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尝不出廉价啤酒的苦涩,喝到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各种酒的后劲一点一点涌上脑袋,我的视线开始出现重影。
“下面插播一条娱乐新闻。一线女星同时也是星图公司的千金阮婉玉阮小姐,今天宣布和百胜律师事务所的颜若白颜律师订婚。据知情人爆料,他们两个决定于三个月后在马尔代夫举办订婚仪式,而阮小姐的未婚夫颜若白,就是百胜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百胜律师事务所是近两年才稍微开始有点名气的事务所,在政法界虽然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过比起星图集团国内顶尖经纪公司的家世地位,还是差了一大截。这次阮小姐的下嫁让不少人大跌眼镜,尤其是她的粉丝,更是哭肿了眼睛,大呼不相信……”
爆炸性消息啊!
阮婉玉居然要和一个律师订婚!不是顾之远,也不是其他的豪门,而是一个普通律师!
天哪,顾之远那么爱她,她居然要嫁给别人?
我沉浸在这条爆炸性新闻里,自娱自乐地享受着八卦时光。
“滋……滋……滋……”手机不识趣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我的兴致。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给我打电话,看样子我的人缘也不算太差嘛。”我自嘲道。
拿起手机屏幕一看,上面“顾之远”三个大字亮得刺眼。
居然是他,他也算得上是这条爆炸性新闻里的当事人之一了。
奇怪,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他怎么会突然主动打电话给我?他怎么还有心情打电话给我?他是还没收到消息吗?他不是已经封杀我了吗?他这个时候不是该去疯狂挽留阮婉玉或者找情敌pk吗?他找我干嘛呀?
我心里有一万个疑问,摇摇晃晃地接起了电话。
“喂……”
“到郊区别墅来。”
电话那端磁性的嗓音,简明扼要。
“不去!”
我突然来了脾气。大爷的,这段时间被你整那么惨,现在叫我去我就去?我虽然的确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姐,可我也是个有脾气的小姐。
“嘟嘟嘟……”这次换我挂他的电话。
我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继续喝着我的廉价啤酒。
“滋……滋……滋……”
手机不依不饶地震动着,吵得人脑仁疼。我能感觉到拨打它的人此刻怀着怎样的怒意,可是现在我的怒意比他更大。
顾之远顽强地拨打着我的电话,我索性关了机,然后把手机扔进了沙发底下。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
工作被封杀,闺蜜搬走之前还跟我吵了一架,凭什么我还要哄着这个讨厌的大少爷?
都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话是一点也没有错。
现在的我,几瓶酒水下肚,感觉整个海市都是自己的,简直牛得不要不要的!萧慕珂算什么?顾之远算什么?刘清美算什么?阮婉玉又算什么?都特么是个屁!除了留下一阵恶臭,谁特么在意你?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我豪情万丈地唱着笑傲江湖的主题曲,幻想着自己就是身处江湖中的女侠士,仗剑走天涯,看谁不爽就砍谁,看谁不爽就虐谁!
“砰!砰!砰!”一阵剧烈地砸门声传来。
巨大的声响让我的酒一下就醒了一大半,可是剩下的一小半也足够让我无畏无惧。
敲那么大声,不会是抢劫吧?我喝醉了还敢惹我?你有种!
我跑到厨房提了把菜刀拿在手上,气冲冲地杀到门后,怒气值因为这雨点般密集的敲门声而直线飙升。我打开门不管不顾,闭着眼就抡刀砍了下去。
然而我的刀刃没有感受到预期的阻力,反而是手腕上传来了一股霸道的力量——我被人准确地给抓住了。卧槽,不会要反被人砍了吧?
“你疯了吗!”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是劫匪。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双喷着火的俊眸,怒气值比我只高不低,好看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是你啊。”我泄气地收回菜刀,只怪自己怎么没砍准点,怎么不砍死他呢?
他闻到我满身的酒味,皱了皱眉头,然后捂住鼻子,嫌弃地与我拉开一步的距离。
“你喝酒了?”
我好想回“关你屁事”,但是出于礼貌,我就回了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他没有理会,夺下我手中的刀,一把把我推到一边,眼睛里好像看不到我一样,越过我走进了出租屋,然后把菜刀随意地扔到了地上。
那是我要切菜的刀啊,不是什么垃圾!我默默捡起菜刀放回厨房。心里对他的不满已经累计到了临界点。
到了我家还敢无视我,真是目中无人的可以。
他站在屋子中央,不耐地皱起眉头,还嫌弃地扫了扫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好像这就是个陈年山洞,里面住的都是修炼了万年的蜘蛛精,除了妖气就是骚气。
“你就住在这种鬼地方?这是人住的吗?”
他嫌恶地踢开我放在地上的一堆膨化零食,作为被封杀的野模,我已经放弃管理身材了。
又来一个对我的出租屋品头论足的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对啊,这个鬼地方就是我住的鬼地方。我们是穷苦小老百姓,您眼中下三流肮脏的外围小姐,住不起好地方,就是那么穷酸。哪像顾少,住的是郊区独占丘陵的豪华别墅,我这屋子加起来还没您一个卫生间大呢!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别脏了您的郎丹泽皮鞋。您好走不送!”
我冲着门外比了个“请”的手势,下了逐客令。
我现在是搭架梯子就准备上天,也顾不上什么顾少不顾少的了,就是心里不舒畅。
这些天受的委屈,我也就只敢借着酒劲发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对我下逐客令,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也让他尝一次被下逐客令的滋味。
他眼睛微眯,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我他要发飙了。
可是我、不、怕!
“请!”我又补了一次逐客令。
他终于忍不住,修长的十指优雅地松了松领带,然后一脚把门给踹上了!这粗暴的动作,与那优雅的松领带的动作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