炉好么。
薛子尧还真是人生头一次见到陆言之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呀。
他伸手去摸安晚的额头。
手还没碰到呢。
就被陆言之一巴掌打开了。
薛子尧欲哭无泪。
“大哥,我摸一下看她发不发烧。”
“废话,不发烧叫你来干什么,没有温度计吗?”
得得得!
这护犊子护的。
连他碰一下都不乐意了。
薛子尧拿出温度计,给安晚测了测。
“39度,烧的还挺厉害。我给她挂个水!”
说完开始在药箱里面准备药。
薛子尧给安晚打针的时候,那叫一个提醒吊胆啊。
他感觉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原子弹。
要是安晚皱一下眉头,陆言之分分钟就能爆炸。
简直是可怕。
“好了,这瓶药下去,保证明天你这条命又活蹦乱跳了。”
“嗯,你可以走了。”
薛子尧:“……你不留我么?”
“留你干什么?”
薛子尧想哭:“好歹意思意思吧,我可是大老远的赶过来的喂。”
见安晚好多了。
陆言之心情也不错,他挑挑眉。
“救死扶伤不是你天天挂在准备的口号么,我这是给你机会。”
薛子尧:“……”
凑不要脸哇!
有异性没人性哇!
“行了,哥们就不打扰你们共度春宵了。”
这一夜。
陆言之几乎没有合眼。
守了安晚整整一夜。
而房间外面。
有一双眼睛,也盯了他们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
安晚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腿抽筋。
头也有些酸胀。
额。
怎么身体这么重?
安晚艰难的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才发现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啊啊啊啊!”
安晚惊叫着跳了起来,双腿不停的踢在那个人身上。
因为有了莫斌那件事情之后,安晚便格外的敏感!
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
眉头微微的蹙着。
“……”
陆言之!!!
“喂,陆言之,你给我起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你……对我干了什么?”
陆言之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着安晚手舞足蹈的样子。
勾了勾唇。
“看你这样子,是好全了!”
“什么好全了,你丫的先解释解释你为什么在我床上,否则小心我告你强奸。”
陆言之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眼睛里含着一抹笑意。
直勾勾的盯着安晚。
“我强奸自己的老婆,不犯法吧。”
“你!!!!”
“再说了,这明明是我的床。”
这丫头,大概是忘了自己昨天发烧酗酒的恶劣行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