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疲于应付他,讽刺道:“我不这么晚回来,怎么方便给你们腾地方?怎么样,是不是谈好了,又选择相信她了?说吧,这次打算怎么替她出气?是扔海里啊,还是扔山里啊,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的。”
顾之远眸子一深,我以为他要生气,谁知竟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直到眼角笑出了眼泪,才捂着肚子说:“安然,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问的问题让我足足愣了好几分钟,顾之远也足足笑了好几分钟。
是吃醋吗?不是吧。不是吃醋吗?那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开始重新在乎阮婉玉,心里就难受的像是拿着锤子在锤一样。
我终于意识到了一个我一直在回避的问题,没错,我就是吃醋了。我就是喜欢上顾之远了,喜欢上这个帅得惨绝人寰还坏得无法无天的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是的,我吃醋了。”
听到我的回答,顾之远停止狂笑,开始认真凝视着我的眼睛。他问我道:“你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没有在故意和我赌气?陆安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目视着他,不闪躲,不回避,坦坦荡荡地说:“我为什么要和你赌气?你脾气那么坏,对我又不好,我承认喜欢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无非就是你的嘲笑和你无情的拒绝罢了。只是我这人喜欢直面自己的内心,破产也好,堕落也罢,哪怕是被劈了腿,我也不会自己骗自己。”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今天晚上跟刘清美的谈话对我的影响很大,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又是不被祝福的爱情?真的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也许她通过卑劣的手段把男人从我身边夺走了,可那并不代表她的爱情就是卑劣的。
我爱上了一个糟糕透顶的男人,但那不代表我的爱情就是糟糕透顶的。
顾之远看着我的眼神复杂无比,我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多好啊,污浊了那么久,终于因为承认了一段爱情,我好似把生命里那些杂质都过滤出去了。
良久,他终于打破沉默,浅浅扯出了一抹魅惑的笑容,对我说道:“安然,我说过,我要戒掉对婉玉的爱,那么就从爱上你开始吧。”
那么就从爱上你开始吧……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他轻轻地拥住我,胸膛宽阔又温暖,在我耳边温柔地说:“这一次,在你和她之间,我选择相信你。”
吴侬软语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男人浑厚的嗓音此刻在我耳中仿佛天外来音一般,不断回响,渗透了我整个脑海。可我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个傻男人,我说真话的时候他不信,我说假话的时候他倒是毫不质疑了。
“她下午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对我的态度怎么转变如此之大?”我轻轻推开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恶作剧,毕竟他是如此深爱阮婉玉。
顾之远低头在我额头印下深情一吻,麻麻痒痒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像触电一样,不可抑制地一阵轻颤。
他对我说道:“她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和我回忆了一些曾有的快乐时光。可在回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爱她的那个我是并不快乐的。我承认,有一瞬间我动摇了,几乎就要相信她,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你的脸。有点奇怪吧?我对你明明那么不好,可还是会想起你,陆安然,你就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鼻头莫名一阵泛酸。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脑海里会时不时冒出一个人,原来他也一样。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不会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受虐狂,多次被同一个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竟然还不怕死地爱上了,而且还不要脸地主动告白了。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我更无耻的虐待狂,明明把一个女孩折磨得咬牙切齿,却还恬不知耻的决定爱她了。
“顾之远,你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笑了笑说:“真巧,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这是一个女票客和女支女的故事,从这一夜起,我们之间仿佛少了很多隔阂。我对他不再害怕,他对我不再防备,如果阮婉玉知道她来了一趟之后反而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会不会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这一夜,我第一次留宿在了顾之远的卧室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我正睡得迷迷瞪瞪的,一睁眼,就看到了顾之远那张完美的俊脸。
“早啊,老婆。”他阴恻恻地开口喊我,把我吓了一大跳。
卧槽,明明是偶像剧一般的开头,我怎么品出了恐怖片一样的味道?
“早、早啊……”我擦着眼角的眼屎,尴尬地笑着。
一大清早的如此殷情,还叫得这么亲密,肯定没什么好事!
“昨天晚上睡的好吗?”他托着头,弯着眼睛看着我,光着的上半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挺,挺好的。”我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
他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可是我睡得很不好!某人的睡相实在是难看,又是磨牙又是说梦话的,还把我当做一个娃娃一样紧紧抱住,让我根本动弹不得。我的胳膊和腿,现在都酸疼得不行,说,怎么补偿我?”
“你说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我摇头否认,掀开被子就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脚腕,一把拖了回去,我只有拼命喊着:“吾皇,冤枉啊……臣妾冤枉啊……”
“冤枉?这件房子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吗?难不成昨天晚上我上的是个女鬼?”他眯了眯眼,将我牢牢圈在怀里,赤裸的胸膛紧紧贴着我裸露的手臂肌肤,引来我脸部一阵发烫。
“可是以前真的没有人说过我睡相差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信口胡诌的?”我小小声地反抗,坚决不承认自己睡相有问题。开玩笑,我怎么也是个豪门里出来的千金,就算堕落了,也是镶过一层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