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金色大门仿佛从正当中被人掰开，发出绽裂的声音，分成两半，向两侧缓缓滑去。
方明身子一软，摔在纯白色的地板上。
失去了将近整整三分之一的血液，方明的头有些晕眩，浑身乏软，没有丝毫力气。
金色大门后的整个房间的地板和墙壁都是纯白色的，与这道门一点儿都不搭。
不远处有一个头发蓬松的老叟，穿着宽松的肮脏的白色大褂，正在摆弄着一桌子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奇怪的液体。
液体颜色各异，有的深红，有的湛蓝，有的浑黄，有的暗紫.....
不一而足，仿佛这老叟是开了一个染坊，先把自己的衣衫染了大大小小的污色。
整个空间很大，也很空旷，正中有个宽大的石床，两侧摆放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尾端弯曲的钩子，尖锐的锤子，薄如蝉翼的雪色刀片，等等。
石床右侧两丈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水坑，里面却不是水，是暗红色的的液体，看起来黏黏糊糊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液体上漂浮着奇怪的肢体，有的是认不清的妖兽，有的......像是人。
方明艰难的抬起头来，开始打量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待把林林种种收入眼中，不由得大惊之色，强打精神。
他仿佛来到了血腥的实验场。
“什么事？”
沙哑的嗓音响起，好像很少说话，有些不太流畅，配合这里的氛围，又恐怖了几分。
“给她恢复修为，去剑圣墓。”
李婉儿神色淡然，不露悲喜。
这有些不太和谐，越来越不像那个妖娆女子的作风，似乎随着她接近这里，情绪就一直变化着。
“哦......要到时间了么。”
老叟似乎在轻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在瓶瓶罐罐间不紧不慢的鼓捣着。
“出了些说不清的变故，提前开启了。”
李婉儿似乎在解释。
老叟对这并不感兴趣，毫无反应，于她而言，在这里待过的时间太长了，早两年晚两年都是一样。
“三十七天。”李婉儿补充道。
老叟终于停顿了一下，手里一个透明的瓶子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不够！”
老叟说道，在短暂的思索过后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继续忙碌着。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李婉儿丢出了最后的砝码。
老叟又忙活一阵子，把一瓶紫色的液体倾倒进一个炉鼎里，干瘪的手掌轻轻一拍，整个炉鼎绽放出灿黄色的光，散出一阵阵热浪。
“是这样么？”
老叟转过头，把目光落在方明身上，脸上满是褶皱，露出几颗又黑又黄的老牙，像是在笑。
方明摇摇头，又点点头确认。
老叟笑得更丑陋了，被整个房间的白色映照得有些阴森。
砝码压下了老叟决策的天平，她应了下来。
李婉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直接丢下方明，转身离去了。
哐当！
金色大门两侧同时往里一撞，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方明内心一万头***奔腾而过，李婉儿就这样走了，不管我了？
这老婆子可靠么？
“稍安勿躁！”
老叟沙哑的嗓音道，他继续专心的鼓捣着桌子上的的瓶瓶罐罐，不时摸索出像是肉块一样的东西，磨碎，搅拌。
方明咽了一口唾沫，这哪里是像，那分明就是人的肢体碎块，上面还沾着未曾凝固的血水。
他隐隐感受到了浑身被切割搅碎的痛苦，在长时间的恐惧中，神经都有些麻痹了。
但是老叟一直不说话，方明也不敢出声打扰。
终于到方明已经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老叟一个转身，又把方明吓得心脏一跳。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来老叟只是摸索东西，依然还是继续着自己的“事业”。
方明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当真应了那句话：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着。
地板上的纹路有些粗糙，但时间一长，方明渐渐适应了，也不觉得硌人。
原本地上还有些发凉，却也渐渐被他用体温捂热了。
就是有些酸麻，但浓烈的困意，让方明实在不想挪动起来。
他失血太多了，那金门像极一只贪食的恶犬。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明支撑不住，眯上了眼睛。
“啪！”
方明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拍，睁开惺忪的两眼，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骤然出现自己面前，先是一惊，又平复下来。
“来，开始吧，孩子。”
沙哑出声的老叟似乎想做个慈祥的祖母，声音和面容却是恶毒的诡异的巫婆。
“您能帮助我恢复修为？”
方明最后试探着问道，带着不确定与期待，又害怕是一场欺骗。
老叟指了指另一只手里的一瓶子液体说道：“红色是上品药剂，蓝色是下品药剂，老婆子随手就把上品药剂配置出来了，很厉害的，放心吧。”
她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药剂？”
这是方明在皓风大陆第一次听闻这个词汇，不太明白，老叟却不和他解释太多，让他把这个当做丹药就可以了。
老叟让方明躺倒石床上去，方明越发感觉自己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似乎被李婉儿卖给了一个器官贩子。
但是方明按依然照她的要求爬了上去，躺好。
眼角瞥见老叟手里的红色的药剂一点点变成了蓝色。
目光往上去，却发现头上高处悬着一把巨大的铡刀，刃口闪耀着寒光，让方明心里发寒。
炉鼎早已经不再散出热浪。
他终于想挣扎了，使劲想要窜下来，却发现后背被死死的吸附在石床上，徒劳无功。
自己每一寸血肉肌肤都与身下的石床形成了磁铁的阴极和阳极，紧紧的依在一起，完全没有脱离的可能。
在他越发惊恐的目光中，老叟把由红色变成了蓝色的药剂递到他的嘴前，要他喝下去。
他犹豫了，退却了。
老叟脸上首次浮现出不耐烦，她转身又拿来一瓶黑色的药剂，和已经变成蓝色的药剂混在一起，在手中晃悠了几下，一下子把混合药剂泼在方明脸上。
“这样也不错，效果差不多。”
老叟沙哑的嗓音道。
方明感受到整张脸火辣辣的疼痛，一点点溃烂，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在恐怖的疼痛中扭曲得变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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