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早晨,空气清新而美好。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忽然停止,玻璃门一开,走出神清气爽的俊美男人。
透明的水渍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他精短的黑发往下滴,从邪气而妖冶的脸庞,垂落在白皙若玉的宽肩窄腰,衬得他系着白色浴巾的下身,更加的惹人遐想。
兰溪正坐在地上抚摸二黄,接触到他飘过来的揶揄目光,随即撇开,气呼呼的低下头。
“昨晚就那么舒服么?把我的头都按疼了,还昏过去了,事后抱你去洗澡也没醒。”菲薄的俊唇一张开,说出的话就如此的惊世骇俗。
“闭嘴。”兰溪恼羞成怒的低吼,胸口摸一下就疼,都红肿破皮了。
把姑娘欺负惨了的男人,一点儿眼色也不会看似的,还故意坐到她的面前。
挑起她红彤彤的软嫩下巴,薄唇勾出一抹温暖笑意,“兰溪?是叫这个名字么?”
温软的语气,充满了柔情蜜意,就像是拿着一根鱼线,在兰溪的心口荡漾摇曳。
她抿了抿唇角,有些害羞的点头。
“对比你第一次在小岛醒来,也是胸口红肿,现在该明白了?你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那层膜还在。”即墨琰这次的笑,倒是邪恶居多。
兰溪通红的小脸垂得更低,语气甚是不解,“你对我的胸做那样的事就算了,为什么即墨琰那个老头也那样?”
现在还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他当老头子!
即墨琰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女孩拧着眉惊恐的叫道,“莫非,他是弯的!”
他昨晚有多直,她不是看见过了吗?
男人的面容开始冒出愤怒的青黑之气。
呆傻姑娘激动的站起来,握拳嘟囔,“肯定是这样,当时老头以为我是他的合作伙伴送过去的,要是我毫发无损,就会知道他不能人道!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对我做出点什么事!难怪和他睡过的女人那么多,没一个怀孕,他根本不行嘛。天哪!火火,你陪过他那么多次,你的胸...”
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忽然被封住,男人几乎是用咬的,简单粗暴的让她闭嘴...
五分钟之后。
即墨琰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面对面躺着,彼此都气喘吁吁。
“小混蛋,就没有想过他长得帅气非凡,年轻气盛,不是老头?”即墨琰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咬牙切齿的哑声低骂。
“怎么可能嘛?上帝总是公平的,有了才华和巨富,长相也会大打折扣。即墨琰如果真是年轻又帅气的富二代,哪个女孩不主动倒贴?他还用保持神秘?不敢见人吗?”兰溪不以为然的翻白眼。
变相的夸了他,总算说了句他爱听的。
即墨琰微微一笑,奖励似的啄了她被吻得红肿的朱唇。
“兰溪...这么叫真生疏。”即墨琰鄙夷的冷哼,“溪溪?小溪?溪儿?”
最后一个称呼,令女孩脸色变了变,暗淡的眸底掠过一丝哀伤,刚好被即墨琰捕捉到。
“抛弃你的那个男人,平时就是叫你溪儿的?”即墨琰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她的眼神更加的幽怨,艰难的点了下头。
“溪儿...”默默念着这个亲密无间的昵称,即墨琰勾唇残忍的笑了,“溪儿,你还不知道吧?唐特助叫人查过你的身世。但是,几十个私家侦探得到的资料都是完全一样的。你三岁被母亲丢在冰天雪地之后,就被一个老婆婆收留,直到半个月前,她去世了,你才无家可归,去租房子住。你从来没有过男性朋友,更没有恋人。”
兰溪骤然抬头看着因为妒忌,说得极其残忍的即墨琰。
她空洞的杏眸睁大,再睁大,眼眶迅速红肿,颤抖的小手捂住双眼,却止不住滚烫的眼泪一直往下流。
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似乎已经被人掏空,血淋淋,痛不欲生。
“很伤心?很难过?”即墨琰的脸色也很差,“现在还为这种人渣哭,你就这么爱他?一个男人刻意抹掉过去,不让人知道他跟谁交往过,你以为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不是要身心干净的重新做人,而是想换个身份,以此获得更大的好处,因为有人不想有女人曾经和他有过牵扯。”
呜呜...怎么办?心越来越痛...
