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扬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扬清婉觉得我在占她便宜，忙不迭地道。

　　她微微低着头。双颊泛红。小声地说：“没关系的。”

　　她说没关系。是不是也有让我进一步发展的意思？我不清楚她的想法，她似乎很容易害羞，我也不敢问她想法。我对眼前这个女孩儿。总有一种没来由的小心翼翼。

　　此刻公车之内就更挤了，扬清婉背后的一个大妈助力。让她直接往我怀里钻了进来。我闻见她发里簌簌的清香。

　　我说：“我抱着你吧？”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睫毛低垂，露出娇羞可爱的神色。

　　我就壮起胆子，伸出双臂。将她纤弱的身躯圈住。护在怀里。

　　柔波在我怀里轻轻地荡漾，让我想起徐志摩的诗，虽然是在杂乱的公车之内。但我仍觉得此刻的感觉是美好的。

　　到站之后，我送她到了陶然小区。我一直牵着她柔弱无骨的素手，她的手指很长。也很细，像是紧张。手心微微沁出一些细汗。

　　“到了扬小姐。”我说。

　　她说：“强哥，你别叫我扬小姐了。叫我婉儿吧。”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因为我们昨天一起经历了生与死。感情很容易就升温了。

　　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走入小区，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

　　很快一个月又过去了，我拿着媚姐给的十万块钱，先还给了舒曼，这也仅仅算是利息，依旧欠她三十万。

　　余下挣到的钱，全部寄回家里，算是给我爸后期恢复的疗养费。

　　过了几天，媚姐托莎莎姐给我的卡里，又多了十万块，这是媚姐每个月包我的钱。

　　公司是每个月的一号发薪水的，每个月开头几天，大伙儿都会使劲儿地造，可能因为挣钱太容易了，大家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呼朋引伴地串场，买衣服买包包。

　　而我唯一花的钱就是请醉生酒吧的老板娘戚梦吃了顿饭，我现在进不了一号夜宴，也无法接近叶蓁，只能依靠戚梦给我搭一搭线。

　　“强哥，你丫不是想泡我吧？”吃饭的时候，戚梦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种感觉好像我有多么不自量力。

　　我笑了笑：“那你给我泡吗？”

　　“一顿饭就想泡我，把姐们儿想的也太廉价了吧？”

　　“这顿饭是向你赔罪的，上次放你鸽子的事，是我不对。”

　　戚梦大度地挥了下手：“算了，反正我也报仇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举杯给她敬酒，她心情好像很好，跟我喝了起来，我趁机问起她以前是不是在一号夜宴做过。

　　“你问这个干嘛？”戚梦媚眼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笑道：“现在估计你也知道我是干哪一行的了，一号夜宴不是大场子嘛，我想应该挣得很多吧？”

　　“你想跳槽？”

　　“能够跳过去再好不过了。”

　　戚梦轻笑道：“一号夜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里面对服务人员的素质要求很高的，不是两腿一岔就可以的。唐太宗身边有个徐惠妃，曾对武则天说过一句话：以才事君者长，以色事君者短。干我们这一行的尤其如此。去一号夜宴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非富即贵。那儿的客人可不都是冲着身体去的，他们更注重的是精神层面的要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知道一号夜宴的消费，随随便便都要五位数以上，到那儿的客人都是一掷千金。

　　这种客人，长得好看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早就经历过了，已经到了食之无味的地步，他们并不满足于此，所以他们要找有趣的人。

　　“说到底，就是一张嘴。”戚梦慢条斯理地说，“你别以为说话有多容易，你肚子里没有一点学问和见识，陪着他们根本就说不上话。他们在谈经济的时候，你起码要知道什么是货币战争。在谈艺术的时候，你至少懂得印象派和抽象派的区别。否则你长得再好看也是白瞎，何况你还长得很一般。”

　　我嘟囔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我长得还不错。”

　　戚梦轻轻一笑：“跟一般男的比，你长得确实不错，可在那种场子，像你这样的外表，一抓一大把。”

　　于是我就没言语了，看来暂时还不足以进入一号夜宴，但听戚梦这么一说，我对一号夜宴又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舒曼给我的计划是，先在桃花公馆混出头来，然后引起叶蓁的注意。据舒曼说，叶蓁经常四处挖人，只要别的场子出现人才，她就会以高价给挖过去。

　　所以能在一号夜宴，都是场子顶尖的人才。

　　当然，这种人才很少，光靠长得好看是没有用的，所以叶蓁一般都会去挑大学生，最好是才色双全的那种，然后再带回来专门培训。

　　戚梦跟我说，她当初也是这样，她本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因为长得漂亮，偶然被叶蓁给看中了，才有了她后来的路。

　　她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但这世上每件事都是有得必有失，你要挣大钱，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吃完了饭，戚梦要回酒吧，临走的时候，给我撂下了一句话：“晚上开好房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