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阑珊汗颜，心里直打鼓，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厨房。“你确定哦？”
“确定。菜一会儿送过来。”他拿出清洁球放进她的手里。“先做卫生。”
这个夏阑珊很在行。
夏家的人可能是知道他们自己作孽太多，怕夏阑珊一个失心疯毒死他们，所以从来不敢让她做饭。
但是他们敢住她打扫的房子。所以清洁工的任务，他们都喜欢交给她来做。
手上还裹着绷带。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该擦的地方，也没有含糊。
她擦。他洗，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厨房给收拾出来了。
菜也送过来了，门卫拎进来的时候。看见慕夜廷在打扫厨房。吓得差点摔倒。
倒是打扫的人，从从容容地把装菜的口袋从门卫小哥手里拎了过来，“你出去吧。”
门卫小哥好奇地又往厨房看了看。慢吞吞地走了。
菜是丁伯准备了让人送过来的，里面蔬菜瓜果一应俱全。肉类却只有一条鱼。
菜好洗，鱼……不好杀。
夏阑珊的手上有伤。只能由他按着，她来动刀。
鱼很大一条。还活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里的微光不断地在祈求，看得夏阑珊下不去手。
菜刀举在半空中。手抖得像在筛糠。
慕夜廷等得有点不耐烦，“你在学校拿手术刀也是这样子的？！”
“我，我学的是内科，不用拿手术刀……”
慕夜廷：“……那你快一点。”
“好，好的，”夏阑珊一头虚汗地往那边靠，眼睛盯着那条鱼，“你别怕啊，一下子就好了，真的不要怕……”
“……你到底在干嘛？转移它的注意力吗？！”慕夜廷快暴走了。
“我实在不行，要不，要不……”
她还是好紧张。
“要不怎样？”
“要不我不杀了，”她把刀放回料理台上，“你，你直接掐死它吧！”
“……”慕夜廷深吸了一口气，闭眼五秒，再重新睁开，“我现在只想掐死你！”
“……我真的不会杀鱼。”
“你出去……”
“哦好的。”夏阑珊赶紧出了厨房，安安静静地在餐厅里等，生怕自己弄出点声响，又被他叫进去杀鱼。
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慕夜廷的声音传了出来，“夏阑珊。”
“我在。”她不敢不应，推开门，“有什么事吗？”
“鱼杀好了，你来看看这个调料，是盐还是糖？”
夏阑珊：“……”
......................................
足足折腾了四五个小时，餐桌上终于摆上了三菜一汤。
至于什么菜什么汤，似乎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但是那条鱼，还算成型。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慕夜廷看了一圈那些菜，很自然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鱼肉。
夏阑珊捧着碗，微微地一愣。
居然是鱼脸肉。
鱼身上最好吃的那一块。
小时候奶奶还在的时候，总会把这一块肉留给她，而且能哄着她在想妈妈的时候，把一整碗饭都吃完。
可是大约是从杨蓉进门，奶奶去世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吃到过这块肉了。
留给她的只有残羹剩饭，更多的时候，只有白米饭。
眼眶微微地泛酸，她低下头去，忍住心尖的震荡。
没想到他会把这一块肉给她，而且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就这样夹给她了……
“怎么了？快吃啊。”慕夜廷催促，“不喜欢？”
“不，不是，”夏阑珊摇了摇头，抬头把那一块肉放进嘴里。
筷子顿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继续咀嚼。
“喜欢就多吃一点。”他又夹了第二块过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夏阑珊抿了抿唇，盯着那片白嫩的鱼肉，突然伸手把那一盘鱼整个拉了过来。
“我喜欢吃，这个鱼给我都我吃吧，你吃其他的好了。”她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慕夜廷瞠目结舌，刚对她好一点点，她就这样得寸进尺了？
女人，果然是宠不得的吗？！
谁准许她一个人吃光光了？！
啪地放下筷子，他也伸手去抢盘子，“凭什么你一个人吃，我也要吃。”
“不行，我是女人，lady.first你听说过没有？！”她振振有词，端起那盘鱼就开始往客厅里面跑。
慕夜廷起身去追，很快把盘子抢了回来，挡住她不准她来抢，他夹起一口鱼肉放进嘴里。
顿时……一言难尽。
表情五彩纷呈。
舌尖上的味蕾像是被强了一样地痛苦，连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我放了……什么调料？”他问。
“我不知道，”夏阑珊很无辜，“叫你不要吃的吧？还非要跟我抢呢。”
可能糖当成了盐，酱油当成了醋……
俊脸扭曲了几秒，他把盘子放回桌上，脸色乍青乍白，忍得很辛苦。
