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鸭的脸色变得难看，男模队的人数本来不够，忙的时候还要找别人来救场。连同我在内。一共是八个人。如果一下子都开除出去，等于开除了半个队不止。

　　何况模特队里拉帮结派，一个人走。可能还会顺带着几个相好的走，像威廉这种做头的金牌少爷如果出走。带走的人可就更多了。

　　舒曼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看也没看唐老鸭一眼，扭头扫我一眼：“走吧。”

　　我急忙跟着舒曼出去。不看也知道唐老鸭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丫估计整张脸都绿了吧？

　　舒曼背后是大老板，料想唐老鸭也不敢不买她的面子。

　　就算唐老鸭把我踢走。威廉等七人也绝对讨不了好。一下子走了那么多人，对于整个团队而言，绝对是件大事。说不定搞得人心涣散，工作效率也会大大地减弱。

　　唐老鸭不会为了我一个无名小卒。而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跟舒曼到了她的办公室，关起了门。她在大班椅坐下，一根白皙修长的玉指轻轻敲着桌面：“说说。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都知道了，何必来问我呢？”她都知道威廉一伙儿是七个人。想必是有一些了解的，男模和女模住在一个宿舍楼。恐怕早已有人把事情告诉她了。

　　“为了一个女人？”

　　“是。”

　　舒曼勾起红唇揶揄地道：“你觉得场子里的女人，会和你产生什么真情吗？”

　　这句话确实让我茫然了，我刚经历了林鸢的背叛，简直就是五雷轰顶，我对女人其实早已失去信心。

　　何况我也知道，小莉接近我的目的并不纯粹，因为我掌握了她的把柄，也因为我是舒曼带来的人，她接近我对她有利而无弊。

　　“你知道我让你进男模队是为了什么吗？”舒曼微微抬起她那扇形的睫毛，眸光仍旧清浅如水，她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我摇头。

　　舒曼收回目光，说道：“唐老鸭一直想要合并女模队，组成一个新的部门，自己来当这个部长。他想把我踢出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把你放到他男模队，你应该知道为了什么。”

　　这他妈就是无间道啊！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男模和女模存在着隐性的竞争关系。因为两个队没合并，所以绩效是直接对比的，一目了然。

　　舒曼虽然对下属要求很严苛，但整体的业务能力却很好，不是散漫的男模可比的。

　　何况现在男模人数只是女模人数一半多一点，女客一多的时候，根本忙不过来，组织和纪律都比较差。

　　唐老鸭这孙子不想着怎么去整顿自己的团队，却想着合并舒曼的团队，舒曼自然不会答应。

　　我也不是傻子，虽然身在男模队，但我知道唐老鸭一定不会就这么爽快地放过我，而舒曼则成了我的护身符，我立即就表忠心：“曼姐，您放心吧，老唐那边要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舒曼挥了挥手，让我先下去休息几天，养一养伤，她会帮我去请假的。

　　这正中我下怀，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好好地谋划一番，怎么才能把威廉给扳倒，而且要一击致命地扳倒，如果扳不倒，哥们儿也待不下去了。

　　……

　　回到寝室，阿森刚刚起床，他上的应该是夜班，所以白天需要养精蓄锐。

　　“昨晚你跟威廉干上了？”阿森从卫生间洗漱出来问我。

　　“嗯。”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猛的。”

　　我想起昨晚阿森和小徐争吵的事，小徐是威廉的老乡，他没放在眼里，而且言语之间也没把威廉当一回事，我心头一动，问道：“阿森哥，你来很久了吧？”

　　“两年了吧。”

　　“两年了怎么还没混个金牌？”

　　阿森冷哼一声：“缺一个活好的女朋友呗。”

　　这话酸溜溜的，但他越酸，我就越放心，起码表明阿森和威廉不是一路人。

　　显然，阿森是知道威廉这个队长是怎么来的，是靠虹姐陪唐老鸭睡觉给睡出来的。唐老鸭既是桃花公馆的大鸭头，他身边应该是不缺女人的，虹姐能够让他青睐，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

　　想到虹姐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我忍不住就想象她在床上伺候唐老鸭的糜烂情景，阿森说她活好，想必确有其事。

　　估摸着时间，阿森应该是和威廉同一阶段进入桃花公馆的，两人说不定当初还有竞争关系。

　　只是威廉以女朋友上位，阿森竞争出局，心头一定颇有不忿。

　　而且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阿森是挂红牌的，但威廉好像没怎么排他的班，只有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才让他出场。

　　当然，阿森外头一定是有金主的，就算不排他的班，他也不会饿死。

　　“阿森哥，我想踢走威廉。”我直截了当地对阿森说。

　　阿森先是诧异，继而就是冷笑：“就凭你？”

　　“不，凭我们。”

　　“你小子什么意思？”阿森凝视着我。

　　“威廉如果走了，你就是咱们队里资质最高的老人了，金牌还不妥妥地落到你手里？”

　　阿森明显是有一些动心了，毕竟金牌少爷手里掌握的权力，可以换来多少利益，大家心里都清楚的。

　　不说工资高，而且台费也高，没有硬性的推销任务，却能从其他队员的台费中抽水。还有一些濳规则，队员私底下都会给他一点孝敬。除此之外，公司还会专门培养金牌少爷，让他去接一些小广告。

　　这些都是巨大的诱惑，阿森不可能不动心。

　　“威廉背后可是老唐。”阿森目光炯炯地望着我，“如果扳不倒他，你想过自己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