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很快就回来!嗯?”颜陌捏着苏若的下巴,低头凝视着她。最后一个“嗯”字往上扬着,带着别样的蛊惑力。
“嗯!”苏若点点头,抓住他衣袖的手指松开了,他刚要转身,她又很快地抓住了。她动动嘴唇,胸口被堵得很慌,不安,不安……
似乎这一次的分别就是永别。
在颜陌坚定的目光中,她还是把手缩了回来,拧着眉请求着,“师哥,早点回来!”
颜陌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辗转厮磨......
“好!”他离开她的唇瓣,声音沙哑地说道,然后转身迈开了步伐。“莫言,今晚你去别墅住!”
“遵命!”莫言把手慢慢从眼前拿开,对着颜陌的背影调皮地行了一个军礼。
看着苏若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仍是惴惴不安地盯着门外。她把她按在座位上,把勺子递给她。
“嫂子,你再这么盯着看,颜又要折回来了。他只是去办事,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宽心。来,快把这些东西吃掉,然后回家洗个澡睡一觉,颜说不定就回来了!”
苏若接过勺子,搅拌着盘子,哪里还有胃口再吃。她拿着旁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刚准备说点什么。
莫言的手机响了,在看见来电时,她咧开嘴,娇羞地笑了。“江泽西,我现在跟嫂子在吃晚餐,你要过来吗?嗯,我们在似水年华302包厢!”
挂了电话,她美滋滋地凑到苏若的面前,“嫂子,等下江泽西要过来陪我们吃晚餐!”
“莫言,你们顾自己,等下我让华翰先送我回去。”说着,苏若就站起来去拿背包,要把包间让给他们。莫言拼了命才能跟江泽西在一起,她又怎能破坏他们的约会呢?
“嫂子,江泽西又不是外人!你这样,我就让他回去了!”
......
在莫言的坚持下,苏若还是做了明晃晃的电灯泡,不过看着江泽西对她体贴入微,她就放心了。
这个世界上的爱情大多都需要培养,一见钟情的毕竟少数。她相信,两个同样优秀的年轻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惺惺相惜的。
晚餐过后,天已经黑了,他们沿着海边散了一会步,江泽西才把她们送回了家。
徐子衡可能酒醒了,为他的失态跟苏若道了歉,绝口不提韩可儿的事,苏若也就当作不知道。
躺在大床上,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给颜陌打电话,又怕打扰到他的工作。他顾不上吃完晚餐就走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她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这样思来想去,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中。
“师哥,师哥,不要!”苏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身是汗,大口喘着气。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惊魂未定地环视了一圈才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此时的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她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吹吹风,企图吹散她心头的不安和惶恐。
没事的没事的,那只是一个梦。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她还是心神不宁地在阳台上踱着步子。在梦里,她梦见颜陌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白的透明......
她跑进屋,几次拿起手机都放下了,她想听听颜陌的声音,但又怕吵到他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忙给颜陌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她一连打了几个过去,最后一个才被人挂掉了。
短信紧接着发了过来,“苏小若,我现在在开会!”
看着这简单的一行字,苏若压抑在心头的恐慌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她捂着嘴巴呜呜哭了起来。她就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不过,苏若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颜陌正在抢救室里,给她回信息的是阿忆。
颜陌的车刚开出a市没多久就不受控制地撞上了路边的墙壁上,整个车头都陷了进去。他的头部和胸部都受到了严重的撞伤,腹部被一根钢板直接穿了过去,当场陷入了重度昏迷中。
“阿忆,颜陌怎么样了?”洛嘉年和储哲气都没来的急喘一下,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接到阿忆的电话时,他们正在在外面打牌,几乎吓破了胆。
阿忆的头上,左胳膊左腿上都打着石膏,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抢救室门前,看到洛嘉年和储哲他们,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洛医生储少,都怪我都怪我,你们杀了我吧!”
本来是他开车,颜陌见他太疲惫,跟他换了座位。
在车撞上的那一瞬间,他把方向盘打向了自己,替他承受了绝大部分的撞击,所以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颜陌虽然看起来冷漠无情,实际上他对于阿城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抢救室的门开了,“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的私人医生,病人怎么样?”洛嘉年急切地迎了上去,亮了亮他的医生执照。
“抱歉,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你胡说,颜总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阿忆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揪住医生的衣领,论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打。
“阿忆,冷静点!”
......
别墅里,
“少夫人,没胃口吗?”看着苏若面前的廋肉粥几乎没动,徐妈担忧地问着,自从流产之后,她的脸色一直很差。
“嗯!都撤下吧!”苏若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她的眼皮跳个不停,心七上八下,坐也不是,站立不是,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从噩梦中惊醒,她就一直没再睡了。似乎没有亲眼看到颜陌好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没办法心安。
这种感觉,比上次他去英国时下落不明还要强烈。
苏小若,苏小若,不要胡思乱想,他不是已经给你回信息了吗?她拍着脑袋自我安慰着......
“嫂子,早啊!”莫言披散着长发,睡眼朦胧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丝质睡衣让她多了一丝成熟的女人味。
“莫言,你吃早餐,我去院子里走走!”苏若指指窗外,准备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是房间里的空气太浑浊了,才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也跟着浑浊不清了。
“叮铃铃—”莫言的手机响了,她抓抓脑袋,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喂!”
下一秒,她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唇颤抖了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你说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苏若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双腿不听使唤,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莫言的方向。
“知道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前方,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莫言,是不是颜陌怎么了?”苏若艰难地迈着步子,走过去抓着她的肩膀,屏着呼吸问着。
莫言这才回过神来,牵强地笑笑,“没,没事!嫂子,你呆在这里,我回去一趟!”说完,她衣服也顾不得换,没给苏若任何思考的时间,一阵风一样直接冲了出去。
“莫言......”苏若追出去只看得见她绝尘而去的身影,她转身跑回楼上,捧着手机给颜陌打电话,那边直接提示关机了。
“华翰,快送我去老宅!”
等苏若赶去老宅,发现颜耀天和颜亦坤夫妇都不在,莫言坐在院子里,眼眶肿得不成样。看到她,她一个劲地擦着眼泪,强颜欢笑,“嫂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呆着吗?”
苏若慢慢走上前,平静地抓住莫言的胳膊,“莫言,你告诉我,是不是颜陌出事了?是不是?”话音刚落,她的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莫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抽泣着,“嫂子,颜,颜死了,他们说,颜,死了!”
苏若瞬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一连退了好几步,还是瘫倒在地。她咬着唇,全身颤抖着,手紧紧抓住地面,指甲全部陷进了泥土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痛。
“我不信,我不信!他跟我说会很快回来的,他还让我乖乖在家等他。他......我,我去找他......”她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嫂子,不要去!不要去!”莫言追上来,一把抱住她,心痛的无法呼吸,“颜不会希望你看到他那样,他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他。这个世上,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是让你不要哭......”
“师哥!”这声震撼天地的悲鸣,连上天都动容了,淅沥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