模样，有几分滑稽。
“噗——”
夏阑珊没忍住，笑了出来。
慕夜廷瞪了她一眼。
夏阑珊赶紧捂嘴，忍住，“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我只是……噗——”
又没忍住，这一次，笑得更大声。
慕夜廷俊脸一黑，伸手就过来抓她。
“救命——”
夏阑珊尖叫着往客厅里面跑。
他大步大步地追了上来，“夏阑珊，你过来！”
她躲在沙发后面，“不过去，死也不过去！”
慕夜廷扑过去，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拉过来压在沙发上，“还笑？”
“没有。我发誓不笑了。”
夏阑珊抿着唇，脸别到一边，身体却在一抖一抖地。
忍笑真的忍得好辛苦……
好好笑……
“说了不准笑了，”他扣住她的双手，尽量不碰到她受伤的地方，把她的手固定在她的头顶，然后整个人压住她，“还笑？！”
模样很凶。
可是他现在越凶，她就越想笑……
夏阑珊刚开始还在极力地忍着，后来干脆大笑出声，停都停不下来。
慕夜廷懊恼又羞愤，低头，狠狠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
“还笑吗？”
夏阑珊愣住。
这才发现两个人居然一起倒在了沙发上，而且他居然还压着她……
囧。
心跳猛然加速，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她咬着唇瓣，舌尖轻轻舔了舔被他咬过的地方，低头，不说话了。
气氛，从刚才的喧闹到现在诡异的安静，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他的胸腔抵着她，两个人呼吸相抵，心口像被岩浆滑过，途经之处都在冒着咕咚咕咚的小泡泡。
热气，十足。
“夏阑珊。”
他叫她，声音有些粗嘎。
“嗯？”
她抬眸，眼神却不期然地撞进那双幽渊的黑眸里。
那双黑眸沉沉地，很安静，像秋日的湖水，让人看一眼，就想沉眠进去。
慕夜廷腾出一只手，慢慢地扣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字问得无比认真，“这一次，是你自己回来的，对不对？”
心跳，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夏阑珊呼吸困难，听到他的问题，只能懵懵懂懂地嗯了一声。
算是承认了。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无比意味深长的笑，然后低头，一点点地去找她的唇瓣，“那么从今天开始，这段关系，只有我才有说结束的资格！”
“……”夏阑珊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轰地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就被他建立了。
她不太确定，伸手，紧张地抓住了他的小手指。
慕夜廷却以为她在默认，低头，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手开始在她身上不断地点火，她的身体和她的人一样，娇羞却本能地热情着。
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衬衫，还没来得及脱完，他就已经沉沉地顶了进去，然后不动了。
目光还是看着她，一瞬不转。
夏阑珊呜咽出声，很难受，想叫他出去，可身体却诚实地又不那么想让他出去。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了……”
声音好奇怪，似娇似喘，好羞人，根本就不像她的声音了……
“算数吗？”他又问。
夏阑珊无助地推着他的肩膀，他却纹丝未动。
她脑子里涨涨地，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根本没有心思去问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能胡乱地点着头。
“点头不算，要说话，”他很乖张地往后退了退。
夏阑珊本能地抬腿环住他的修腰，不让他走。
她唇瓣颤得厉害，已经说不出话了。
偏偏他极有耐心地跟她磨着，给了一点，又不给全部。
眼前像是有星光在颤，又像是有雷声在响，夏阑珊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差点哭出来。
他又俯身，在她的耳畔喘息如火，“说，算数……”
夏阑珊被他折磨得几乎要崩溃了，小手撑住他的胸膛，小嘴嫣红地喘着气，嘴角还挂着他留下的暧昧银丝，心里如有万千蚂蚁在爬，痒得已经不能自持，只能他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
唇瓣动了几动，终于说出了让他满意的答案，“算数……”
他这才满意地勾唇，重新压了回去，重重地顶着她。
夏阑珊的身体本来就很敏感，这样一下，就让她不住地颤抖，全身紧绷，快要昏死过去。
慕夜廷闷哼一声，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声音邪魅又性感，“真想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