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呐,谁知道呢?”佳安五指攥拳,与虚空之中捂住了好似轻纱一样的东西,随后向一边拉扯。
笼罩在她周围的幻境被撕裂,然后化作点点灵气消散于空中。
佳安蹦蹦跳跳的跟上去,而景方璃则眯起了眼睛。
……
“大师兄!”迎面走来两个小和尚,见到东门临海立刻立足施礼。
林公子还礼,问道:“请问,玄尘住持在哪里?”
“住持正在白鹰涧修行。”
“多谢。”
“大师兄多礼了。”
等两人离开,鱼娇娇忙问道:“公子,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大师兄啊?”
“因为我是记名弟子啊。”
佳安坏笑道:“就算我久不谙世事,也知道‘记名’弟子是做不了大师兄的~你果然是个秃驴啊!”
林公子回道:“我有头发。”
“那就是毛驴——毛驴?!”佳安一惊,随后嗤嗤笑道:“毛驴……毛驴!!哈哈哈!对啊!秃驴毛驴!!哈哈哈……”佳安肆无忌惮的笑声让其余三人下意识的离她远些。
来到一个比较特别的院落外,林公子特意嘱托道:“你们先不要陪我进去了,在外面一定要……安静。”最后两个字特意看着佳安说的。@$%!
佳安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干嘛,整的好像我很吵似得。”
林公子无奈,进的庭院,在门外整理衣衫,然后缓缓推开门。屋内,只有一张榻,一张桌,一盏灯,一蒲团,三本书,一个和尚。
这和尚应有七八十岁,白色的长须已经盖住了膝盖,此刻正背对门窗面对墙壁不知所思。
“方丈。”林公子行礼,可老和尚不见有何动静,而林公子则静静的坐到他旁边。
过了许久,老和尚身边的香烛已经燃尽,仅存的火苗一明一灭的闪烁着。
林公子跪行两步,点燃另外一只香烛。这香烛外壁是透明琉璃打造,内里拳头粗细,承装着带有淡淡香味的奇妙蜡脂,乃是能工巧匠将豆油与高温之中用地底地火之气滤过而生成的,无色无味,中正平和;烛芯乃是南方三十年生香木,取其主干树心制成。
烛火不过豆大,焚烧起来带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静心凝神。
老和尚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墙壁,点了四下,而后摇摇头,又点了三下。
林公子想了许久,问道:“难不成这世间因果,皆在这一线之间?”
老和尚轻捋胡须,而后缓缓地将胡须顺在身前。
林公子点点头,想了想回道:“这世间其实本无正反,本无对错,万事万物只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人活一世,不过求的一个‘心安理得’,自己心中无有亏损,便是足够了。”
老和尚点点头,林公子起身,再次行礼:“方丈,那我先去了。”
直到林公子退出门外,老和尚才缓缓睁开眼睛,抬起了头,不知道想通了什么。
……
屋外,日头已经西斜,鱼娇娇趴在石桌上睡觉,景方璃坐在一旁静思,佳安则抱着双腿挂在树上,如同钟摆一样来回晃荡,口中一只“无聊啊无聊”的来回絮叨,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报时机器一样……
木门轻启,佳安翻身而起:“啊哈!终于出来啦~”
林公子关好门,来到三人身前,轻声道:“走吧……”
……
东门临海回到普渡寺的消息不大不小。
不大是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震动,不小是因为几乎在第一时间,整间寺庙的人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当天夜里,东门临海拜会了普渡寺三位方丈,彻夜长谈。
第二天,在普渡寺山门内,第四层——也就是香客往来的外寺与“游人止步”的内寺之间,最大的庭院之上,高搭法台,广布红帛。不明白的人只觉得热闹好玩,而明白的人则早早离去回家准备——这是有得道高僧要在此讲法!
佳安好似一只猫一样趴在墙头看着那边来来往往忙碌的小僧问道:“你们有哪一位贤德出关了吗?”她说话的时候用了特别的功法,声音不大,但是院中几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其他方向却几乎听不到。
“……”林公子没有答话,只是依然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眉眼低垂,手中轻轻翻动着一本已经脆化了的古书,在旁边还有几本同样老旧的古书,甚至有的已经几乎看不清封面的文字。
躺在木榻之上,一手提着葡萄,一个个叼着葡萄吃的景方璃出声道:“或许你可以现在趁着人多热闹,出去转两圈玩玩啊?”
“……”佳安眯眼,“你个讨厌的家伙不会就是为了提防着我所以才一路跟着我们的吧?”
景方璃用舌头和牙齿将葡萄皮完整的剥下来,吐到木头之中:“我才想知道,你不是不是看上我们中的某一位了,竟然追我们这么远还不走?”
“是啊~~”佳安一闪身来到他床前,满脸笑意,芊指挑逗他下巴:“小帅哥,人家可是看上你了呢~~要不要和人家来一段露水姻缘?”
景方璃虚着眼睛看着她,枕着头的手伸过来拦住佳安的脖子将她往自己的脸上靠,两人鼻尖仅剩一寸方才停下,而后春情无限的回道:“好啊……后山如何?”
佳安捧住他的脸颊,然后用力的亲了一口,深情款款道:“改日吧~”
景方璃邪笑道:“我就是想着改‘日’啊……”
“你们……”鱼娇娇双手捂脸,透过指缝偷看两人,怒嗔道:“佛门净地污言秽语……好不知羞!!”
“嘻嘻——”佳安起身嘻嘻笑道,“既然娇娇妹妹如此羞涩那妾身就先行告退喽~”说罢掩面窃笑而走。
等她走了,鱼娇娇一脸厌弃的对景方璃哼道:“真没想到你是这么龌龊的人!”
景方璃身子向上滑,让脑袋可以离开木榻,仰过头去冲鱼娇娇一笑,后者别过头去不看他。
景方璃轻轻一笑,身子抖动一下,面容变得呆滞,滑回床榻上,抓过斗笠来遮住脸,不一会就传来呼呼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