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一切如旧。没人有问怎么没有上班，一切显得太正常不过，所以不发工资也挺正常的，因为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一样，所以无人问津的工作，得抗着多大的压力干着。反过来想，不问也正常，我又没有拿工资，想想也坦然了。就这样孔式自我安慰法，是底层人民的需要，否则还怎么活下去，越是无力的人越需要安慰自己，有能力的人才会去反抗，从行为上来平衡心里。

　　临近下班的时候，孙经理来到赵哲绰的办公室，平时孙经理很少来，所以大家都看着孙经理，大家的目光随着孙经理移动到了赵哲绰的身旁。赵哲绰站了起来，叫了声孙经理。这公关部的孙经理本来就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和赵哲绰少之又少的碰面，不知道今天怎么找我了，孙经理点着头小声说道:昨晚还好吧？还好，赵哲绰理解应该讲的是昨晚的喝酒，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晚上我有个聚会，晚上一起去玩玩吧，赵哲绰这胃里至今滴米未进，现在还难受着呢，哪还有胃再去聚。我不能喝酒的。孙经理笑了笑：我上午都听张总讲了，你还是可以的，算帮个忙，晚上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要不，我跟张总说一声？这明摆着拿领导压人呀，赵哲绰苦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孙经理拍了一下赵哲绰的肩：一会走的时候我叫你。

　　赵哲绰瘫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这晚上的酒怎么喝呀？这酒怎么倒进嘴咽下，还挺重要的客户，不能在桌上就吐出来吧。真的不应该答应去，这是图个什么，发至内心真的不想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痛苦都是一样的，结果不一样而已，结果就是赵哲绰被司机送进了医院。司机交了费，安顿好赵哲绰后还得去接k歌泡澡结束的其它老板。赵哲绰就躺在床上，边挂着吊针，边吐着，看着挺狼狈可怜。替邻床换药水的护士走过来：就你一个人呀，你家人或朋友呢？赵哲绰摆了摆手，什么也没有说，大口的喘着气来减轻胃中的痛苦。护士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端了一杯水，拿了一包餐巾纸过来，放在床头柜子上就走开了，赵哲绰一个手斜支撑着身体说了声谢谢，漱了口后嘴里苦涩的味道好多了。凌晨的时候赵哲绰醒来，手上挂水的针已经拔去，这没人看着药水挂完是不是也挺危险的，应该是那个护士不时过来看看吧。也许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感到温暖，也许是现在一个在自己职责范围内还能认真负责人也挺让人尊重的原因，赵哲绰早晨出去买了包面纸还给那护士，顺便诚心跟人家说声谢谢。赵哲绰来到护士站，没有看到昨晚的那个护士，便向旁边的护士打听了一下：请问一下你们这有一个个子不高，扎着辫子，皮肤挺白，脸挺小，手也挺小护士没有继续听赵哲绰描述下去：叫什么名子呀？“不知道叫什么名子，昨晚给我挂水”护士抢道：早说呀，昨晚值班的只有徐庆梅和张燕，你说的应该是小徐，你找她什么事呀？赵哲绰这时才知道原来她叫徐庆梅：昨天我借了一包面纸想还给她的。

　　她已经下班回家了，你放这吧，我转交给她。赵哲绰说了声谢谢，也只好回去了。

　　挺害怕的事情，做的次数多了，也就简单了。应酬不过就是喝喝酒，吐一吐，实在不行就去吊两针，有时候的情况也并非那么坏，喝的不太多，再一起去吼两声，出一身汗，泡个澡，酒也就散尽了，何况这酒量也渐长，倒是见庆梅的机会少了，赵哲绰有时候虽没喝多，但不想去继续陪哪些老板的话，就来医院吊一针，虽然没工资，但这些费用都可以报销，也算是占了公家的便宜，享受了一下公费医疗。最重要可以看看小梅，看着她的小手给自己扎针，近距离偷看一眼她的脸庞，耳后雪白雪白的皮肤，怎么可以这么白。小梅挂好针就会回护士站，赵哲绰就会拉着挂吊瓶的杆子跟着去护士站，站在柜台外聊天，打听一下，下一次值班是什么时候，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开开玩笑，稍带着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张燕和小梅在这个城市同一所卫校上的学，不同届但同样都是外地人，所以她们也一起租的房子，两人同吃同住，所以早上等她们下班的时候，赵哲绰就会请她们俩一起吃早饭，早餐的钱其实不多，但那也是父母的钱，自己现在算是白吃白喝，可还是没有收入。就连下班后小梅偶尔打电话回请赵哲绰吃晚饭，赵哲绰都没敢答应过。交朋友也需要成本的，囊中酸涩让自己挺自卑的。这又不同在学校那时候和箐箐，吃饭在学校食堂，约会在学校的小树林，现在就算吃饭在大排档，约会看电影，逛个街也是无法承受的，宅在家是最不会有心里负担的。不过这倒让小梅挺纠结，赵哲绰这种行为明摆着是喜欢，但也没有到追的地步，但是，赵哲绰再来的时候，小梅已经不给他挂水了，说，好好的，你挂什么水呀，真当是公费医疗不花药，没事吊水玩呀，小梅说完走开了。赵哲绰苦笑一声，对着燕子说，她怎么不给我挂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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