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简单，做法也不算难，看在是老顾客的份上，两块钱一份吧。”还猪油拌饭。。陈黎微微摇头，一边收拾着柜台，一边微笑地道。
“呵呵。。这个好。”袁申揉搓这双手，舔着脸皮，笑呵呵地道，“这个好，那，给我来两份猪油拌饭吧！”
“两份？”陈黎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
“当然，你要相信胖子的实力！”声音有点大，掩盖住肚子‘咕~’的声音。
“好吧，撑死也请走远点，别死在店里就好。”陈黎笑着摇摇头，没拆穿刚刚的怪声，打趣地道。然后如法砲制地弄出了一份猪油拌饭，摆在眼冒绿光的客人面前。
“谢谢。。”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然后就是‘呼呼’的吃饭声。
“慢点。”陈黎随手泡上一杯清汤，摆在他面前，看着他迅猛地吞噬着食物，有些咋舌地道。
“有吃的真是太幸福了。。”袁申嘴里含着饭，口齿不清地道，“啧，其实拌饭也是挺好吃的。。”
陈黎笑着摇摇头。从冰箱里翻出一个苹果，靠在靠门的柜台上，看着路灯亮起，照亮店门外的盆栽，渐凉的夜风吹过，绿叶摇曳，不停歇的蝉鸣和汽笛有些空灵，更承托这里的冷清。
随手拔出刀架上的水果刀，一刀挥过，一片薄的像是透明的苹果片，抖了抖，丢入嘴里，入口即化的甘甜，这是跟某个每次放大就要切一个苹果的逗比学的，老实，感觉不错。
“呼~老板，再来一碗！”
一刀刀片苹果，才吃半个，旁边的胖子居然已经一碗吃完了，放下碗来，抹抹嘴，豪迈地道。真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得意的，随手把水果刀捅入苹果中，刀身放在柜台上，苹果悬空在外，一边走过去，一边道：“真的还要？暴饮暴食对身体可不怎么好啊！”
“何以解忧，唯有饱腹。”胖子不在意地挥挥手，拍拍肚皮，“不生我袁申，万古吃道如长夜，饭来！”
“你这么话，真的不怕被打死吗。。”陈黎忍不住笑了，拿起胖子面前的碗，为他再续上一碗。
“怕毛，心理学的祖师爷弗洛伊德得好，人活着不外乎性和成就感。”袁申心地拌好饭，夹起一口，陶醉地眯起眼睛，“粗鲁点，也就是艹逼和装逼。所以装逼是人的本能，让我装装咋了。”
“行，反正看你那样，前面一种也没有可能了。”陈黎开玩笑地道，走到旁边，拿起自己的苹果，再一刀片过。
“喂喂，我h州吴彦祖居然被你这么嘲讽，出来怕吓到你，其实，我粉丝千千万万！”胖子不乐意了，脸色一正，严肃地道。
“切，你倒是证明啊。”陈黎丢一片苹果到嘴里，不屑地道。
“哼哼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胖子一脸得逞，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点了点，宝贝地企鹅群递给陈黎看，“看，这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们！哼哼，怕了吧！”
陈黎瞄了眼，再瞄了眼，然后一脸鄙夷地看着袁申，道：“是我数学太差了，敢请教这位h州吴彦祖，一个一，后面加个三，这两数字合起来是多少来着？”
“十三啊。”
“去除了你自己，其实就十二人吧？”
“对啊。”
“所以你的千千万万就十二个？”
“我习惯叫兄弟们千千万万，有什么问题吗？再了，你也不看看人家雅典娜，还不是靠着十二个黄金圣斗士，打下偌大的江山！”
“哦，对了，还有社会我耶哥，十二门徒横行下，有什么问题吗？”
“。。放中世纪那会儿，你的尸体都凉了。而且，我觉得，这人数前面应该加上一个二，这样比较符合你的身份。”
“二一三？哈哈，那也不错，我的兄弟翻十倍了，这样，也许我的书应该就算是真的火了！如果真的这样，213也就213了。”
蝉叫个没完没了，叫的叫人心烦。陈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关系，努力下去，一定会有结果的’？这种鸡汤不是自己的风格。
“哈哈，远了。”袁申却似乎并没有想得到一个安慰，笑了笑，收起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抱歉，有些话憋的有点久，不知不觉就出来了。”
“唔。。”陈黎摇了摇头，把削的只剩果核的苹果丢到火星嘴里，为袁申满上温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萍水相逢，相见就是缘，有些话不妨和我吧，反正我转头就忘了。”
袁申愣了下，手里紧紧捏着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还有他的‘千千万万’，眼神变得柔和，又有些黯淡，像是起别人的故事般，缓缓叙来。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父亲手受伤了，很严重，很可能接下来的人生里都不能提重物。他的父亲是一个匠人，手艺就是他的第二生命，没了手艺，他该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家里条件并不好，几乎算家徒四壁，可是啊，我那个朋友却是个混蛋，追求什么痨子的梦想，写个鬼的。。虽然没找家里要钱，却也给不了家里一分钱。。”
“真是混账，懦夫，连老去的父亲都照顾不了的废物。可是，可是那个废物真的好喜欢故事啊。”
“他时候家穷，很自卑，所以没什么朋友，陪伴他只有书，傲娇的科幻故事，调皮的武侠故事，温柔的仙侠故事，这些都是他的朋友，都是他的挚爱。他也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自己出来工作一段时间，拼命积攒了积蓄后，才敢发声，悄悄地一自己的故事。”
“他能怎么办，他以前是坚定的实干主义，最近却开始买彩票了。他曾经梦想做出一番伟业，现在却悄悄改了梦想，想着被一个富婆包养。。哈哈，可惜，他长得丑，人还笨，后面那个是没希望了。”
“梦想是个王八蛋，玩文学的都是人渣。”
最后仰头，干了杯中已经寡淡了的清汤，把眼角的泪憋回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大口扒饭，含糊地道：“不了，别人的故事那么起劲干嘛，饭都凉了。”
陈黎抖了下眉毛，默默地为他续上开水。
“快点吃，吃饱饭才有力气码字。。”嘟囔着，像是给自己听，胖子的嘴都塞鼓了。
“谢谢了，老离~我h州吴彦祖要回去战斗了！”饭罢，胖子在桌上排了四枚硬币，接过陈黎丢给他的苹果，笑嘻嘻地道。挥了挥手，走出了店门。
陈黎也挥了挥手，把碗筷收起来。也许，店除了当自己的退休养老地外，还有其他的意义。至少，这样的生活，自己觉得很舒服。
“不帮帮他吗？”水玉接过碗筷，三个元素生物都看着他。
“战士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陈黎笑了下，摇摇头，“同情是侮辱。他们需要的英灵殿的美酒和荣耀。”
“再，他也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呃~”巷里的胖子打了个饱嗝，揉搓着肚子，挠挠头，“吃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