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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灵堂里一片哀嚎，冷风卷灭了蜡烛，慕氏的那些老员工们就更加激动。
还有人直接冲过来狠狠地撞向夏阑珊。
慕夜廷冷眸沉冽。快速地护住了她。
夏阑珊抓住他的西装下摆。手心渗出很多很多的冷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一点吓到了。
那些老员工居然直接就这么跪在了他面前，一个一个涕泪横流，“夜廷。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叔伯……”
“难道你连我们都话都不顾了，要去护着这个杀了你妈妈的女人吗？！夜廷。你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啊！”
“当初你和慕兴华两两相争。我们可是鼎力相助，忠心不二啊！”
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老脸上一张一张地淌过。
这是要逼宫吗？！
慕夜廷抿唇。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慕兴华。
放在身后的手捏紧，眸中迸出一股冷然的肃杀。
“罗永。”
“我在。”罗永赶紧上前。
“把夏小姐送回我们的家。”
慕夜廷字字有力。沉稳道。
“夜廷！”为首的老员工姓张。是以前和慕老爷子一起打天下的股肱之臣，听到他的话立马激动地站起来，“夜廷。你张叔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当初慕兴华逼着只有十几岁的慕夜廷出国留学的时候。还是他一路护送，拼死保住了慕家小少爷的姓名。
因此张叔自己还送掉了一条手臂。慕兴华派出去的人打到截肢。
“张叔，”慕夜廷素来会给他老人家几分薄面。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是转头。“罗永，还不快走？！”
“是！”
罗永迅速地上前到夏阑珊面前。“夏小姐，我送您回去休息。”
总裁贴身助理对夏阑珊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让那些人更为愤怒，“不能让她走，她是杀人凶手，我们要当着老太太的面，为她讨回公道！安慰她的在天之灵！”
“老爷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心痛你这样的行为，夜廷！”张叔苦口婆心，“马上惩罚这个凶手，然后尽快娶了裴星瑶！不然你要眼睁睁看着慕氏再度落入慕兴华和慕少弦手里吗？！”
这些人都曾经对慕夜廷鼎力相助，如果慕氏被慕兴华重新掌权，那对他们来说也只会是一场悲剧。
有人已经激动到站起来，直接伸手去够夏阑珊要把她抓出来。
罗永眼疾手快地一挡，“夏小姐，请！”
他带着她迅速地往门口走去。
夏阑珊心口猛跳，担忧地往回望了一眼——
可是，慕夜廷已经被那些人团团围住。
她苦等很久，没有等到他回头。
最后经不住罗永的催促，只能回头，转身走出了礼堂。
保镖早已经得到通知，开过车来停在门口，罗永把夏阑珊送上后座，“马上回四合院。”
车子很快融入无边的黑夜里，夏阑珊频频回望——
似乎还能听到那些谩骂声，污蔑声，以及要慕夜廷在她和慕氏之前作出选择的强烈要求……
夏阑珊低下头，睫毛颤抖得厉害，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刚才不知道是谁推搡了她一把，让她踉跄了一下。
似乎撞到了小腹，隐隐地有点发疼。
罗永也察觉到了她脸色不对，“夏小姐，你怎么样？”
“……没事。”
夏阑珊把车窗半降了一点，呼吸了一点新鲜空气，总算没有那么窒闷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到了让罗永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步。
车子经过慕氏的摩天大楼——
金光闪闪的招牌依旧在发着光，整栋楼就像一座王国。
夏阑珊把头靠在车门上，声音轻轻地开口，“我是他的拖累，是不是？”
罗永一愣，没想到她忽然会这么说。
她以为他没有听到，又转过头来，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罗永，“有我在，他就有可能会失去慕氏，我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吧？”
他给了她那么多，有安全的住所，有好吃的食物，有别人的羡慕，也有整个夜空的烟火。
可是她能给他的……
也不过是拖累而已。
罗永……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很认真地道，“你不是。如果是拖累，慕先生不会和您注册结婚。”
这次，换夏阑珊愣住了。
“那个证，不是假的吗？只是他为了帮我读过难关才准备的吧？”
罗永没想到到现在她还这样以为，事急从权，也顾不上要等慕夜廷亲自给她解释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直接道，“其实您已经是慕太太了，从你们领证的那一刻开始，您就是了。那个证是货真价实的结婚证，我去民政局帮您和总裁办理的。不会有假。”
夏阑珊彻底傻了，“你……”
“怎么了？”
“你是安慰我的吗？”
“……”罗永无奈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对夏阑珊的家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究竟要怎样的压迫和虐待，才会让她连这一点自信都没有？
才会让她……
连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把她当成唯一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难怪总裁要那般怜惜了……
因为她实在太过一无所有，让人会忍不住要给她多一点，再多一点……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罗永特别严肃地再次开口，“在法律上，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慕太太了。”
夏阑珊这次终于有点相信了，眼里先是露出一点隐隐的不敢相信，继而又猛然迸出好大一片辉光，到最后……
已经彻底呆若木鸡。
她是慕太太了？
那个结婚证……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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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
慕夜廷坐上回程的车，撑了撑疲惫不堪的眉心，“她呢？”
“回四合院休息了，我已经在周围都加派了人手。”
“好。”
“总裁……”罗永从前排转过身来，欲言又止。
“说。”
“……”罗永想起夏阑珊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顿时有点不敢说了，想了想，只道，“夏小姐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慕夜廷倏然睁开眼睛，眸底冷芒乍现。
“刚才在灵堂里有人撞了她一下，这应该不是意外。”
而且这样的事……真是防不胜防。
除非夏阑珊一直都不出门。
“去医院看过了吗？”
“她说不用。”
慕夜廷拧眉，“我知道了。开快一点。”
“是。”
……………………
回到四合院里，花园里静悄悄的。
客厅里面点了一盏小夜灯。
他知道她之前睡觉会怕黑，所以会在卧室里点一盏这样的灯。
没想到她现在把灯移到了客厅里，是为他留的吗？
慕夜廷换鞋的时候，目光一直温柔地落在那一盏小夜灯上，然后才穿好拖鞋，脚步轻稳地往卧室里走去。
原以为她最近那么嗜睡，他这个时候回来她肯定已经睡着了。
可谁知道夏阑珊居然坐在他们房间里的梳妆台旁边，非常安静又平和地在等他。
慕夜廷挑眉，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还不睡？”
“在等你。”她扬起头。
小脸被昏黄的蜜色灯光照得温柔又宁静，一双眼睛让这黑夜莫名生光。
“等我？”慕夜廷蹲下去，和她平视，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肚子，“哪里不舒服了吗？现在去医院？”
“没，没有了。”
她刚才肚子有一点不舒服，回来之后就好很多了。
夏阑珊咬了咬唇，每次和他四目相对，几乎都是她先撑不住就落荒而逃地别开眼睛。
可是这一次，她很温柔沉静地看着他，一瞬不转。
哪怕被他看得脸颊已经染上了一抹绯红，却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那是怎么了？”慕夜廷最受不了她脸红的样子，总想让人把她按在身下好好地疼爱一番。
所以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粗嘎嘶哑了。
夏阑珊抬起右手，慢慢地伸到他的面前，“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她的皮肤很薄，手背上的更是接近透明，捏着小拳头的样子像一只软绵绵的小馒头，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
慕夜廷伸手握住她的小拳头，“有什么要给我？”
她没有说话，而是很坚定地把手腕转过来，向上，在他的掌心里，慢慢地打开了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