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大篇幅的娱乐版面都在报道某某男星和某某女星的出轨事件时,我手心冒出了细汗。
关于阮婉玉的新闻,我只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专题,里面报道的是她在颁奖晚会上斩获了一个国内最佳人气女演员的奖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以她的咖位,如果她宣布解除婚约,是绝对可以把那个二线明星的版面给挤下去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消息都没有,就等于坏消息。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
“砰、砰、砰!”
还没等我消化好这个信息,门外就立马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我不禁打了个颤栗,仿佛这阵敲门声是我的催命符一样,让我害怕不已。
“不会是顾之远吧?”我颤抖着声音问自己,整个人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再施加一点压力,就会随时崩断。
我一步一步向门口挪动,那阵敲门声还在继续,整个门板随着敲门的动作跟着微微颤动,传导着来自门的另一边的愤怒。
“完了,完了……”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始终没有勇气往下按。
“是顾之远的话,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断絮叨着,絮叨着,越絮叨就越不敢开门。
我猛地收回手,将它背在身后,好像这样就可以将那个人永久地阻拦在门外。
我始终无法忘记顾之远离开之前在我身上盛放的怒火,它已经将我“灼烧”得满身是伤,现在彻底绝望的他,会怎样变本加厉地折磨我?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可是现在的我像是一个瓮中之鳖,被锁在公寓里想逃无处逃,连躲也无处躲。
这一次,我对他的不是恨,不是怨,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来自未知的恐惧。
“陆安然,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再敲最后一次门,如果你还是不开的话,我会亲自打开它。”
门后的声音冰冷刺骨,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直击我敏感脆弱的神经。
是他……
我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明明灯光大亮的房间,此刻像是堕入了无边的黑暗里,就连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再磨蹭,只怕迎接我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我将手搭上去,深吸了一口气,转下了门把。
门应声而开。
顾之远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满身的酒气,脸颊微微泛红。一双铮亮的皮鞋上面映着走廊顶端投射下来的灯光,晃花了我的眼睛。
“顾,顾少……”
我小声喊着他的名字,战战兢兢地将他迎进了门。
他眼角斜视了我一眼,“砰”地一声大力摔上门,脚步虚浮地走向客厅。
“你一直在门后?”
看他走得有些微踉跄的身形像是喝醉了的,可是他的神情和冷静的语调又分明是清醒的。我一时也摸不准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我没见过喝醉的顾之远,不清楚他的酒品如何。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在人前一直都是优雅的,庄重的。可是在我面前,清醒的他都如此可怕,更何况一个微醺的他?
“没,没有。”
我撒了谎,心虚让我不敢直视他。
“那怎么这么久才开?”
他陷进沙发里,疲惫地闭上眼。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似乎被酒醉弄得有些头疼。
我识相地泡了杯醒酒茶端到他面前,解释道:“腿伤了,走得慢。”
他睁开眼,接过茶水,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脚。索性我的脚“争气”,确实也肿得跟个包子样,看起来我的谎话就挺像那么回事的了。
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那么严重?”
我咬着牙,暗中啐了一口,啊呸!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还不是你这位大爷给我雪上加的霜!
我抿着嘴沉默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家要选择性失忆,我有什么办法?非得不自量力地逼得人家承认,我的伤是因为他才加重的?
他大概是醉得晕晕乎乎,摆了摆手,不再刨根问底。将一大杯的醒酒茶喝了个底朝天后,沉着声问我:“我刚刚好像看到止海的车了,他是不是来过了?”
我老老实实点头,“嗯。你上午不是让周少把隔壁也给买下来吗?他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我这话,算是谎话,也算是实话。实在没什么破绽,我为自己的机灵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那谈妥了吗?”
他问着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每多问一句,我便忐忑上一分。
我知道,他来的重点是为了今晚颁奖晚会上一无所获的事,可他却始终闭口不谈。顾之远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是以退为进,想要我来问他?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主动点燃这根引线。
“没呢,隔壁今天好像不在家。周少没找着人,就回去了。”
我随口胡诌道,反正他也不会去证实。
“他亲自来找人?怎么不叫下面的人来,或者打电话也可以,至于吗?”他将杯子放回茶几,一双鹰眼迅捷地捕捉到我闪躲的目光。
就知道,多说一句都会被这狡诈的男狐狸精揪住小辫子。
我稳了稳心神,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要慌,不要慌”,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你要得急啊,他怕耽误你的事。上次他不也是亲自办的,周少说了,顾少要办的事,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哦?”顾之远扬起眉尾,身上的酒气一点一点向我袭来,充斥着我的鼻腔。我嫌弃地皱了皱鼻,悄悄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他勾起我的下巴说:“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醉翁之意在于你啊……
看着他这张帅气无双的脸,我特别想划上两刀,好好泄泄愤。魅惑女人也就算了,还魅惑男人,搞得我横竖都不好过,人都快得罪光了。
“顾少想多了。”
我偏过头,躲过他的桎梏,实在不喜欢与他直视,感觉自己永远都是落于下风的那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