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脑子一片空白的少女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肩膀耸动不已,眼泪如洪水似的决堤而出。
“怎么?被我说中痛处,想走人了?”即墨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想抓住她,却被她奋力推开。
跑到浴室,关上门,她打开花洒嚎啕大哭。
霍景轩!你怎么那么狠心?
16年,我们相识相爱了16年...
你却一转眼就丢了我,还把我们的过去扼杀得毫无痕迹...
水声哗啦的浴室里,少女哀戚委屈的大哭声撕心裂肺。
即墨琰听了很久,血红着双眼,忍不住踹门,“出来!”
沉浸在悲伤世界的少女哭得不能自己,完全没听见。
即墨琰颓丧的坐在地上,真他妈妒忌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都抛弃她得那么彻底了,还能左右她的全部身心!
他发誓,找出这个贱男人之后,绝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超凡脱俗的俊脸布满阴冷之气,生人勿近,就连安静跑过来的金毛也吓得不轻,远远的站在床边瞧着他。
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传来提示声,有人要跟他视讯。
即墨琰打开,冷着脸问视频里的几个老头。
“各位叔叔伯伯,大晚上的不去找小情人睡觉,聚集在总部的会议室做什么?”薄唇冷冽的勾起,尽是嘲弄的嗤笑。
“阿琰。”坐在主席台上的老头面无表情的说,“你这次做得太过火了,你妈咪上周被人在街头袭击,导致骨折进了医院,你不回吉隆坡看她就算了,为什么她的电话也不接?”
即墨琰垂着头,云淡风轻的回答,“三叔,你这都要管?你们几个老头是不是最近没新鲜的货色可玩,闲着无聊来找我的茬?脚长在我的身上,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除了主席台的老者不动声色,其他人都气得七窍生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三叔叹气,“阿琰,你玩归玩,我们没意见,。只是怕你招惹到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让她坐上即墨家少奶奶的位置,那就糟糕了。即墨氏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你伯母婶婶们怀孕异常艰难,子嗣极少。到你这一代,只有你一个男丁,其他的五个女孩病死了四个,只剩下蓉儿,偏偏她胡作非为,不成大器。”
即墨琰也叹气,语调十足的嘲弄,“也幸亏我是男丁,不然,我还有命坐在这儿说风凉话?没有人生来就不孕不育,接连病死,你们怎么会查不出为什么?”
所有长辈,包括三叔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他们的脸上都是那种既懊悔,又愤怒的隐晦表情。
“好了,没事我就关了。”即墨琰刚要合上电脑。
三叔不紧不慢的开口,“阿琰,即墨家的未来女主人,一定不能草率决定,娶什么女孩,得由我们说了算,由不得你选择。若是让我知道你在中国一再逗留,迟迟不回马来西亚,是因为某个女孩的话,我敢保证,你下次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
不等即墨琰开口,那头的人反倒先关掉了视讯。
这是第一次,长辈们催不顾一切的威胁他,他不能有真爱...
他低头看着电脑,沉重的视线缓缓的投向骤然打开的浴室门。
兰溪血红着双眼,浑身湿漉漉的走出来。
洗过多次而变得宽大的廉价白t恤被水一淋,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鹅黄色文胸内的姣好曲线完全勾勒出。
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衬着她脚上洁白的普通帆布鞋,整个人透着不贪慕虚荣的纯朴自然,美好得像个仙子。
她的脸部轮廓美得楚楚动人,就像是备受呵护的温室花朵。
即墨琰深深的看着她,头忽然疼得昏厥,眼前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她清灵美丽的身躯猛地倒下去,血淋淋的躺在地上,犹如冰冷的木偶般毫无生息...
不!
即墨琰重重的摇头,恍惚的视线重新聚焦,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黯然神伤的大活人兰溪。
他怎么允许她无辜而遗憾的死去?
爹地和妈咪已经很难对付,加上即墨家那5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长辈,他根本无从反抗。
到时候就连她,他也保护不了...
遇见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就让这个错误变成唯美永恒的遗憾,长埋于心间吧...
“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我不会要!”突然被他赶出大门,兰溪还处于懵懂茫然的状态。